她回来台湾也有一段时间了,前阵子为了帮史杰辟的公司搞定广告一事,跟华榭的弟弟、也就是史杰辟的秘书华夏打过照面,那时她就做好再见华榭的心理准备。
可她却比谁都明白,做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比不上亲眼见到华榭时的震撼,她以为失去她,他会过得很糟,至少会很失落,没想到……他活得很好,好得不得了!
就算没有她,他一样可以继续过日子,想想这两年来对他仍存有思念的她简直是笨蛋!
华榭横她一眼,“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探病。妈病了,我好歹也该尽当女婿的责任来看看她。”
史愉立即反驳,“第一,那是我妈,不是你妈!第二,你早就不是她的女婿了。”这男人依旧我行我素得让人讨厌!“对了,谁告诉你我回台湾的事?华夏吗?”
华榭狐疑的挑眉,“原来华夏见过妳,好小子!他竟然一个字都没跟我提。”
“原来不是华夏告诉你的,那你怎么知道我回台湾?又怎么知道我妈住院?”
他的生活向来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去品酒屋小酌几杯,外边在流传什么消息全然不知。
“朋友告诉我的。”华榭一语带过,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还跟我说了一些事──”
“不会又是关于我的传闻吧?”她真是罪过,离开广告界两年,还是炙手可热的传闻对象。“无论你听到什么也该习惯了,反正就是那样子啰!”
“妳开公司了?”
“对,好笑吧,以为靠着自己的人脉可以打下一片江山,几乎忘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公司快倒了?”
“呸!”史愉斜瞪他一眼,“你别乌鸦嘴,托你的福,还倒不了。”
“但是光靠接些平面广告也赚不了什么钱吧!”
“反正能撑一天是一天,我才不要给人看笑话。”就算到时要去地下钱庄借钱周转,她也一定会去借。
华榭盯视着她,“开公司是认真的吗?”
“没看见我的黑眼圈吗?这还不足以说明我的认真吗?”敢说她是闹着玩的,她会直接翻脸。
“是认真打理公司就好。”华榭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上前,“这个拿去。”
史愉接过名片一瞧,“『全鼎汽车』执行长白蓝……你给我他的名片做什么?”
“妳的公司不是需要金主吗?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他会愿意出钱投资当股东。”
“你……”她拿着名片,双瞳睁大,“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们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是毫无瓜葛约两个人,为什么他还要如此为她大费周章?
“我想对妳好不行吗?”他蹙眉,“何况,对方愿不愿意出资还是个未知数,但多个机会不是很好吗?说实话,妳没有经营公司的长才,再不找个股东帮妳一把,公司迟早会倒。”
“你话干嘛说得那么白啊!”她是人,也会心痛耶!
但是……该死的!他还关心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心情飞扬起来。
华榭耸了下肩,“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实话实说,要是我说些好听话安慰妳,妳反而会觉得我变了。”
“是啊!”只不过,他的诚实总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但你也不必特意为我去找人帮忙,你知道钱债易还,人情债搞不好要扛一辈子。”
“没关系。”
好样的!这男人今天出现不只要气她,还要让她感动莫名。
懊死!年纪越大,越容易受到情绪波动,他非得逼出她的泪水才甘心吗?
“华榭……”她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离婚的事,我原谅你了。”
华榭倍感无力的翻个白眼,“史愉,离婚的对与错──”
“我知道。”她转而拍拍他的背,“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虽然我们当不成夫妻,但我们可以继续当朋友。”
“朋友?”这个名词让华榭觉得可笑,而他也真的扬唇露出笑容。
“你不想当朋友吗?”好啊!傍脸还不要脸!“告诉你,我史愉做事向来对错分明,以我们两人之间的破裂关系,是连朋友也当不成。”她嘴硬的道。
乍见他的笑,心儿像少女般怦然跳动,她回避他的视线,不想再受到他吸引。
华榭啼笑皆非,“这么说,我该感谢史小姐的宽宏大量啰?”
“那倒不必。”将名片收好,史愉感觉心窝一片暖意,“你好心帮我,应该是我对你心存感激。以我两年前的个性,绝对不会收下这张名片,不过……”处于逆境,不得不低头,“这两年我走过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这两年妳有想过我吗?”华榭冷不防的插话。
史愉陡地停顿下来,飞快转移话题,“总之,谢谢你这位朋友的大力帮忙,日后你要是有困难,我也会──”
她东一句朋友、西一句朋友,让华榭再也听不下去,直接伸臂将她强拉进怀中,紧紧抱住。
史愉一愣,“华榭,你……你在干什么?”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汲取她的馨香,“史愉,妳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我要的不是妳的感激,更不想当妳的朋友!”
他饱含强烈渴求的声音钻进她的耳膜,在她心湖掀起阵阵波涛,让她心慌意乱的同时,也怀念起这久违的热情拥抱。
有多少个夜里,她想念着他宽阔的胸膛;有多少个日子里,她总是不断逼迫自己必须忘了他。
然而见到了他,她却只能自持镇定,表现出成熟的一面,告诉自己根本不在乎他。
“华榭……不要这样……”她应该狠狠的推开他,狠狠踢他的小腿肚,让他知道女人不好欺侮,可是她……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软弱的低声抗议。
承认吧!其实她想念他。
“史愉,这两年来我不断的想妳……常想有一天妳回来了,我应该怎么面对妳?是怨妳的无情,还是气得掉头就走?结果没想到我出乎意料的冷静。”
“要气也该是我气你。”这是她的权利,他休想窃取。
“我知道妳小家子气。”从她动不动提当年离婚的事,就知道她尚未释怀。“如果妳不想离婚,两年前又何必冲动?”
“说要离婚的人是你!”这点她记得清楚。
“先提离婚的人是妳!”她别想推卸责任。
接着是一阵沉默,被他紧抱住的史愉渐感不自在,开始扭动挣扎起来。
“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放开我。”
“妳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敢面对我?”
被他这么一激,史愉停止挣扎,抬起下巴,无惧的直视他深邃的眼,“谁说我不敢?”
见状,华榭邪邪一笑,随即低头印上她的唇,寻找往日熟悉的芳香及柔软。
他的唇炽热得让史愉忘记了反抗,他辗转的细吻唤起了她的思念,他的热、他的唇、他的气息是那样鲜明的刻在心版上,无法磨灭。
炽热的吻一次又一次的烙在她的唇上,她的馨香勾动他更深入的探寻……
“嗯……”史愉不禁沉醉于他的激狂热吻,发出嘤咛声。
突地,华榭在她艳红的唇印下重重的吻后,迅速抽离,转移阵地至她的耳畔,像许下誓言般低喃宣告──
“两年……妳欠我的两年,我会慢慢追回来……妳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将成为如影随形的讨债者,会很有耐心的慢、慢、讨。”
端坐在会客室内,史愉的心情紧张万分,无法静下心好好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现代感设计装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