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育翻看了下资料,“愉姊,这不是『全鼎汽车』的新产品资料说明?难道我们公司打败对手,取得他们新一季的广告?”
“没错。”史愉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信心满满,“所以我们要倾全力做出超越他们的广告,不过小玉玉,这可是机密喔!”
张玉育赶忙将资料夹放回桌上,“机密还拿给我看?”
“放心啦!我知道小玉玉是我最忠心的小助理,才不会随便把机密泄漏出去,何况真正的机密并不是这些资料,而是我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广告创意。”双手往桌面一撑,史愉感觉一股力量充斥全身,蓄势待发。“快把小郑他们都叫到会议室,时间不多,我们要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好。”张玉育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当她将办公室门扉轻轻关上的那一刻,听见办公室内的电话响起,史愉爽朗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华榭,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兴奋及难得的娇气,“你也有事要告诉我?好啊!一起吃饭?OK!”
张玉育握着门把的手不禁微微颤抖着,“为什么妳总是这么幸运,我却永远只能屈居于妳之下……为什么……”
“呼──”
结束和华榭双亲的饭局,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史愉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了地。
“很紧张吗?”见她抚着胸口大大松口气的模样,华榭不禁感到好笑,“刚刚在饭桌上,我看妳跟我家人应对得宜,没两三下工夫就轻松掳获我爸妈的心,连我那一板一眼的弟弟华夏都欣赏妳,一点都看不出来妳在紧张。”
“那是当然。”史愉得意的微抬下巴,“表面功夫我可是特别研究过,务求让每个人对我的印象满分。”
华榭伸指戳了她的额角一记,“真贪心,还要求做到满分。”
史愉不甘示弱的回戳一记,“有你这种不受拘束的老公,我当然要当个百分百的满分老婆啰!”
“是啊!我的满分老婆不但不会下厨做饭,更别谈整理家务了。”结婚一个月来,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总有做不完的家事。
“你也可以不要做啊!”史愉斜眼瞪他,“我说过可以请钟点女佣来打扫做饭,是你反对的。”
“我当然反对,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怎么可以让不相干的人闯入。”华榭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不说了,省得我们又开始争辩起来。今天是难得的星期日,我只想悠闲度过。”
“容我提醒你一声,悠闲的星期日已经过了大半了。”
“我知道。”华榭叹了口气,“最近我接下不少工作,若不是坚持星期日一定要休息,只怕现在还在片场无法月兑身。”
“忙碌是福气,至少你不用担心饿肚子,我们住的小鲍寓也有钱缴房贷。”史愉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最近我们也太忙了,常常半夜才回家不说,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这样算是哪门子夫妻?”
“超级忙碌的夫妻?”
“既然忙碌,那……”史愉打了个小呵欠,“要不要回去补个眠?”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
“你还有节目?”史愉挑眉,皮笑肉不笑的伸指戳他的脸颊,半开玩笑道:“不会是跟哪个美眉约好喝下午茶吧?”
华榭一把抓住她顽皮的手指,神色一正,“其实,我是约了妳家人。”
史愉的脸色顿变,倏地缩回手,不快的偏过身子,“你那么爱多管闲事做什么!”
“这不是多管闲事。”华榭耐心的说明,“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但双方都没见过彼此的父母──”
“我刚才见过你父母。”
“可是我没见过妳家人。”他顿了顿,试图以冷静的态度说服她,“好歹我也要让妳父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再说,我们结婚的事,妳总不能瞒他们一辈子吧?”
“可是……”史愉欲言又止,“我爸定居在夏威夷,你要怎么见他?何况他每天忙着跟不知道第几任女友打情骂俏,就算知道我们结婚,他也只会说声恭喜罢了。”
“我们可以挪出几天到夏威夷拜会妳父亲。”
“你疯啦!”史愉大惊,“搞不好我们杀去找他还会扑个空呢!”
华榭脸上含笑,“没关系,只要安排得宜,相信总有机会见上妳父亲一面。”
史愉瞥他一眼,有些怨怼的努努唇,“你就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父母见上一面对吧?”
华榭点头,“是的,而且我已经联络了妳母亲跟弟弟。”
史愉差点在大马路上翻白眼昏倒,“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想见你自己去,我不去!”
华榭及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跑开的机会。“亲爱的老婆,妳就不能面对妳母亲吗?”
“华先生,等你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之后,再来说这种话吧!”她气愤的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紧紧的不肯放,“放手啦!”
“如果妳不冷静下来,信不信我当街就把妳扛起来?”
史愉傻眼,脚步开始往后退,“你不会这样对我……华榭,你敢的话──”
“我就是敢!”他上前一步,威胁的口吻不容置疑。
甩不开他的掌握,史愉咬咬唇,双肩一垮,“信信信,我信你敢。”
一个连出席颁奖典礼都穿着蓝白底拖鞋、无畏旁人眼神闯进会议室求婚的男人,她当然相信他什么都敢做。
“冷静点了没?”华榭放松抓握她的力道,有力的臂膀将她纳于身侧,“老婆,虽然妳跟伯母有不愉快的过去,但再怎么说她总是生妳的母亲,我们结婚的事是该告诉她一声。”
“你又知道我跟那女人有什么不愉快了。”
从相识到结婚,她总是避谈自己的家人,相较于他温暖的家庭,她所拥有的不过是个支离破碎、表相和睦的虚伪家庭。
“听妳的称呼也知道大概是有深仇大恨吧!”
史愉瞟了他一眼,“华先生,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不瞒妳说,我找到妳弟弟,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她翻了个白眼,“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何必去问那个孤僻鬼?”
“问妳真的会说吗?”
“会。”史愉轻轻点头,“虽然我不喜欢我的家庭,但还不到不能见人的地步。情况也很简单,我父母在我年纪还小时就分居了,那个女人为了史家的面子,坚持不肯离婚,我爸也无法跟她一起生活,于是──”
“妳就跟了妳爸,妳弟弟则是跟着妈妈。”
“对。”史愉轻吁口气,一副不愿回想过往的嫌恶模样。“总之,那女人从没把我当成女儿。当年面对一双儿女时,她只选了弟弟。”
“因为这样,所以妳怨她?”
“没有。”她别过脸,不愿承认。“没什么怨不怨的。我真庆幸她不要我,否则我一定会跟史杰辟一样变成一个超级洁癖。”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她的弟弟史杰辟只能以消极的方式来表达不满,久而久之竟变成了超级洁癖。
“妳这样……”华榭笑着审视她孩子气的模样,“真像是抢不到糖吃的小孩。”
“要你管!”轻嗤一声,史愉耸肩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华榭再次伸手搭上,施加力道压制住她的肩头,“说中心事就想翻脸了?”
“是啊!没听过女人翻脸比翻书快的吗?”
“完蛋了,等等我还要讲更难听的话。”
“那甭讲了,我只爱听中听的话。”她以双手掩耳,摆明了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