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嘛!有台风新闻也不早点报。”吹着公车内超强冷气,一名冷得直发抖的大一新生忍不住抱怨。
“学校真是的,为什么不延一天开学啊?”另一记埋怨声又起。
“只是轻台过境,会放假才怪!这么想放假,妳作梦比较快。”
“别说我,妳还不是也想放假!”
接着是一阵嘻笑打闹的声音,元向阳听到属于女性的高音笑闹声,马上止住步伐,不敢再往车厢后方走去,直接转向在前半段的走道上站定。
时值学生下课时段,候车的学生一个接一个上车,元向阳站定位置不敢乱动,正好一名女学生想走到后半段车厢,硬是从他旁边挤了过去。
原想侧身让出空位的元向阳没料到反被女学生推挤了下,一时不察,左手抓握住的湿伞不小心擦过前排女子,惹来受害女子转头一瞪。
“对不起。”元向阳赶紧道歉,“没把妳的裤子弄湿吧?”
女子偏头看了下牛仔裤裤管,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表示无碍后,又转回头去。
“要开车了!”
鲍车司机一喊,没位子坐的学生们纷纷抓住吊环,接着公车门啪啦一声关起,司机缓缓踩下油门。
小小一辆公车内飘浮着浓重的湿气,车内冷气不断强力放送让人发颤,但仍阻断不了年轻学子嘻笑玩闹的心情。
突地公车一个大转弯,所有拉着吊环的站立乘客不由自主纷纷往前倾。
元向阳努力稳住身子,尽避一只手提着笔记型计算机背袋,另一只手抓握住湿伞,但他将自己的重心控制得宜,才没让自己跟着弯道而倾斜身子。
但不知怎么地,他视线不经意往左前方一瞥时,却接收到女子狠眼一瞪。
这名女子正是刚才他不小心将湿伞碰到裤管的女子,不知他是哪儿又得罪她了,才又招惹她不快的一瞪?
找不到答案的元向阳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轻扫过女子的身影。
她侧背着一个大包包,绑着俏丽马尾,一张圆润面容透着淡淡红润,一双明眸大且明亮,多了分不驯的奔放灵动感,十足的学生打扮,他猜测女子应该是同校学妹。
暑假结束开学后,他从大三升到大四,放眼望去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称为老学长的吧?
相安无事过了两个站,元向阳仍旧搞不懂之前是怎么得罪到学妹,才引来她充满怨愤的一瞪,就在他打算放弃找寻答案之际,学妹又转头紧盯着他不放。
元向阳的视线与她对上,一脸的疑惑问号。
钱欢欢瞪着佯装无辜的男人。枉他长得一副斯文干净样,没想到骨子里根本就是下流的垃圾。
她咬牙切齿的对元向阳低声警告:“你够啰!”
“我够了?”元向阳蹙了蹙眉,完全不知道他犯下什么滔天大罪,才会让她用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眼神砍死他。
钱欢欢冷哼一声,又狠瞪他一眼后转回头去。
元向阳一脸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刚才她是不是对他发出警告?
钱欢欢强忍着阵阵恶心感,心中暗暗发誓,若是身后男子的手再不安分一点,她绝对不会仅仅是口头警告这般简单。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依然喜欢在公车上找目标下手,好死不死身材看似丰满的她总成为下手对象。
钱欢欢咬牙切齿,身材有料是她的错吗?错就错在她容易发胖的体质,结果该胖的地方不胖,都胖到不该胖的地方去!
死!再敢借故压到她身上,趁机模她一把的话……管他长得斯文白净或英挺俊逸,她都会给他愤怒的一拳以示警戒,让他不再以为女人都好欺侮!
眼看着公车又来到转弯处,钱欢欢做好心理准备,按兵不动的静观其变。
鲍车司机稳健的握着方向盘转弯,好心大声提醒乘客:“同学们,又是一个转弯,大家站稳点儿!”
钱欢欢顺着公车转弯的弯度往前倾,身后的魔掌也顺势贴上她的,顺势捏了一把。
孰可忍,孰不可忍!
鲍车行进一变直线,她旋即转身,以迅雷之速赏了元向阳响亮一巴掌。
啪!鲍车内的乘客都被突如其来的巴掌声所吸引,视线纷纷集中在钱欢欢与元向阳身上。
毫无预警挨了麻辣一巴掌,元向阳还来不及弄清怎么回事,钱欢欢已经指着他的鼻头开骂。
“你这个死!傍你脸还不要脸!”她的白皙双颊因气愤而微微发红,“都警告你再来一次就不客气了,你还给老娘乱模一把!”
想起可爱小屁屁接连两次被色魔乱模,一团怒火在胸臆间翻滚,一发不可收拾,“死!我不把你抓进警察局,我就不姓钱!”
“……妳说我吗?”在她的辱骂声之下,元向阳终于弄懂何以会莫名其妙被她赏一巴掌,原来他被认作了。
“你还给我装无辜啊!”钱欢欢鼻孔喷气,睨了眼他出色的脸孔,“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人越不可信!”
“小姐,妳会不会搞错了啊?”后车厢的女同学立刻为元向阳发出不平之鸣。
“是啊!妳会不会抓错人了?”一名瘦高的男同学随即附和,“以他的条件……何必在公车上当?”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钱欢欢一双火眼扫向多事者,“人的品德好坏看外表就知道吗?都几岁的人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见她满腔愤慨,元向阳觉得必须出声为自己辩解一下,“小姐,我没有……”
钱欢欢斜眼一瞪,“你闭嘴!你别想逃,你要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逮住空档,元向阳为自己发难,“小姐,我真的没做……”
“是吗?那你的手在哪儿?”利眼一瞪,钱欢欢提出疑问。
“我的手……”
不待元向阳解释完毕,钱欢欢直接拉起他的手示众,“你们看看,他就是用这只手模我的……”她控诉的声音消失在目光对上元向阳手中的湿伞后,紧接着是不可思议的质问声:“你从刚刚就拿着伞吗?不可能,你是不是把右手的东西换到左手去?”
不让元向阳有辩驳机会,她立即眼捷手快的要抓起他的右手,结果还没碰触到他的手,就看见他拎在手上的黑袋子。
钱欢欢无法置信的瞪大眼,舌头险些打结,“怎么会这样……”他两手都拿着东西,那么是用哪只手模她的?
同样疑问出现在其它将此事看在眼底的乘客们,而元向阳更是无辜的耸耸肩。
“我刚刚试图告诉妳,我不是,但是……妳听不进去。”不知为什么,遇到被人当的窘况,他竟想放声大笑。
以他出色的外型没有人会将“”这个名词与他划上等号,若真的想要女人,只消凭他这张万人迷的脸孔,再抛个电眼,有哪个女人不会心甘情愿贴上来呢?
既是如此,又何必在公车上做这种偷鸡模狗的下流勾当?
所以这真是一个新奇的经历,在公车上被人严厉指控为,嗯……这件趣事要是说给死党朱夙强听,很有可能换来他三声不屑大笑。
钱欢欢万没想到她认定的根本不是,而是货真价实的无辜者。
“糗了……”完了,这下真的糗大了,整辆公车的人都看见她是如何指控、如何展现泼辣本色,如何地……自抬身价。
天啊!老天爷啊!为什么没事要将这个英挺男子安排在她身后啊?以她的角度怎么看都会认为就是他啊!
只见钱欢欢脸色忽红忽青,显然是为了认错人感到自责及窘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