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姐……”
“杜丝曼小姐!”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杜丝曼缓缓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吓了她好大一跳,马上清醒过来。
“你是……”
“你好,我是这间饭店的公关经理,敝姓张。”说着,对方递了一张名片给她,而随着名片,对方还顺手推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本饭店欢迎杜小姐带着贵宾来参访的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
杜丝曼看看他又看看眼前的盒子,一脸莫名。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个房客。”
张经理笑着,朝她弯腰行了一个礼。“希望本饭店的服务品质可以让杜小姐在严总裁面前多美言几句,等会儿会有饭店主厨送来刚出炉的茶点,请愉快的享用,我先去忙了。”
说着,人就要离开。
“等一下,张先生。”杜丝曼唤住了他,微笑的把桌上的礼盒推回去。“这个请拿回去,我不需要,也不接受,不管里面是什么。”
“杜小姐,那只是饭店的一番心意——”
“你们的心意我了解了,请把东西拿回去吧,这种东西有跟没有都不会影响我对你们饭店原本的评价。”杜丝曼正色道。“还有,麻烦请你们老板出来,我亲自把东西退给他。”
闻言,经理赶紧把东西抱进怀里。“不好意思,我这就把东西拿走。打扰了,杜小姐。”
人走了,花园里一下子又静下来,杜丝曼爬下去继续睡,没多久她的身边又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没打扰她,反而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了她许久。
这女人,做起事来比男人还拼命,承认很爱钱,人家主动把钱送到她手边,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钱退回去,这样就算了,现在还蒙头继续睡她的大头觉,就像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严莫臣轻轻勾起唇角,深蓝的眼漾起一股淡到不能再淡的宠溺笑意。
最近,她真的累坏了吧?大白天的,太阳这么大,也可以睡成这样,还真是难为她了。
他决定让她小睡一会儿,自己则坐在她身边以防再有人不识相的跑来打扰她。
严莫臣拿起她刚刚喝到一半的咖啡喝着,随手翻阅她刚刚在看的资料,杜丝曼是真的睡沉了,没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人。
就这样,一个人在睡,一个人在旁守着,花园里的这一角,竟宁静安详得像天堂。
她睡眼朦胧地醒来,见到严莫臣,慵懒的对他一笑,完全忘记防备的模样全落进严莫臣的眼底,他摇着头轻笑,情不自禁凑上一张俊颜,傍着微风亲吻上她的面颊,她怔着,有点傻的望着他,他伸手勾起她的脸,再一次覆上的,是她呆愣微启的粉红色诱人唇瓣……
深深地、勾缠着,强大的男性气息迫得她晕眩,眼神迷离,一口气憋在胸口都忘了该怎么呼吸……
一直到他放开了她,她才在他灼人的眸光下娇喘吐息,面色娇羞瑰艳,竟比园子里的花儿还美。
“严莫臣……你为什么吻我?”半晌过后,她才记得要问。
“因为想吻,就吻了。”该怪……她慵懒地对他笑着的模样太诱人,才会让他一时情不自禁。
这是什么见鬼的答案?杜丝曼有些气闷的瞪着他。
“你常常想吻别人吗?”
“不会。”
“那你为什么刚刚想吻我?”
严莫臣挑挑眉。“不喜欢吗?”
“我……”
“如果不喜欢可以告诉我。”他淡淡勾起唇。“但不需要对我说谎,懂得享受亲密关系也是成年人的一种成熟表现。”
杜丝曼瞪着他,快要被他这种霸道得无法无天的逻辑给气晕。他这样说,不是摆明着要她只能说喜欢?她如果说不喜欢他的吻,就不是一个懂得享受亲密关系的成熟现代女性?
“我不喜欢。”她就是要说谎,怎样?
“是吗?”严莫臣受教的点点头。“下次我会让你喜欢的。”
什么?下次?
杜丝曼红了脸,心从刚刚就乱无章法的跳,现在则跳得更厉害了。
“严莫臣,我不要你吻我。”这样,她一定迟早会爱上他的。她不要爱上一个人,她说过要自己一个人过的,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快乐也很好——如果,不必爱上某人的话。
严莫臣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口干舌燥,心虚又难过。
是啊,她就是个坏女人,她说谎,明明喜欢极了他方才的吻,明明这么多天来一直期待着他这样对她,可是,她却得对他说不,口是心非得让她感到很心虚。
“我知道了。”
奥?杜丝曼一愣。她幽幽地抬眸,对上他那双再次染上一层薄冰的蓝瞳。
“我不会再吻你,除非你愿意。”他起身,离开了这个美丽的花园,也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突然觉得胸口隐隐疼了起来,极浓的失落像风一样漫开,在胸臆间又有荡漾着。
手机刚好在此时响了起来,她看也不看的把手机拿过来,懒洋洋的接起,心情一整个荡到不行。
“喂。我是杜丝曼。”
“一个小时之后到我的房内做最后的讨论与定案,有问题吗?”是严莫臣,嗓音就跟他方才离去时的眼神一样冰冷。
听到他这样冷冰冰的声音,她突然有点想哭,半天没答话,甫冲而上的泪意硬生生的梗在喉间。
她是自找的啊!她为什么想哭?
就是怕爱上他啊,所以不要让自己太靠近这男人,结果人家前脚才走,她就莫名的心酸又委屈起来。
她不喜欢他这样对她说话,她不喜欢这男人把她当成一件公事在对待,她不喜欢看见方才他转过头去离开她时的背影……该死的!她明明就已经爱上这男人了吧?她却笨得到现在这一分这一秒才发现!
“杜丝曼小姐,你在听吗?”一直没听到答腔,另一头的严莫臣有些担忧的皱起眉。
她吸了吸鼻子,开了口。“我在。”
闻声,竟换成严莫臣沉默了。
她在哭吗?他好像听到她的哽咽声。
这女人,是存心想要挑战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吗?
“一个小时后见。”她说。
结果,是杜丝曼先挂掉电话。
因为她的泪已经落下,再也藏不住了。
第5章(1)
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吧?
昨夜在电话里听到的哭声,或许是他自以为是的想像?在那之后,她来他房间找他讨论公事一直到晚上八点,两个人还一起吃了晚餐,一切就跟当初两人一起从台北出发再一路住饭店住到南部一样,公事化但和谐。
或者该说,这女人处理情绪的智商很高?毕竟,在跟他上过床接过吻,又拒绝他靠近却偷偷躲着哭之后,还可以这样跟他公事公办、正经八百谈生意,大大方方和他谈天论地而不会闹半点娇气及别扭的女人,这世上大概只有她一个。
严莫臣看着现在正在开车的杜丝曼,回程时她说要带他到一个很棒的地方吃晚餐,坚持由她来开车,他也就由着她了,不过,路程有点远,他有点担心她会太累,所以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几句。
此刻,她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曲儿,心情好像挺不错,是因为今天晚上之后就可以摆月兑他,不必再天天跟他在一起,因此而心情大好吗?
“就快到了。”杜丝曼侧脸对他一笑,见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她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赶紧把脸转到窗外,假装忙着看路。“就在这附近,这个渔港的海产超新鲜,龙虾、螃蟹还有刚捕上岸没多久的鱼,全都在水里活蹦乱跳着,可以自己亲自挑选然后称重量,现炒现吃,真的很棒,你难得来台湾,一定要带你去吃一回……对了,我好像忘了问你喜不喜欢吃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