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丝曼一反平日的沉默着,连客套话都不想说。
那日的不愉快,还深深印在她心底,她想这男人也不会喜欢她,以那日他逃离她的速度来看,他也许比她还要后悔今晚再度遇见她。
这男人的笑很浅,相对于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显得很虚假且客套。
眼前这位,比起那天像火一样朝她烧过来、像风一样把她给卷进他体内,霸气到无法无天的男人,有如天壤之别。
可是,见鬼的是——却一样非常迷人。
老实说,她完全无法适应眼前这位翩翩美男的君子表象。她还记得他抱住她时的温柔与霸气……
此刻,那只大手正握着酒杯,修长好看的手指优雅地环绕住杯身,迷人得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保证自己的脸一定红了!不用去找镜子也知道!
杜丝曼很艰难的将目光从那只手上移开,却看见另一个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夏子昙。
啊,现在是怎样?宋明熙今天不是要帮她介绍大生意的吗?还是根本是要替她介绍男人?
“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塞车。”夏子昙微笑的入座,看见杜丝曼使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地便挂上他灿烂的笑容,直接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你好啊,伴娘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宋明熙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伸手过去拨开。“喂,子昙,我老婆有特别交代过,不可以让你太接近我们家丝曼,她说你素行不良,不是女人心中完美的结婚对象。”
夏子昙愣愣的瞪着宋明熙。“喂,你这小子会不会太夸张啦?才刚套上婚戒就妻管严啦?”
杜丝曼在旁暗暗笑着,拿起桌上的水杯喝着,却突然听见一句——
“还有,我听说伴娘小姐是不婚主义者,我是不是女人心中完美的结婚对象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噗——
杜丝曼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全喷出来,她狼狈地用手捣住口鼻,被猛地呛了一下,接着,一条深蓝格纹的男性手帕便越过桌面递到她面前。
“用这个吧,是干净的。”严莫臣好心地说。
杜丝曼此刻也顾不得跟他客气,保持好她的淑女形象比较重要,接过手帕便将唇角及鼻尖上的水给一一拭净。
天啊,真是太糗了,如果有一个女人跟她一样,在三大帅哥贵公子面前毫不文雅的从嘴里喷出水,大概会想直接把自己埋了吧?幸好,她的确是不婚主义者,并没有要这几个男人看上她的意图,所以,她不会想把自己埋了,倒比较想把夏子昙那张嘴给封起来。
“伴娘小姐好激动,还好吧?我这边也有一条手帕,需要的话告诉我一声。”夏子昙露出一个迷人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丝曼是不婚主义者?”宋明熙问。
“当然是伴娘小姐亲口说的。”夏子昙故意道,说着,还若有所思的看了严莫臣一眼。“婚礼那天我们聊得很起劲,还约好晚上一起去夜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伴娘小姐突然不见了,害我大失所望呢。”
轰一声,杜丝曼的脑袋快炸开了。
这会儿,她当真是想把自己给埋了……
一道犀利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她直觉的别开眼,一抹酡红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染满她整张脸。
宋明熙也注意到了杜丝曼的沉默,看了她一眼才瞪向夏子昙。“你大失所望什么?那天晚上你身边围了一群女人,还不够安慰你孤寂的灵魂?”
“啧。”夏子昙摇着头。“我今天就要走了,再怎么说也要让我在伴娘小姐的脑海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说点我的好话吧,譬如说我是巴黎时尚界公认最温柔体贴又最时尚的黄金单身汉,嗯?对吧?伴娘小姐?”
杜丝曼看着他,微笑的点点头。“是啊,夏子昙先生。”
她已经恢复正常,脸上的水擦干了,神态自然了,笑起来一样可以颠倒众生。
“原来,今天晚上的聚会是要帮你送行吗?那……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跟你跳支舞吗?”她起身,巧笑倩兮的把自己的手递向夏子昙。
当她一眼见到严莫臣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笔生意是不必谈了。
这男人,她应该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夏子昙接过她的手,起身,大大的弯个身做出邀舞的动作。“那当然,我将一辈子都会想起与伴娘小姐空度的这美丽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