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很生我的气吧。”他好心的替她解释。
“嗄?”她瞪著他唇边的笑,不明所以。
“把一个美丽的女人气成这样,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方少淮真心诚意的率先道了歉,那温柔的语调,在夜里听起来格外轻柔悦耳。
执著她的那只手,修长好看又温柔,望著她的那双眸子,带笑优雅又从容,于嫣看著他,看著看著,一颗心就这样坠入那一抹深潭之中,竟是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感觉,有点可怕。
因为他是第一个让她完全无法用自制力去控制,见一次便将对方的身影往体内烙印一次的男人。
她会著魔的,她想。
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著了魔,她好似也会心甘情愿吧?
“走吧。”方少淮突然站起身,很顺理成章的拉起她的手,低眸问道:“你家在哪里?”
于嫣一愣。“问这个做什么?”
“陪你回家啊。”他还是笑得一脸迷人。
嗄?
这么快?
于嫣挑著眉,带点恼、带点羞、带点不知所措地望著他的眸。
“第一次见面就吻了我,第二次见面就要我当你家少爷的女人,第三次见面就牵著我的手要跟我回家,你当真把我看成了一个随便的女人,对吧?”
对她的指控,方少淮还是挂著一贯的笑意,只是,瞅著她的眸深了些、浓了些,淡笑之下,藏著一股极特别的温柔。
“我只是想陪你走一段路,散散步。”他说。
“很晚了,不是吗?”他又说。
于嫣的脸,更红了。
她误会他了,忍不住又伸出爪子想要抓人,超失态的……
“我不介意。”方少淮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她没道歉啊,他却说他不介意,是不介意她误会他?还是不介意她对他的指控?
夜里的风,凉凉地。
木棉花开了,偶地散落几朵橙黄。
很静的夜呵,于嫣低头望著那只被他握著的手,一颗心骚动著,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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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财团董事长办公室里,董事长风珍木正坐在豪华的黑色皮座椅上,嘴上咬著雪茄,细眯著眼瞧那张薄薄的纸片上打印的细小字体,办公桌的一旁则站著一个身形约莫一七八公分,穿著深蓝色衬衫措一条鹅黄色领带、有著笔挺身形与优雅气质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尽避不说一句话地站在那里,都可以让一眼见到他的人感觉到其尊贵的威仪,仿佛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一份子,更不该是站在老头子面前卑躬屈膝的人。
但,他的确是。
方少淮,二十八岁,打从十年前流浪在街头、差点被一群年轻的流氓给打死,而受风老头子所救之后,他立下誓言一生在风家做牛做马以报救命之恩,还有风老头子供他出国深造跳级拿到MBA企管硕士学位的再造恩情。
“少淮啊,你过来看看。”风珍木眯眼将桌上的文件递给方少淮。
方少淮接过,一眼便瞧见那两大块竞标得来的土地上,中间一小处用红笔圈出来的凹洞。“这是……”
“我真没想到政府竟然敢跟我打马虎眼,价值连城的信义计划区土地标售案竟然是块不完整的地,那两块地都是我以低于市面上两成的价格购得,虽然如此也花了我几十亿的资金,本来打算用来盖一座全亚洲最大的城市育乐中心,结果……妈的!他们竟然跟我来阴的!”风珍木气得咬牙,胸前起伏不定,快要喘起来。
“都怪我没有把这事交给你处理,小猪那家伙真是只猪,还以为有便宜可以捡哩,结果两块地中间卡了一块死都不卖的地,硬生生从那里切一半开来,妈的!我真想砍了他!”
小猪是木子财团的土地开发部朱经理,本来就是靠关系进来的庸才一枚,只可惜风董识人不明,爱那小猪跟前跟后的拍马屁精神,还真的被哄得一愣一愣地,以为小猪做事情跟他看人眼色一样的精明,结果自然是大错特错了。
“董事长请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这块地的主人把地卖给木子财团。”
喝!方少淮的话一语中的,果真是他的心月复爱将,他没白疼这小子。
风珍木满意的直点头。“我可要告诉你,这块地的主人很难搞,要不是这样,政府就不必跟我们来阴的了,早八百年前就让那人把地卖了,你确定你有把握解决这事儿?”
“少淮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还不够,要不择手段,懂吗?有些人软的不吃就得来硬的,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可以阻断我的财路与计划。”
“少淮知道。”
“嗯,你答应我的事,我就相信你一定办得到,如果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可以让你把欠风家的恩情一笔勾销。”
嗄?方少淮愕然的望住风珍木,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这样,董事长,只是……”他怀疑的看著风珍木,竟难得的无法猜测出他的真正心思。
“当年救了你,对我而言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替我卖命这么多年也够了,解决这件事,我可以放你自由,如果你想要离开木子财团,我决计不会有第二句话。”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少淮已经很自由,董事长不必挂心。”
风珍木笑了笑,朝他挥挥手。“下去吧,我老头子说到做到,只希望我交办的最后这件事,你务必要达成才好,别让我失望了。”
“少淮……知道。”退出了办公室,方少淮一时还无法揣摩出老头子真正的意思。
老头子真要放他走?从此以后,风家对他的恩情一笔勾销?
这真是个吸引人的条件,却让他眼皮一直跳,不明所以的不安让他觉得头项上有层层乌云飘过。
咚一声,突然有人跳出来挡住他的路——
“方少淮,你发什么傻啊?”一只手臂大剌剌地搭上方少淮宽大挺直的肩,是笑得一脸诡异的风净。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不是有我的办公室吗?”
有是有,只是在风净办公室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是风净,而是他方少淮。
方少淮微笑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风净见状也赶紧跟在后头,进了他的办公室。
“老爸丢了什么烂摊子给你收啊?瞧你那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样子!”难得啊,竟然可以看见视工作如命的方少淮在那头发傻哩。非得追问他个祖宗八代、水落石出不可。
“你跟董事长说了什么吗?”方少淮若有所思地瞅著风净,直觉把方才风珍木的提议与这小子联想在一块。
后者此刻正自动自发的抓了他的水杯,把里头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下肚,完全没有问一下他这个水杯主人的意思。
“说什么?”喝光了,风净舌忝了舌忝唇,一副像是喝了燕窝似的满足样。
“你……算了,当我没说。”低头,方少淮开始翻著眼前这笔竞标土地案的资料。
“喂,方少淮,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好不好?”吊人胃口。
“对不起,我很忙,你有事吗?”心思混乱,实在没空听这天底下最闲的闲少在此瞎扯一通。
“那个……关于于嫣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风净涎著笑脸靠近他,打算迷死人不偿命,偏偏方少淮对他的笑一向免疫,就算他笑得脸抽筋,方少淮也不会为他动半点心,这一点,他可以拿性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