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混乱,老爷子的死,他们最在乎的是遗产的分配,没有人真正感到伤心,律师也被吵到关机,跟他联络必须用简讯或者电子邮件,不然就是直接到律师事务所逮人,前提是必须逮得到。”
风树亚勾唇笑了。“那老头子非要这样不可吗?死了都要让后人吵成一团,不会早点公布遗嘱,绝对是故意的!”
对方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点,小的没法回答您。”
风树亚也根本没有期待对方的回答。
他说他会马上回美国,然后按掉手机,手机马上再度响起——
“是我,大叔。”
风树亚没答话,现在的他连和这些人尔虞我诈的心情都没有。
“……你爷爷死了,还不回来吗?我跟你二叔有事要跟你谈,你赶快回来,听见没有?至少,也得回来奔丧,爷爷这么疼你,你这当孙子的理当要送爷爷最后一程,做做样子也是必要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爷爷真的脑子烧坏了把位子传给你,董事会过不过得了还是一回事……”
真吵!
风树亚把手机搁在甲板上,任那人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他转身走向蓝静欢,她正瞬也不瞬的望著他,好像没意识到他会突然转过来,满脸都是被他逮著了的羞怯。
很美,也很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他舍不得离开她,想这样跟她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真可笑呵。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人生,早已注定不会太平凡,虽然有点烦,可是他应付自如,有些事有些人,他还是要去面对,就像他该恨的爷爷突然撒手人寰,心头上那种说不出是悲是喜的莫名滋味。
蓝静欢感觉得到,风树亚看著她的神情跟以往有那么一丁点不同,这让她莫名的感到不安,却不想去面对。
平静的海面上,没刮风,没下雨,可是却让她觉得冷,蓝静欢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已被风树亚拉进怀,几近粗鲁的吻上。
她有些微的抗拒,虽然这海上方圆一里之内没有其他船只,只看得见远处的山影,但,在这一望无际又宽阔无比的甲板上做那件事,还是让人非常没有安全感。
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抵挡这男人强烈热情的需索,就更无暇分神去介意,他们两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游艇上做那件事,是不是会被人看到或拍到了。
他幽暗的双眸带著狂猛的火焰,她脸上绽放著的羞涩,美丽动人得让他更想占有她。
那像铁一般坚硬的充满,让她空虚不已的身子终是得到暂时的满足,因此,她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欢儿……我希望你能当我一辈子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话。”
蓝静欢的眼神黯下,心底竟涌现一抹忧伤。
他说,他要她当他一辈子的女人,却不是妻子。
是啊,他说过不要她的心,只要她的人,她究竟可笑的在期待什么呢?
终究,是要恨他的。
终究,她不能一直这样幸福。
一滴清泪,自蓝静欢的眼角滑落,无声无息,伴随著接下来,男人的律动与女人的娇吟,她的哭泣,竟成了坠落欲海无法自拔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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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狂野的之后竟是分离。
“我要回美国一阵子,乖乖在家里等我,嗯?”
蓝静欢闻言,心一空,像个无底洞似的,闷得透不过气来。
这男人一言九鼎,一个多月前第一次抱她之后,就让人把房子转回到她名下,她没有矫情的说不要,好像这样跟他在一起,可以更名正言顺的放纵自己,把她的身体给他。
他常说,那是他跟她的家。
她喜欢这种说法,因为,感觉上,她不再孤单。
甲板上的海风,随著日落西山,变得好冷。
她偎在他宽大舒适的怀抱里,动也不想动。
没问他回美国做什么,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的反应清冷一如往常,好像只有的时候,她才会哭会笑会大喊大叫。
风树亚伸手抬起她的小脸,想看清她眼底的思绪,面对他的是清清冷冷的笑意,那般无谓,无谓到让人有点生气。
半个小时前还在他身下放纵娇吟,死命巴著他,要他给她、爱她、抱她的女人,如今却对他的存在与离去半点儿也不在乎似的,怎不教人著恼呢?
如果,她真的真的不在乎他,他反而可以放心。
可是,刚刚听说他要回美国时,他怀中抱著的身子,微微僵直而冰冷,却是不争的事实。
也许,她不爱他,但她需要他,这不可否认。
他愿意被她所需,也愿意继续宠著她、疼著她,但,前提是她必须、只能是他的情妇——如果他最终还是得娶黑茵的话。
或许再过一阵子,她会因为思念而发现她爱他。
那么,一切都会好办多了吧?
“你会乖乖等我回来,对吧?”不知道为什么,风树亚头一次觉得,自己对一个女人那么没把握,甚至,怕她突然消失不见。
“那个家是我的家。”意思是,除了那里,她也无处可去。
风树亚笑了,捧起她的脸又是一记深吻,缠绵到底,似是千不舍万不舍。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陌生极了。
何时,他风树亚会这般眷恋起一个女人?
“记得要吃饭,宵夜不要再吃泡面。”
蓝静欢诧异的抬眸,直勾勾的瞅著风树亚。他怎么知道她半夜起来都吃泡面?
“垃圾桶里面都是泡面盒。”风树亚迳自解释著,一张俊脸上竟泛起一抹可疑的红。“很不健康。别再吃了。”他又补了一句,温柔的睇著她。
她点点头,喉间乾乾涩涩,眼眶也是。
知道自己一定会想他,还没分开,心就沈甸甸的像是装了千斤百斤的巨石,假装笑都笑不出来。
“别太想我。”他模模她的脸。
“我不会的。”嘴里这样说,小脸却忍不住偎上他的大掌,让他的掌心包住她整张脸。
她会想他的,很想他。
他还没走,她就知道了。
因为此刻,他还在她身边,她的心已经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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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机场的大厅,等待著许多接机民众。
风树亚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今天会回美国,戴著墨镜的高大身影只提著一个简便行李,打算先回住所再到风国安的灵堂去上香,却在伸手拦下计程车的前一秒,被一辆车给挡下。
风树亚下意识要掏出刚刚在机场置物箱里取出的私人配枪。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美艳却冷漠的脸,是黑氏集团的独生女,也是唯一继承人黑茵。
他挑挑眉,意外她的出现。会在机场拦截他的人该是风家任何一人,绝不会是她,她甚至查出他今天回来的班机,可见极度用心。
“我来接机,上车吧。”黑茵淡道,看著他的眼神没有过多不该有的情绪。
风树亚瞄了车内一眼,里头除了她,没有第二人。
黑茵出门连司机都不用,保镳也不带,很让人匪夷所思。
“对一个即将要跟你结婚的女人也如此防备,会不会太没胆了一点?”
风树亚勾勾唇,潇洒俐落的打开车门跨了进去,把行李往后座一丢。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活到二十九岁,小心一点是必要的。”
黑茵把车窗关起,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离开了机场。
“你很怕死?”
“是啊。”风树亚伸长了腿,懒洋洋的舒展著筋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死了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