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走来的几秒钟里,聂宣已粗略的将这个纪善远极力推荐的秘书上下打量了一遍,并下了定论。
还算……及格吧!
虽然他看不出来她哪一点值得让他的特助全力背书推荐,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烦他,不过,至少她不会只是个漂亮的花瓶而已。
他喜欢有脑子的女人,这样才不会妨碍他的工作效率,但在他床上的女人通常不必太有脑子,女人之于他的功用是暖床及发泄体力,因此只要长得美、身材好,叫床的声音动人,乖乖听话即可。
“总裁,我是您的秘书席若菲。”席若菲对他露出一个适度的微笑。“长程的飞行辛苦了,您的座车已经准备好,让我为您带路。”
聂宣轻点了一下头便越过她,迳自往前走。
没想到他连对自己的秘书都如此不友善到了惜话如金的地步,席若菲一愕,快步追上去,他的步伐很大,让她这个走路不算慢的人差一点跟不上,只能小跑步追着。
“杀人不眨眼的聂氏!宾回美国去!”
耳边充斥着群众的咆哮,震得她不禁皱了眉。
“滚回去!台湾不欢迎你!你这个害人家破人亡的家伙!大流氓!坏蛋!宾回美国去!”
旁边的群众因为聂宣的出现更加鼓噪不休,推挤的推挤、叫嚣的叫嚣,聂宣全不当一回事,眉毛皱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步履从容的往前走。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打中席若菲——
“啊!”她惊呼一声,低头,发现身上刚买的春装被蛋洗得一身黄,她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震惊大于生气,这可是她为了这份工作省吃俭用一个多月才花的大手笔耶!
老天!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所有的保全因这突来的蛋击行动而密密地将聂宣围在人墙里保护,所有飞过来的鸡蛋全打在人墙身上,警察动员要抓肇事者,发动蛋洗的人开始在人群中窜逃,未料,此一波彼一波,发动蛋洗的人竟然越来越多,那一箱箱的鸡蛋不知从何处偷运进机场,此时人手一粒纷纷往聂宣身上砸——
砸不到?
再砸!
现场鸡蛋满天飞,官兵捉强盗,乱成一团,突然间席若菲听见了一群人的叫喊——
“那个是聂宣的秘书!砸她!”
“竟然为那种流氓做事,残害国内同胞!大家砸她!”
“坏女人!铁定是上了那流氓的床,真是为了钱,连肉都可以卖的坏女人!”
“卖国贼!坏女人!”
什么跟什么?
席若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人怎么会疯成这个样子……
想躲,来不及了,就在聂宣被人墙重重保护的当口,席若菲成了众人的标靶,数十颗鸡蛋同时往她身上砸去——
痛~~
不只衣服,她的脸、头发、小腿,全都沾满了蛋汁……
妆糊了,不,是全身上下都糊成一团了……
懊死的!她想尖叫,想骂人,想扁人,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听使唤,只是不住地颤抖着。
“让开!”她听到一声命令。
“我叫你们全部让开听见没有?”又一声大吼。
然后,前头的人墙突然露出了一个缝,高大的聂宣满是怒气的朝她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你是笨蛋吗?这样站着给人家丢?”他拉着她往前走。
她被骂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她是被那些蛋吓傻了,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鸡蛋再次乱飞,他用高大的身子替她挡住,一字排开的人墙迅速递补而上,他则拉着她用跑的离开。
席若菲一手紧抓着资料,一手被他拉着死命往前跑,脚很痛,全身湿黏黏的很不舒服,蛋清从头顶滑到脸上,她却没手去擦掉,只好拚命眨眼,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免得蛋清跑到眼睛里……
此时此刻,可以为她带路的就只有那只宽大厚实的手,她紧紧抓住它,就怕不小心一放手,自己会被丢到那群暴民之中踩死、踹死,或被鸡蛋给砸死。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人人喊打的坏男人,她却觉得他很可靠,足以保护她,当他的手握住她的那一刹那,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定是错觉……
她竟然会去相信一个男人?
不,她讨厌男人。
一定是刚刚被蛋打晕头的缘故……
一定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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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铁定气得暴跳如雷、张牙舞爪,不然也会抓着手机呱呱叫的撂狠话,或者,痛批他身边的员工没有把事情办好等等等……
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个男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薄薄的唇似有若无地勾起,像在笑,又像是在嘲弄什么。
是,这一切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不堪,不过,他瞅着她的目光却让她一千一万个不自在。
“对不起,总裁,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鸡蛋的出现恐怕也在警方的意料之外,我真的很抱歉。”她寒冷的轻颤着身子,柔柔的嗓音显得有些无助。
平常的她绝对不是这样的,她专业、自信,绝对不会如此软弱无力,可是经过刚刚那一场蛋洗之后,她佯装的外在假象全部被剥开了,露出她极其脆弱的一面——小女人的一面。
“你不必道歉,错不在你。”聂宣的眸光再一次停驻在她湿透的胸前,薄如蝉翼的香奈儿春装正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娇躯,里头的蓝色蕾丝花边清晰可见,而被那包覆着、浑圆而雪白粉女敕的酥胸也像快跳出来似的诱人心魂。
真的是……该死的诱人。
他喉头一紧,将视线移开,湛蓝的眼眸瞬间变得黝暗,覆上一层危险致命的光。
他冷冷的看向窗外,好像不打算搭理她,席若菲想着,这可能就是他表达愤怒的一种方式吧!
黑色加长型宾士汽车正前往她亲自为聂宣安排的阳明山新居,座车前后都有保全人员的车子跟随着,基于保密原则,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因为要九弯十八拐甩掉媒体记者的缘故,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抵达。
别墅的大门打开,总裁专属座车缓缓地驶入深深的宅院,保全人员则全部下车待命,加入其他保全在别墅四周的巡逻工作。
就在车子开进自家宅院时,聂宣把外套月兑下来丢给她——
“穿上。”他命令道。
她傻傻地看他,不明所以。
现在是怎样?怕她冷的话早该月兑下来给她穿了,又何必到现在才多此一举的装体贴?
“如果你不想春光外泄的话就听我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让人看光,我也不会介意你不穿上外套。”话落,聂宣的唇角一勾,迳自打开车门,优雅的长腿率先跨下车。
闻言,她微愕,低眸,这才瞧见自己胸前春光乍现,水波盈然,不只胸前,连裙子里头的蕾丝小裤都清晰可见……
轰地一声——
她的脑袋像是被炸开,再也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令她难堪不知所措,又气又羞又恼又抓狂。
他都看见了?
懊死的!他一定都看见了!却到下车的这一刻才假好心的月兑下外套让她遮蔽春光。
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放肆又无礼到了极点的男人!
她怎么会以为他可以保护她?她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真是见鬼的瞎了眼!
“你到底要不要下车?要总裁站在门口等一个秘书,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聂宣站在白色大门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凝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