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你今天来干什么?”他转而问起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魏冬阳。
“我是陪苏菲亚夫人前来的。”魏冬阳温柔的提唇微笑,说话的语调就像风一样温柔,一如他的人,温文尔雅,俊逸出尘,整个人好像围绕著一股温暖的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他、亲近他,却又怕亵渎了他的神圣清高。
总之,不太像凡人,倒比较像菩萨的化身,庄严慈善温柔,有求必应。
在凯恩侯爵的眼中,魏冬阳是个神秘人物,只有二十七岁,却已经拿到了医学博士,且名闻国际,经手过的病人,有国际级的黑道头子,也有皇家贵族、甚至总理级的大人物。
他之所以有幸认识他,全拜温尼斯所赐,至于温尼斯为何可以将鼎鼎大名的国际名医留在身边当个小小的家庭医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一点始终是个大大的谜。
“苏菲亚姑妈哪里不舒服吗?”凯恩纳闷著。
“不是,是夫人心肠好,要我为未来的公爵夫人先把把脉,调理身子,看看是否有任何的不适。”
“嗄?”凯恩张大了嘴,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老姑妈有这么好心?天要下红雨了!罢刚还在数落人家是狐狸精呢,调理身子?见鬼了!
经魏冬阳这一说,苏菲亚姑妈反倒不自在起来,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憋得脸都红了。
凯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样子,话是魏冬阳说的,这男人总是口出善言,就算人家存著坏心眼,他也可以把它拗成心存善念,啧。
“各位,久等了。”温尼斯终于现身在大厅,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休闲衫及短裤,步履悠闲的晃过来坐下,发丝微乱却依旧迷人。
“你终于肯起床了,爵爷,凯恩侯爵等您等得都不耐烦要走了,还不赶紧跟人家赔不是。”
要温尼斯跟他赔不是?凯恩的脸上瞬间划了三条黑线。“千万不要啊,我是说,不必了,真的没关系。”
温尼斯挑挑眉。“真的不必吗?侯爷,我可是很乐意跟您赔不是啊,难得您今日起这么早,还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我对您的歉意真是──”
“好了好了,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凯恩挥手打断他,为了免除可能被暗杀的危险,凯恩连忙主动道歉。“我跟您赔不是,对不起,一大早就扰你清梦,是我的错,可是我是被逼的,你该了解的,对吧?”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温尼斯,虽然他们两个交情不错,但温尼斯行事诡谲非常,谁知道哪一天背后会不会被他捅一刀?还是小心为上。
“我一点都不了解。”温尼斯笑著,邪气的眼却闪啊闪的。
“就是那个啊……算了,反正我人来过,话算带到了,你先带冬阳去看看未来的公爵夫人吧,姑妈好心,说要冬阳替公爵夫人把把脉、调理身子什么的。”凯恩对温尼斯眨眨眼,努努嘴,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样子。
温尼斯瞧向魏冬阳,魏冬阳朝他点点头。“侯爵说的没错。”
“她还在睡。”一句话打算打发所有人。
苏菲亚姑妈一股气上涌。“现在都几点钟了,还在睡?这样根本不懂得提早起床照顾先生的女人,怎么成为公爵夫人?”
“亲爱的姑妈,公爵府的管家跟佣人是做什么的?他们几个人服侍我一个,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是基本礼数,身为──”
“我不在乎这些。”
苏菲亚瞪大眼,气得快抓狂,但基于礼教与修养,她还是好脾气的说:“不是姑妈对她有什么歧见,我说爵爷啊,人说门当户对是有它的道理存在的,玫瑰蓝宝石在此刻现世,也代表你的真命天女要出现了,你是堂堂公爵,说什么也不该娶一个偷儿,而且那个女人克父克母,说不定还会连累你──”
“别说了,姑妈,你们要我结婚我就结,不过未来的妻子理当由我自己决定,我要夏宝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她不能生育呢?”
温尼斯挑眉,不明所以的看著苏菲亚。
“我要魏医生跟我一起过来,就是为了确保这一点,如果她不能生育,你就不能娶她,你该明白你身负什么样的责任吧?除了继承爵位外,你还有为家族传承薪火的重责大任。”
真是够了……
温尼斯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姑妈会疯狂到这种程度,一个医生可以凭著把脉就判定一个女人可以生或不能生吗?该死的!他会相信才有鬼!
“如果她不能生育,我会休了她再娶别的女人,这样的答案,不知道姑妈满不满意?”
“可是……”苏菲亚才一开口,就接收到温尼斯扫过来的冷冷一眼。“呃,我是说……既然魏医生都来了,看一下应该没关系,那女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一张脸没什么血气,让魏医生看看……我也比较放心啊,如果她的身子弱,还可以事先补补……对吧,爵爷?”
看著温尼斯冷冽狠绝的神情,苏菲亚突然觉得空气变得有点冷,看来她是真的惹火他了,是该适可而止了。
“不必了,她很健康,我昨晚都检查过了。”
什么?在一旁憋了半天的凯恩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苏菲亚的脸则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温尼斯……你这是存心让姑妈下不了台是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
“姑妈,我没那个意思。”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
“别吵了,我愿意接受检查。”一抹纤细的身影缓缓地从回廊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是夏宝儿。
第三章
温尼斯见到她,不禁眯起眼。“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不久。”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回房去。”温尼斯冷凝著脸下达命令,对于她听到他们方才的交谈感到莫名的不悦。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在乎,可是,越不在乎的表象下通常是一颗比一般人更脆弱的心。
因为太脆弱,所以越要表现得冷漠──这样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我说我愿意接受检查。”她正视著温尼斯的眼,平静地道。
“你没必要接受这种检查!”他气闷的瞪著她。
她不懂他在保护她吗?她宁可接受这种污辱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不在乎。”她抬高著一张坚决的小脸。
“你──”他想把她掐死,好想。
还有,他也想掐死自己,他什么时候心肠变得这么好,竟然会在乎别人的感觉?见鬼了!她自己都不在乎了,那他在乎个什么劲啊?可恶!
“把个脉而已,一分钟就好。”一句话突如其来的介入他们之间。
魏冬阳不知何时已来到夏宝儿面前,在她还没回过神的当下,纤细的皓腕已落入一只温柔的掌心,魏冬阳修长好看的长指轻覆上她的脉搏,微眯著眼诊脉。
夏宝儿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跳狂乱失序。
懊死的……这个男人……这个他们口中的魏医生……
竟然是他?!
魏冬阳……
魏冬阳……
魏冬阳……
她喃喃地在心里重复再重复的念著这个名字,仿佛只要这样继续念著他的名,他就会认出她来……
他忘了她吗?忘了吗?
他怎么可以忘了她呢?不该这样的……
他该一辈子记得她才是,怎么可能忘了她?不可能!绝不可能!
夏宝儿激动的望著他,被他握著的皓腕滚烫不已,每当想起这双手在生死交关的时刻,曾经紧紧的抱著她……她的泪就会忍不住滑下。
在一旁的温尼斯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