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对丈夫柔顺一些,对你自个儿有好处,懂吗?”
夏光叮咛着,隔着白纱,他看不清楚宝儿此刻的神情,但宝儿一向不把情绪表露在外,也很少话,今天从家里出门也是一劲儿点头摇头,比平日的话又更少了些。
唉,乐儿更是夸张,今儿一早突然病了,说无法一起前来参加姊姊的婚礼,他想她是故意的,因为怕看了难过伤心,所以才借故不来吧!
新娘子头低低地点点头,还是不开口说话,握着爷爷夏光的手有些颤抖。
新娘头上盖着白纱,但是掩不住绝美的姿色,她唇角微勾,眼眸低垂,距离新郎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爷爷把她的手交给了新郎,新郎戴着白手套的大掌紧紧的握住她——
要死了,她紧张得快窒息了……
礼服好紧,紧得她透不过气来,鞋子也好紧,搞得她的脚好疼,全身上下大概除了头上的新娘纱帽勉强称得上合适之外,每一样衣物对她而言都小了那么一丁点没办法,谁叫姊姊的身材比她还要纤细?这礼服又修改得非常合身,她能穿上去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夏乐儿憋住气,免得自己就像一只吃得太饱的青蛙,有把新娘礼服给撑破的嫌疑。只不过她这气一憋,脑袋瓜子缺氧,完全听不清楚前头的牧师在说什么,整个人头晕晕地……
“夏宝儿小姐?”
夏乐儿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姊姊的名字……
“夏宝儿,说话。”低沉好听的嗓音里却挟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存在,温尼斯俊美非凡有如雕刻般的脸孔此刻正倾靠在新娘的耳边,危险的呼息吹拂在新娘显得苍白的颊畔。
夏乐儿被他这么近的脸及嗓音吓一跳,惊得手中的捧花掉在地上——
“啊!”她懊恼的轻叫一声,忙不迭弯身把花捡起,耳边还听见四周不断传来的闷笑声。
笑吧,笑吧,笑到嘴巴都歪掉最好!可恶!夏乐儿咬牙,下意识地侧过脸瞪了温尼斯一眼——
这不瞪还好,一瞪正好看见温尼斯清冷的眸光里散射着浓浓的威胁感……
好吓人……
难以想像如果是姊姊嫁给这个男人,两个人会不会在床上打起来?或者是两个一块被对方的眼光给冻死?
“说——话。”温尼斯捏紧了掌心里的柔荑,痛得夏乐儿皱眉。
“说……说什么?”
显而易见的,新娘还在状况外。
“夏宝儿小姐,你愿意与温尼斯公爵厮守一生,相互扶持,一辈子无论贫富,对对方不离不弃吗?”
牧师轻咳了几声,好心的将声音放大一点,希望可以震醒新娘子的神智,免得新娘子还没过门就被外传冷漠无情的公爵给踢出门。
这会儿,夏乐儿总算知道温尼斯叫她说什么了,赶紧别开眼,深呼吸一口气,朗声答道——
“我愿意。”
第七章
当夏宝儿昏昏沉沈的从床上起来时,时钟上的短针已指在三,长针则指在十的位置,她恍惚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下午的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睡觉,她一向没有午睡的习惯啊,更何况,就算要睡也不可能睡得这样昏沉,这阵子待在公爵府上,根本睡不安稳,就怕那个男的跑进她房里来……
啊!夏宝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今天不是她要嫁人的日子吗?她怎么会睡到现在?温尼斯不可能放过她的……
她猛然坐起身,眼角突然看见了搁在床头柜上一封署名要给她的信,她连忙取来打开——
姊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成为温尼斯公爵的新娘,从今天开始,你的身分是夏乐儿,而我,则是夏宝儿,公爵应该分不出来你我之间的差别,毕竟他以前又不认识我们,对吧?我想,哪一个人嫁给他,对他而言并没有差别。
所以,姊姊,不要来找我,相信我,我会幸福的,因为我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适应力很好。
请不要担心我,这可是我精心策划的结果,如果你又出现了,那我的牺牲就白费了,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也嫁不出去了。就这样吧,请姊姊开始当夏乐儿,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这是我长这么大唯一可以帮到姊姊的事,我很开心,真的。
就这样了,等过几天回门,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祝好
妹妹乐儿
懊死的!乐儿竟然跑去代她嫁给温尼斯了!
夏宝儿颓然的放下信,脑袋突然间空白一片。
乐儿真是太单纯了,虽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假扮她嫁给温尼斯,温尼斯一时半刻的确不会察觉,可是只要时间一久,乐儿还是会被发现是冒牌货的,她怎么那么傻?
鲍爵虽然以前并不认识她们,但是她待在公爵府半个月了,他每天都来找她的碴,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子?要分出她和乐儿,对那个精明得像鬼一样的男人来说,一点都不难啊!
难怪昨天晚上乐儿特别来找她喝茶谈心,乐儿铁定在茶里下了药,才会让她一直昏睡到今天下午才醒。现在怎么办?看时间,婚礼已经举行过了,宾客也都散了,所以,乐儿现在应该是在公爵府上,要是温尼斯没发现她的身分,硬要拉乐儿上床,那么,那么……真要生米煮成了熟饭……
天啊!她再也想不下去了!
不行!她得赶快去一趟公爵家,如果能在温尼斯发现乐儿的身分前和乐儿换回来,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对,就这么办!
夏宝儿匆忙的奔出夏家,才伸手要招计程车,一只大手就从后头拉住了她——
“谁?”夏宝儿的反应是马上将手掌一翻,意图逃出对方的掌握,可惜对方的身手却比她更快一步的反制住她……
这样的身手很熟悉,不久前在大英博物馆里,有个男人也曾经这样跟她对过招……一抬眸,夏宝儿赫然看见了严子钧!一个狼狈得好像刚从水沟里爬出来的男人。
“你!”他怎么会找上这里?又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据业界相传,严子钧是个风流潇洒又很有品味的男人,为了研究这男人的盗贼本事,她不只一次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及他的丰功伟业。
“夏乐儿?”严子钧不太确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跟夏乐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乐儿吗?像,又不太像,头发直直的,神情意外又冰冷,身子……似乎纤细了那么一点。
“你认识乐儿?”这回,换夏宝儿挑眉,一脸的莫名与防备。“你是来这里找乐儿的?找她干什么?”
“你不是乐儿,那你铁定就是夏宝儿喽?”难怪山佐告诉他,那个女人叫夏宝儿,啧,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误会。
严子钧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沉沉压在胸口上的郁闷感瞬间纡解不少。这山佐不知是怎么办事的,只查出有个跟夏乐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要嫁给温尼斯,却没查到乐儿有一个双胞胎姊妹?该死的家伙!
“是,我是夏宝儿,也是那个在大英博物馆跟你交手的人,你今天是来找我报仇吗?”夏宝儿冷冷的环胸看着他。“就算是,我现在也没空跟你搅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
“等等,你说你是夏宝儿,”严子钧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么,今天中午要跟温尼斯公爵结婚的女人是你喽?”
“没错。”
严子钧的眼皮一跳,眼眸危险的一眯。“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会是……那个笨丫头做了什么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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