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来之前,容子圣就打过电话来询问你的下落。乐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望著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范永乐,小羽好担心。
范永乐不发一言,转头看著窗外。
小羽心知她不愿说的话,就真的一个字也不会说,只好静静陪在她身边。
没多久,范永乐喃喃地开口——
“原来我的婚姻一开始就是错的,子圣他……根本一点就不爱我,他只是拿我当挡箭牌而已,我听了真的、真的好难过……”
“谁跟你说的?”纪翔接口问。
“是我亲耳听见子圣他弟弟说的。”若是由子圣亲口告诉她,恐怕她早巳崩溃。
“乐乐,既然不是容子圣亲口对你说的,我想事情应该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在日本时,他清楚感受到容子圣对他的妒意,假使他对范永乐真的没感情,是不可能会有这种反应的。“你要不要回去亲自问容子圣?”
范永乐猛摇头。“不!或许你们会说我逃避现实,可我就是没勇气去面对……万一这是真的,我宁愿不要知道。”
饼去的恶梦又重回脑中,她宁愿什么都不明白,这样的人生或许还比较幸福一点。了解得太多,往往是种伤害。
“既然如此,你就暂时住在我这里好了,我绝对不会跟容子圣说的。”小羽很讲义气的说。乐乐是她的朋友,她当然会保护她。
“小羽,谢谢你。”
“应该的。乐乐,你累的话,先去客房躺一下。”
“好。”
范永乐走进客房,躺在床上,她偏过头,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些日子来和容子圣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直流。
要接受事实也需要勇气,可惜她现在没有,如今的她只想当只鸵鸟,把自己的头埋在土堆里,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管。
这就好像回到当初得知养父母收养她的目的之后一样,她不吃不暍,什么都提不起劲,纵然清楚自己意志消沉是不对的,可知道归知道,却还是任由自己如失去支架的木偶般颓然倒下。
直到了解没人能体会她的伤痛,身上的伤必须自己医好,才能获得重生,她才重新站起来。那这次呢……她又要花多少时问来认清事实?
“唉!”重重一叹,范永乐合上眼睛。
今天是子圣的生日,她却没有陪在他身旁,她本想亲手帮他烤一个蛋糕为他庆祝……如今她没说一声就跑出来,他们会不会担心她呢?
她很想子圣,那子圣呢……也想著她吗?
翻个身再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窗外晕黄的月色,十分柔和。
往往在劝别人的时候,自己能说得头头是道,可轮到自己时就不一样了,说的跟做的永远背道而驰。
爱情会使人迷惑、使人变傻,她终於能体会了。
柔和的月色,暂时抚慰了她的心,不晓得子圣能不能看见?蓦地,泪水又悄悄滑落。
为什么?
她真的很想当面问子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因为那天她恰巧也出现在教堂里,就成为他利用的对象吗?
她真的、真的好想问清楚,无奈勇气却离她远去……
哭得累了,范永乐伴著脸上未乾的泪痕昏沉沉地睡去。
只能盼明天醒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如昔。
但……真有可能吗?
第十章
范永乐醒来,坐在床上,慢慢地,她回过神,发现自己不是在容家,一夜之后,事情并没有回到最初,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该回去了。”她走到客厅,对纪翔和小羽说出自己的决定。
“乐乐,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不再想清楚一点吗?”小羽怕她后悔,急忙提醒。
纪翔示意小羽别干涉她的决定。“乐乐,不管你想怎么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昨晚,我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十年后的我一事无成,因为我一直放不下和子圣的过去,所以我决定还是面对面讲清楚,是好是坏,我终究都要承担的。就算真的会离婚……我也会接受。”讲明白也好,才不会搁在心头,成为一辈子的负担。
她的勇气并没有回来,而是那个过於真实的梦,让她决定勇敢面对。
“很好,这样做才是对的。”纪翔给予支持。
小羽也为她打气,“要是那个容子圣真的这么薄情,你就把他忘了吧。”
“小羽、纪翔,谢谢你们陪了我一晚。”
纪翔淡淡表示,“我们是朋友嘛!”
“对,我们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就算你错得离谱、错到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们也会站在你这边。”小羽义愤填膺地说。
范永乐让她的话给逗笑了。
可就在这时,纪翔的经纪人拨了通电话过来,只见纪翔讲完电话后,神情凝重起来。
“纪翔,怎么了?”看见他这模样,小羽也跟著紧张起来。
“我的经纪人说昨天我和乐乐先后来你这里的事情,已经刊载在今天的报纸影剧版,他要我马上送乐乐离开。”
“那就快走吧。”小羽接腔。
“纪翔,麻烦你带小羽离开,假装我们是三个人走,然后引开记者,我想先回容家。”
“好,我们帮你引开记者。”纪翔一口答应。
“谢谢你们。”
等纪翔他们离去后没多久,范永乐拨了电话给汤如昉。
“如昉,我是乐乐,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纪翔先送小羽去饭店后,自己则回到家里致电给容子圣。幸好知道他住所的没几个人,才会没被记者包围。
容子圣早巳看到报纸,一接到他的电话,立即驱车前往他的住所与他会面。
门一开,容子圣劈头就问:“永乐呢?”
纪翔冷冷瞪著他。“你还会想到乐乐吗?你不是打算利用完就将她一脚踢开?”
懒得与他多说,容子圣仍是问:“永乐呢?”
“她不想见你。”纪翔把眉一挑,口吻略带挑衅。
容子圣沉住气,一手格开挡在门边的纪翔,走入屋里四处搜寻。
纪翔关上门,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我已经说了,她根本不想见你。”都这时候了,容子圣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教他见了就有气。
“永乐呢?”容子圣仍是只有这句话。
这次,他眼眸冰锐地直视纪翔。
永乐没有去汤如昉的公寓,除了小羽之外,居然又找纪翔陪她——身为一个商人,他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让对方察觉他的心情:但身为一个丈夫,他无法不嫉妒,也压抑不了在胸口翻腾的愤怒。
比起自己,永乐竟然更信任这个男人?!
“你应该晓得我喜欢乐乐,既然你是别有目的才和乐乐结婚,不如趁机离婚,把乐乐还给我吧。”
“我们夫妻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要告诉我永乐在哪里!”如果不是想知道永乐的下落,他早就转身走人了。
“我已经说了,她根本不想见你,至於你说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情……乐乐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能猜到吗?”纪翔挑衅地问。
相对於他的步步进逼,容子圣却一再容忍,“纪翔,你是永乐的朋友,我不想跟你起冲突,请你告诉我,永乐她到底在哪里。”若纪翔挑战他的理智,那么他也无法保证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不爱她,就还她自由,何必在这时候惺惺作态,想让全台湾的人都以为你很深情吗?”他就是要逼出容子圣最真的那一面。
“谁说我不爱她的!”容子圣霍地咆哮出声,神情凛冽如极地寒冰,一会儿又别过头。即使他深爱永乐,也毋需昭告天下,只要他清楚自己爱的是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