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文字创作者,席儿很容易理解他勾勒声音的意境。
“古堡呢?”她脑中浮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
“宝贝,你怎么知道我一开始就想借古堡?”他低笑,“问过了,古堡不太好借,我们相中欧洲几间,要嘛不借,要嘛价钱贵得要命,根本付不起。”
听到他苦哈哈的声音,席儿忍不住轻笑,“我还以为你们会为了追求完美,不管多少钱都愿意付。”
“如果能越接近完美当然是越好,不过预算不是没上限的。”要是没白花花的钞票做后盾,“Shine”整团早喝西北风去了,哪还能在这胡摧瞎搞。
“钱付出去,录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都还是未知数,哪个阿呆钱太多会这么搞?”
包别说租借这种场地的风险高到吓死人,处处是古董,要是录音过星器材撞坏了什么东西,不只是赔偿对方,光自己的器材就贵到让团员想去卖血。
“对,我们团的口号就是梦想与实际并济。”旁边有人听见他的高谈阔论,跳出来声援。
“还有耐操、不怕丢脸,不过别叫我去死。”另一个搬着贵重器材回楼下的听见,在楼梯里也不忘跟着大喊团中的精神标语。『
“我不想死,我还想娶老婆!”跟在那声音之后,又是另一声激动的吼叫。
“够了,你们!”Mai朝楼梯方向吼过去。
“哦,对,我们团的〕精神标语多得不得了,还有一项是拯救世界和毛保护地球未来的主人翁。”他补充的说,“这个我先前跟你说过了,对吧?”
席儿笑了出来。
“干!叫人闭嘴自己话还那么多!”包子正好上楼,听见他的话,忍不住飘脏话,“咬我呀。”他一脸痞样。
“喔唷?”听见挑衅,包子跃跃欲试地卷起短袖的袖子。
“以为有女人挡着,我不敢动你是吧。席儿,闪一边去,让我教训这小子!”
听见别人唤自己的名字,陌生的突兀咸令席儿愣了下,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两个大男人已经围着她转起圈圈。
“斑比,保护我!”Mai躲在席儿身后,将她当成安全岛。
被两个大男人当成安全岛般隔着玩闹追打,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席儿看得出来,包子虽然一直伸手想打Mai,却也非常注意她的位置,绝不可能失手挥中她。
只是连日来的疲倦似乎在此时发酵,没一会儿,她就被转到头昏团花,差点脚步不稳的摔倒,还好她身后的男人双手一直扶在她腰上。
欺,停啦!”察觉席儿不稳的步伐,Mai急忙喊停。
“斑比,你还好吗?”
“我有点昏……”她露出苦笑。
他赶紧扶着她到已回归原位的沙发上休息。
“你太虚了啦,多补一点比较好,”包子见状不住碎念。
“麦又敦在家里是都没给你饭吃是不是?”
“喂一”Mai才想抗议,包子却压根没理会他,直接转头扯开嗓子大喊,“阿平出门了没?”
“啥?”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方向传出声音。
“干!买午餐啦!啥咧?”听见回话,包子吼声更激烈。
“买牛女乃和莲子汤回来!”
“牛女乃?”
“你的女乃!”
“……哦!”这下阿平不敢再发出质疑,免得真要他挤女乃就害惨。
席儿愣愣地眨着一双大眼,看着前方上演的狮吼功。
“嘘……包子是我们团里年纪最大的老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反抗他。”
Mai小声地在她耳畔叮嘱。
痹顺的点点头,席儿双眼还是如受惊的孩童般瞪得老大,不过仔细一瞧,灰眸中并非惊吓,而是更多的好奇与惊讶,仿佛她从没见过有人在眼前大吼大叫的情况。
“还有当归乌骨鸡!”包子又补充。
“是!”阿平先应了再说。
听见这奇妙对话的阿Ki,忍不住好奇的从地下室冒了出来。
“中午是要拜拜?”莲子?乌骨鸡?“你拜哪一尊要摆这种供品?”包子白了他一眼“是她”他膘了眼席儿。
“又白又虚,贫血加上失眠,再不补哪天说不定就挂了。”
“喂!别诅咒我家席儿好不好!”Mai马上抗议。
“不想当鳏夫就好好照顾自己的女人!”晚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包子教训起来。
“看看你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就知道吃得有多不营养。微波餐盒?做音乐就能让你的肝爆不完了,你要不要直接灌巴拉松,从食道开始把整组内脏全搞烂比较快?”
如同父亲训儿子的场景,Mai不敢吭半声地模模自己鼻子,窝躺进席儿腿上,装死!“靠!老子还没念完,躲什么躲?”见他这样,包子火气更旺地猛飘。
伟伯和古斯也从地下室上来,和阿Ki挤在楼梯口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Ki小声地向另外两人报告,脸上露出贼笑。
着实很久没见到这画面了。
出自母性本能,席儿如母鸡般的双手护着Mai窝在自己腿上的头颅,在包子连吼了长长一串后,她双眼还是填满惊奇地朝他眨呀眨。
直到听完训话,她才后知后觉地对其他团员有了新一层的体认。
乐团中,Mai的年纪最小,他在离家之际,一定都是这些朋友身兼兄长的团员在照顾他。
不可思议地,这样简单一个念头,她对眼前的人随即充满亲切感与感激。
她想,自己会喜欢他们。
“死够了没?还不给我起来工作!”终于念到爽了,公事又重回包子的脑袋里。
“刚才的拿去合看看,搞不好能用。”
“呢。”录音为重,想装死等录完音再去死的道理Mai完全了解,再舍不得,也只能强迫自己离席儿软女敕的大腿。
席儿感到疑惑地悄声发问,“刚才的……不是不行吗?”
“当主轨不行,不过再找不到适合的,也只能土法炼钢,东加一点西加一点测试,看能不能合出要的感觉。”
原来,做音乐就像做手工艺品。这是席儿听完Mai解释后的想法。
“我想……”她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一“或许我可以帮忙借到能录音的古堡。”
第9章(1)
几个月后,“Shine”进入马拉松式的宣传行程。
一次的误打误撞,成了席儿融入新生活的转挟点,在包子的强烈要求下,她像是又多了个监护人,三餐再也不是独自在房内享用,而是与所有人一起,目的当然是为了监督她有没有乖乖地将食补料理吃完。
此后,在自己的工作许可的情况下,她开始跟着为了制作专辑的“Shine”到处跑,失眠自此不药而愈,每日几乎都是累到睡着,最后甚至进化到能在附近还有一堆工作人员的情况下,在录音室外的休息室打起吨,原先对陌生人的排斥与警戒,在每日大量与他人接触下,渐渐被磨掉了。
专辑完成后,席儿的模样也有了些许变化。
她双颊稍稍丰腆了些,肤色也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健康许多。
“白白姊,这边收工了。”手机那端响起阿平的声音,通知席儿准备用餐。
“谢谢,我马上来。”结束通话后,她花了点时间将手上工作告个段落,才踏出暂时落脚的饭店房间。
乘着电梯往下,电梯内的镜子映照出她的模样,她朝镜中的人儿一笑,一股神奇的感觉充斥内心。眼前的女人笑容恬静,却不疏冷,肤色虽白,却非病做,看起来还颇有活力。
真难想象这会是她。
电梯门在餐厅所在的楼层开启,席儿来到包厢后先进去,没一会儿,包厢的门再度打开,一堆熟面孔鱼贯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