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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泪 第16页

作者:绿乔

这一句话,引得他也笑了。

俗话说,名如其人。可宫里人都知道,九公主白白浪费了“翩翩”这两个字,因为她自幼就行为粗鲁,常常爬树不算,还时时挽起袖子跟兄弟们打架……她不学无术,琴棋书画无一精通,更别说跳舞了。

现在,她居然要做她最不懂的事?玄熠不禁摇头。

“你不信我会跳得好?”翩翩努努嘴。

“不论好不好,我看着就是。”对他来说,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感兴趣的。

“那你就看着吧!”

她推开了一扇窗,夜风吹了进来,吹响了屋梁上坠着的一长排银铃,叮,叮叮叮,发出参差的节奏。

她就着这节奏,褪了鞋袜,赤脚在地毯上旋转起来。

呵,她依旧不会跳舞,没有任何舞姿,只有不停地旋转……但她转动的姿势却那样美,在寒风中,甩着水袖,疯狂地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玄熠看呆了,他从没见过她这样,浑身散逸着凄美的意味,魔魅却迷人,彷佛樱花落尽的那一刻,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根极细极韧的丝牵动着他的心尖。

忽然,她的衣被抛开了--大概由于旋转得太过猛烈,那两道水袖扬了起来,长长的上衣随即扬到了半空中,蝴蝶一般落下。

待他定睛,竟发现她的上身除了一件肚兜,什么也没有了……

“玄熠哥哥……”她靠近他,粉藕的臂绕过他的脖子,“我漂亮吗?”

“快把衣服穿上,”他避转眸子,“当心着凉了。”

不知怎么,有一股炽热自月复中窜起,他双颊也热了,额头晕晕的。

“我是故意把衣服月兑掉的。”翩翩笑,笑得很邪,“你看不出来吗?”

“妳……”玄熠不由得瞪着她,“妳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在勾引你呀!”她依旧盈盈地笑,玉指在他的颈后摩挲。

他怔住,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哑哑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的低吼。

他自认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不可能因为她褪去的一件衣衫就如此失态……酒!他猛然想到,一定是那杯酒在作祟!

“妳……妳在酒里……放、放了什么?”他的呼吸乱了,语不成句。

“药。”

她很直接地答,整个娇躯依进他的怀中,扳过他的大掌,让大掌绕至她的背脊,触碰那肚兜上的细绳。

“不……”他想挣扎,却软弱无力,他的身子已经在中燃烧,快不能自持了。

为什么?

他的眸子对上她的,眸中闪烁着这个疑问。

“因为我爱你。”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附着他的唇耳语,“我等了你一个冬天,就盼着今天……我对自己说,如果能再见到你,就不会放掉你,即使你已经有了妻子,我也不放!”

她吞下隐藏的泪水,嘴里咸咸的。

为了他,她不惜当一个婬妇,不惜当一个坏女人……只要他平安。

“玄熠哥哥,你不想要我吗?”翩翩继续挑逗道,“把这根细绳解开,我就是你的了……”

他深深地喘息着,左手紧紧掐住椅子的扶手,快要掐进木头里了,而他的右手则被她执意地握着,触碰着那弦一般的细绳。

只要一拨,只要轻轻地一拨,两人之间的阻隔就不复存在了……可他不能,他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今天,为的就是不跟她有任何牵扯,怎么能因为这区区一杯酒,前功尽弃?

“玄熠哥哥,你不爱我吗?”她吻上他的唇,“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柔荑悄悄探索,模抚着他坚实光洁的肌肤,逐渐燃烧他的。

在一幅最令人羞怯的图上,她曾见过这样的情景,那是妃子取悦皇帝的做法,如今,身为皇帝女儿的她,却用这方法来取悦皇帝的敌人。

她不在乎,不在乎这样是否低贱……她只要他平安。

“呵--”玄熠再也忍不住了,五指一抓,一扯,那片肚兜便飞到了老远的地方。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狠狠地压住她,把她压在毯子上……

冬夜的景阳宫,寂静无人,惟有风吹进偏厅,吹起一道道绿色的帐子,吹响一串串银铃。

他俩,就在这偏厅之中,在纱帐的轻拂中,抵死缠绵。

第六章

他作了一个迷醉的梦。

记不清梦见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躺在春风和暖的山坡上,大片大片的流云从眼前飞过去,耳边有她的轻笑声。

十岁之前,他被寄养在一户农家,抚养他的老夫妇对他非常好,虽然粗衣素食,但他却是快乐无忧地,整天在山上追逐雪白的羊群。

自从进了宫,这样的心情就消失了,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没想到,拥着她入眠的此刻,往昔的快乐又回来了。

他微微笑着,想把她抱得更紧些,却忽然感到怀里空空的,一阵凉风灌了进来,让他骤然清醒。

翩翩……翩翩妳在哪里?

他瞪大蒙眬的眸子,景阳宫里的一切渐渐地清晰起来,他从梦境跌回现实。

翩翩不在他的怀里,她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她披着他的长袍,而赤果的他,依旧躺在地毯上,裹着她的衣……双方衣物的对调,使旁人一看,便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他还打着赤膊。

旁人?

玄熠整颗心一震,惊得立刻坐立起来。

没错,他的身边除了翩翩,还有旁人。

只见南桓帝和苏姬就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不远处,还有一长队太监和宫女,神情紧张地垂着眉,虽然鸦雀无声,但很显然,他们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把衣服穿好!穿好以后跟朕到御书房来!”姜公公已经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拾好,南桓帝将它们往玄熠身上一掷,怒吼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翩翩却镇定地道:“御书房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父皇不觉得在那儿讨论今晚的一切,似乎有点可笑?”

“妳还好意思开口?”南桓帝一巴掌甩过去,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她娇女敕的脸蛋顿时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但她却无视疼痛,只淡淡一笑。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她语气轻松地问。

“妳……妳还敢说自己没做错事?”南桓帝气得脸都白了。

“我喜欢玄熠哥哥,从小就喜欢,为什么不能跟他亲昵?”她把头高高地抬起。

“妳也知道他是妳哥哥,妳也知道他已经成亲了,妳居然还敢说『能』?”

“第一,他不是我的亲哥哥;第二,天底下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成了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妳……”南桓帝高高扬起手,似乎想再打她一掌,手却不断地颤抖着,怎么也打不下去。

“皇上请息怒!”姜公公连忙道,“这事儿也许并非公主的错,总该问过玄熠公子之后再发落吧?”

“公公这话的意思是指玄熠公子了我?”翩翩侧睨他,“我可真得多谢你帮我说话。”

“公主殿下,老奴只是怕您受了什么委屈却不好意思开口。”宫中谁人不知,南桓帝最疼翩翩,所以一旦发生了什么,他总希望过错在不翩翩身上--所以,做为奴才,自然要帮圣上达成这个心愿。

“嘿嘿……”翮翩耸肩一笑,“今晚的事我最明白不过了,但玄熠公子似乎还有很多疑惑,姜公公,不如你来为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在洗尘宴上待得好好的,却忽然跑到这儿来了?”

“呃……”姜公公支吾道:“夜深了,皇上倦了,想与公子干最后一杯便回宫安歇,谁料怎么都找不到公子的踪影。这时,公主您身边的婢子橘衣跑进来说、说公子在妳这儿,所以我们便一块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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