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湛圣玉脸色铁青地焚烧书信,每烧一张他的脸色就更难看。
二皇子的唇畔则有一抹很深的笑意。
“别烧得这么慢,也别这么气,还有很多呢,大概明天都烧不完,你的气明天也消不掉。”
“哼,你的五皇妹真厉害!”
他极少动怒,现在看他动怒也是奇景。
“谁教你要得罪她,她比蝶儿的爱缠人还麻烦,哈哈哈。”
他只要一想到英冰处处说湛圣玉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只爱太监,就觉得很好笑。
圣玉真是越来越不堪。
想想太监阴柔的眼对一个年轻俊秀的祭司抛媚,是怎么暧昧滑稽的画面啊?哈哈哈哈,他好想用力嘲笑他。
湛圣玉俊脸阴沉。
“你还笑?没同情心。”
“很好笑啊,最有前途的湛祭司得到宫中太监的青睐,不是件很好笑的事吗?哈哈哈哈,谁教你要拒绝蝶儿,让这个麻烦雪球越滚越大,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拾。”
活该,他一点都不同情他,谁教这个湛圣玉要让他妹妹哭成泪人儿?现世报来了,湛圣玉要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就算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不改变决定,我不能接受她。”
“哼,你还真有骨气。”二皇子有点不悦。
这个圣玉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居然可以不断坚持自己作的决定。
“这不是有没有骨气的问题,而是原则。我已经立志今生不娶,要全心达到顶端,绝对不可能有儿女之情。”
“我怕你还没坚持完你的原则,就喜欢上蝶儿了。”二皇子眼神飘然,似乎胸有成竹,认为最后好友会跟妹妹在一起。
“不会吧?”
到现在,湛圣玉自己有点迷惑了,答案也就不那么肯定。
要说他对逸蝶没感情是骗人的,就算内心再怎么清静,也难抗拒逸蝶足以融化冰山的笑靥。
见她一笑,宛如春风拂颊,金石都要化作柔情水。
最令他着迷的,应该是她坚持到底的决心吧,把他这个想立志永远独身的祭司惹得心动。
二皇子听出湛圣玉语气里的怀疑和心动,神情愉悦很多。
“当然会。”
本来他看圣玉与九皇妹无望,但近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两个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契合。
这种感觉叫第六感,他的第六感还算满准的,既然感觉这两个人有可能结为连理,将来就一定会实现。
“你正气凛然,配上蝶儿的纯真娇怜,不是刚好吗?英雄的身边都该有一个美人儿,尤其是蝶儿那种让人疼在手心上的小鲍主。”
湛圣玉的眼神更朦胧。
“真的吗?”
她纯真娇怜这倒是真的,第一眼见到她是没什么感觉,可渐渐觉得她柔女敕娇楚,甜得可以融化一个人,非常的可爱。
这种可爱的女孩,可以当妹妹,也可以当娘子。
他对感情的认识不深,不了解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抗衡日渐增长的感情。
“当然是真的,我看得出你对她的感情已经渐渐加深。”提到可爱无比的妹妹,二皇子勾起一抹溺爱之笑。
就当他自私吧,他希望妹妹快乐,妹妹快乐的方法只有一个,石头玉不要再坚持下去,早点接受妹妹,他可爱的妹妹就会快乐了。
“可我不会改变原则。”
石头还是这么硬……
“哼!那是你现在执着无聊的原则,我告诉你,将来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然后共效于……”
“你不要再说了!”湛圣玉不想再听下去,不然会被动摇得更厉害。
终于,连最后一封情书都投进火焰里,焚烧所有太监的爱慕。
辈效于飞……他将来或许真的有可能会跟女人共效于飞,但会跟逸蝶吗?向来笃定答案的他也迷惘了。
她的笑容真的很可爱,偶尔从她身边经过,看见了她动人的笑靥,总会让他心旷神怡,看的次数多了,阻止情感萌芽的理想就渐渐淡了。
有时他心里放的是她的笑,而不是守了许久的理想。
湛圣玉站起身,累积在腰部的酸痛扩散开来。
“好疼……”
“湛祭司,你可得好好保重,不然蝶儿下半生的幸福就没了,呵呵呵,湛妹夫。”
湛圣玉终于受不了,狂奔出去。
逸蝶知道他不喜欢男人后,决心要更努力追求他。她化愿望为行动,亲自做好最拿手的糕饼到事宫找他。
“我要找湛祭司。”逸蝶提着竹篮,喜孜孜地跟守卫说。
“哪个祭司?是湛祭司?展祭司?詹祭司?”
这小女圭女圭长得很可爱,但是说话不清不楚。
“就是湛圣玉啊。”奇怪,她说话不清楚吗?
“所有祭司都没有交代有人会来找他们,事宫也不能让人进去,妳走吧。”守卫沉着脸。
“你就帮我通报一声嘛。”
逸蝶吃了闭门羹,负气地嘟起小嘴。
“不行,连我们都不能贸然打扰祭司。”不然哪天被施咒都不知道。
“你不让我进去也不帮我通报,至少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
“等,若有人出来便能请那人进去通报。”守卫冰着脸回答。
“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出来?”
“我也不知道。”
“哼!”
逸蝶嘟着小嘴跑到另一边,提着竹篮决定要等下去。
饼了两个时辰,绚烂晚霞已退,单调的夜幕笼上整个天际,皇宫之上飘满炊烟,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刻。
苦等不果的逸蝶非常饿,但她又不甘心白等两个时辰,就拿起篮中一块绿豆糕,大口嚼食充饥。
“好好吃喔。”她最喜欢甜食了,为他做的绿豆糕也特地加很多糖。
罢好,事宫中走出一位祭司,他捧着一大迭的书信,脸色异常铁青,身上带有强烈的杀气,鬼见鬼走、神见神退、佛见佛闪。
偏偏偷吃掉四块甜到腻死人的绿豆糕的逸蝶,一边嚼着口中甜糕,一边挡住了杀气腾腾的祭同。
“湛祭司,我等你很久了。”她笑容可掬,非常有礼貌。
湛圣玉见是她仍不语,径自绕过她。
他要去烧掉这些恶心的信,没时间理她。
逸蝶自动跑到他面前又挡住他,本来酸麻的双腿更加疼痛,她不自觉拧起柳眉,维持不久后挂上无忧笑容。
“你不要不理我嘛,你怎么会捧着这么多信?”而且脸色很难看,不知道谁得罪他。
湛圣玉仔细想想自己不应该这样对她,她也是女孩子,她也有自尊心。如果伤到她的自尊,她一定又要哭闹不休,到时他又要去哄她。
两权相害取其轻,他决定理她。
“我要去烧信。”咦?她提着篮子站在外面干什么?不是装了迷药想来迷昏他,再把他吃掉吧?
啧,自从收到信后,他就很爱疑神疑鬼。
前夜有个太监闯进来,说一直爱慕他,希望跟他共枕……害他开始变得夜不敢眠,不断害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吃掉他。
他现在在钻研东瀛人的结界之术,誓要做一个强大结界挡住那些人。
“烧信?这些是什么信?”她非常好奇。
“这些信……是谣言下的产物。自从我被以为爱男爱女爱太监之后,不断有人写爱慕信或怒骂信给我,将这几百封信堆在我门口,还害我跌一跤。”
要不是她姊姊乱说话,他也不用受这种苦。
但不关她的事,他不想迁怒,而且会收到这么多信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说清楚,不能怪她。
最重要的是,他越来越不想伤她的心,其中的原因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一定是事宫里的宫女所堆,你怎么不去揪出凶手呢?”逸蝶义愤填膺,非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