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雪寒选择此时离开是要掩人耳目,让那些跟踪他的人跟丢。
千里马果然够快,才一个时辰就月兑离了皇城。飞奔上鲤山,只听得到“达达”马蹄声,背后已没有动静,那些跟踪的人已经被抛下。
他不敢放慢,仍维持相同速度,前方是条湍急的长溪,他拉着缰绳,毫不迟疑向前奔去。马蹄溅飞点点水珠,睡很久的月芽终于惊醒。
“啊!”看到自己趴在马上,底不是湍急溪流,她惊愕不已。
“别怕!我们离开皇宫了。”怕她掉下去,他紧紧搂住。
月芽还是惊愕,不过这次没有乱动。
他们离开皇宫了?有可能吗?竹慎思不是不许他们离开,所以他们一直窝在雪赋苑吗?
腾空双脚不是幽黑的溪水,耳边是急促的流水声,身后靠着温暖的他,她还能感受到马儿的奔动。
这一切真实的感觉不是作梦。
“我们……怎么离开的?”她颤着声音问,在湍急的流水声里,听来有点模糊。
在雪赋苑时,她曾听过宫女说竹慎思的疑心很重,吃饭必要用银制品,还要叫三个人来试试有没有毒。
最可怕的,要是臣子被怀疑有谋反之心,竹慎思就会安上罪名,杀了臣子。
她是前朝公主,又跟竹雪寒在一起,竹慎思对她的疑心一定比寻常人重,让她和他离宫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股惧意悄悄袭上她的心头,直觉这些是代价换来的。
饼了长溪,千里马踏入一片漆黑里,竹雪寒这时才放慢速度。
靠在她的耳边,他的俊脸头一次有了忧愁。
“月芽,爹决定放过我们,是因为我向他允诺绝不干涉政事,只和妳过一辈子。”
那药的毒性也许已在他体内滋长,不知何时毒发……
“不,”月芽背对着他,自然没看见那抹愁色,但她知道竹慎思的多疑。“宫里人多,我听到的事也不少,不必骗我了,一个允诺是换不了自由的。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离宫?”
“他封了我的武功。”竹雪寒自知不能隐瞒,便搪塞个谎言。
这代价不算很大,可是她想雪寒是他的儿子,他至少会顾念父子亲情,不忍对雪寒下重手段,只封武功也算合理。
月芽信了。
“可是……霜纷她们还在宫里,万一你爹对她们起疑……”只有她离开险地,她自责不已.
“不会的。爹唯一担心的,是我会听妳的话推翻他,现在和他达成协议,他不会再不安。况且他从不认为公主能有什么影响力,定会如期让她们嫁出去,妳不必担心。”
他不要再推算和月芽相处的时间,只想在这段时间里,努力带给月芽快乐,再安排好她的未来,让他毒发后,她不至于失去依靠。
“那我们……以后要到哪儿去?”能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是她最大的愿望,现在达成了,她感到很甜蜜。
“到飞花城吧,那儿清静,四季又飞花,妳一定会喜欢那里。”
他低头嗅着她的发香,幽幽香气提振他的精神,还起了想欺负她的念头,顺便调剂一下枯燥的行程。
“小月芽一定没骑过马吧?”
“对啊……什么时候能下马,我好累了喔!”说到骑马,她的双腿长时间被分开,现在酸痛得很。
竹雪寒抱着软女敕娇躯,嗅着清甜香气,听着撒娇语气,他的邪念更盛。
“好,我们就快点去!”他拉动缰绳,策马加快。
千里马在他的指令下恢复狂野本性,像和疾风竞赛一样地拚命跑。
月芽被吓得闭上眼,心里想着,她等一下一定要跟竹雪寒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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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无处不飞花,飞花城原名春城,换了城主后,才改名飞花城。
在城主的大力改革下,飞花城种满各种不同季节的花卉,每逢季节更迭,飞花城就被不同颜色的花卉染满,成了天下间最美的城市。
竹雪寒牵着马,月芽坐在马上,双双踏入城里。
芦花飞絮,枫木染红,飘着一股凉爽的清味,路上行人优闲漫步,宛如踏入如织似锦的华丽世界。
正逢凉秋,迎面就飘来橘红枫叶。
月芽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枫叶,小手腾到空中,想抓住那片枫叶。
她被那飞舞的红枫惹得颇为生气,微离马身,小手伸得更长。
路人见一个清艳美人被一叶红枫耍得团团转,顿觉有趣,许多人还停下来想看完结局。
这一停,刚好也看见仪表不凡、俊美尔雅的竹雪寒,莫不惊叹美男子的风采。
“小月芽,想抓住那片叶吗?”他足下一点,白靴飞离尘土。
但见一道俊逸身影跃空抓住枫叶,姿势优雅,围众异口同声叫道:“好!”
竹雪寒优雅落地,将手中枫红递给在马上的月芽,月芽本来嘟着小嘴,立时化阔成微笑,欣赏手中的枫叶。
这一幕递叶是那么的美丽,教在场的人无不痴迷。
有人交头接耳,讨论这对天作之合的来历,莫不赞叹造物者的巧思,将这两个美丽的人凑在一块。
马儿继续向前走,围观的人自动分成两边,站在竹雪寒这边的人有很多是少女,看到他由面前经过,小脸飞上两片娇红,贪恋得不肯移开眼。
竹雪寒早习惯这种目光,他报以温和微笑,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月芽长在宫里,不能习惯这种无礼的注视,那些少女又这样盯着她的雪寒,心里感到酸酸的……吃醋的味道,好难受!
她生闷气,又嘟起小嘴瞪着手中枫叶。
待他们走远,有人好奇地问出声:“他们要去哪儿?”
“咦?那个方向是……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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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派的迎宾厅稍待片刻,衣着不凡的英挺男人一见到竹雪寒,双目焕发明亮迎上前去。
“雪寒,我以为你明天才会来!”厉绍君不顾旁边有人,先来一个大拥抱,再用力握住他的手,态度非常热情。
“那马跑得快,比预期早一天到。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还是一样俊朗。”
他庆幸还有一个好朋友,自五年前分离后虽没有再见面,绍君还是一样热情。
“哈哈哈……你也是一样俊逸,还是迷倒不少美人吧!”
突然,他眼尖看到一旁的月芽,那绝美的小脸、清冷的气质,把他心神荡得起了涟漪。
“啊……这位是你的妻子吗?真是绝世美人!”
真羡慕雪寒总能让美人为他倾心,眼前的美人可说是万中选一,想必是雪寒的妻子,也只有雪寒才配得起如此美人。
“小月芽,快过来,让我介绍你们认识。”竹雪寒微笑地向她说道。
月芽一直很识时务,知道男人在叙旧,女人家最好别插嘴,所以她都乖乖坐在一旁。听到竹雪寒的叫唤后,她站起来走过去。
厉绍君彷佛被一阵淡淡香风围住,她的清丽在那身月白色的衣裳映衬下,宛若散发蟾辉的银月,实在教人不想移开目光。
这一切,全落入竹雪寒的眼里。
月芽拉住竹雪寒的手,有点不习惯厉绍君的注视。厉绍君自知失态,连忙低下头,脸红不已。
“嫂子……对不起……妳……妳很美丽,我……我一时失态……”他真没用,在美人的面前老出丑,这次还是好友的妻子。“雪寒,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很失礼,看朋友妻看得出神,对雪寒很不尊重。
月芽看了竹雪寒一眼,眼中带笑,嘲笑厉绍君是个呆子。
竹雪寒爱溺地轻击她的头一下,要她尊重他的朋友,月芽顽皮地吐舌,坚持厉绍君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