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要像郡主一样,连走路都要人家搀扶,动作才不粗鲁?”
“啐,少拿那个恶心的人来跟我比,若要我像她那个样子,不如现在粗鲁的模样来得自然。”一想到朱祐香肥大的身躯,表现出柔弱似骨的模样,还自比前朝杨贵妃,她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既然如此,那你还怪爹爹不教你如何当个姑娘家。”
“人家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她能说什么?跟爹说她见到了渴望见到的常骏,她为了想再见他一面而无法入眠,面对白威一个大男人这些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是什么?是不是在想今天早上见到的人?”女孩子大了,心思就多了。
“你怎么知道?”她惊异的望着他,她又没有对任何人说,不对,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讨厌鬼。
“傻丫头,你想堂堂浥勇侯上王府来会没有人知道吗?这件事早在府中传遍了,还瞒得了人吗?”这丫头是个木头,直得不得了,真不晓得她以后是否能应付得了璟王妃母女。
“浥勇侯跟阿骏来看我有啥关系?”她的辞典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分得很开,根本不会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简言之,浥勇侯就是常骏,常骏就是浥勇侯,懂了吗?笨丫头。”他真是无法置信,他会教个愚笨到极致的女儿。
“是吗?”她有些怀疑,阿骏又没有告诉她,而她也好像并没有问他。
“丫头,你仔细想想他住在哪里?”话不点不明,灯不点不亮,他这个爹当成这样,也算是对得起白夫人在天之灵了,只要巧儿再机灵些好好的把握住这段姻缘,相信即使她的身世曝了光,有了靠山的她,应该会少些危险的。
“浥勇侯府。”她去找过他的。
“既然想见他就去吧!”虽然女方深夜主动探访男方,于礼法不合,白威近来敏感的嗅到了一股杀机,为了保护她也只有鼓励她主动了。
“去哪儿?”她是想去,但是可以吗?她都弄不清自己对常骏的感觉是如何?更何况是去找他。
“巧儿,去找他,去找你要的答案,这要靠你自己,爹无法帮你。”明明对常骏是一见锺情,再见倾心,三见失了心魂,这个不懂男女情事的白巧涵,着实让白威大大的伤透了脑筋。
“答案真的就在阿骏的身上吗?爹,你说的是真的?”
“孩子,去吧!爹不会骗你的。”横竖你今天若不去再见常骏一面,也别想有个好眠,不如现在就去找常骏,白威暗忖。
“好吧!”那就当一次梁上君子夜访浥勇侯府,否则这么晚了,谁要帮她开门呢?
白巧涵一个纵身正欲飞身过墙,却被白威给叫住了。“巧儿,你要记住,以后遇到事情要放机灵些,别傻傻地让人卖了还不自知唷!”白威语重心长交代着。
“爹你放心,我本来就很聪明了,别担心我了。”白巧涵虽然有一股不祥之感,但是一颗心早巳飞到了浥勇侯府,让她忽略了那份不安。
“那就好,你要小心一点,快去吧!”白威慈蔼道。
“我等等就回来,爹先去睡吧!”说罢,白巧涵再次纵身越过了墙,白色的身影隐匿于黑夜之中。
白威眼望白巧涵离开后,马上褪下了那份父亲慈蔼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身为杀手应有的凌厉目光,他对着阴暗角落的人沉稳道。
“邢威已侯教许久,请出来吧!”
“邢威,永成长公主有令,要叛徒自尽,这瓶药就放在此,你自个儿看着办。”随着角落的声音响起,一瓶青瓷的小瓶子,从黑暗中抛向白威。
白威接住瓶子后,犹疑地下愿遵照来人的指示服毒自尽。
“还在迟疑些什么!如果你不服毒,那这毒难免有一天会出现在白巧涵的饭菜之中。”
来人的话语,让对白巧涵拥塞了满腔父爱的白威,立即打开瓶子的开口,将整瓶毒药一仰而尽。
“算你识相。”来人在离开前,冷冷地抛下这句话。
寒夜森森,虫声寥寥,浥勇侯府内的逍遥居内,频频传来男女调笑之声。
“嗯……人家不来了嘛!侯爷……”倚翠楼的头牌如镜,带着她特有的嗓音,甜腻道。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呀!本爵还以为堂堂倚翠楼的红牌,必有过人之处,想不到也不过尔尔。”
自璟王府返回之后,常骏总觉有一口闷气无法解月兑,但身为侯爷又不方便到处寻花问柳,只得招来常福请如镜来解解闷。
他是个成年男子,并非不爱,而是平时常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包围,吓得他可说是见了女人就怕,特别是朱祐香那头母狮子。
理所当然,他平日根本对是敬而远之的,今天当他破天荒的招来倚翠楼的红牌——如镜姑娘进府时,让侯府内的众人,人人自危。
他们以为常骏吃错了药,都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侯爷一刀砍死而不自知,故大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除了专门侍候常骏的人守在屋外以外,其余的人皆哪边凉快哪边躲去。
而守在屋外者听着里头一往一来的男女调情之音,不由得脸红心燥,汗流涔涔,心想,侯爷乎日不近,怎么头一天破戒,就如此放……得……开?
“唉呀!如镜不管,侯……爷……你欺负如镜。”如镜媚态横生地嗔道。
“是吗?那就看本爵如何欺负你罗!将军!”常骏一抹轻笑,高举棋子,往对方的棋盘杀去。
“这着棋不算,侯爷要让如镜要重新走一遭。”如镜使出了赖皮功,容貌神情更显娇态。
常骏微怔,恍惚中似乎见到了白巧涵天真的眼眸,他猛然地眨眨眼,马上回过神来,神态自若的,不让如镜发觉自己闪了神。
“传闻中倚翠楼的如镜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何会与我这六艺不通之人计较?”常骏斜睨着如镜,语中多带嘲讽。
想那如镜是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哪一个下是待她又哄又捧,从未有人像常骏这般给她排头吃,自然不甘示弱,但碍于对方是位侯爷,只得笑脸相向。
“侯爷言重了,如镜不过是名烟花女子,怎可与侯爷相提并论。”
“是吗?”平时不爱跟人讲场面话的常骏,突感不耐道。
如镜素闻浥勇侯是个洁身自律的男人,从不像朝中一些纯袴于弟,仗势欺人又常一掷千金于花街柳巷,对他早已充满着好奇心,而想会一会他。
笔在常福上倚翠楼要里面的姑娘出堂会时,如镜打破了自己设下不出楼陪客的规矩,为的就是想见见这号称有当朝“柳下惠”之称的浥勇侯。
乍见常骏那一刹那,她打滚青楼多年从不轻易敞开的芳心,即被常骏翩翩的气度、刚毅有型的冷竣脸庞所深深吸引。
她毫不在意常骏的不耐,仍漾着甜甜的笑,举起摆在一旁的酒杯敬他。
“侯爷,如镜敬您一杯。”
常骏猛地接下她的酒,喝下那辛辣苦涩的汁液,一杯酒下肚,更引起了他的愁肠,也不顾如镜是否来得及替他斟满酒,迳自拿起酒壶咕噜噜地往嘴里灌,仿佛如此方能化解愁肠。
“侯爷,您这样喝会醉的。”如镜对他的反应略有吃惊,一边劝着一边想拿下他手中的酒壶。
“醉了更好。”常骏拨开她的手,凄然一笑。
他苦涩的笑容以及面部悲苦的模样,皆令如镜心中陡然一刺,见过多少大风大
浪的她,明白当一个人遭遇情伤后,女人的泪是往外流的,而男人的泪,特别是一名众人皆视为英雄的泪是往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