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一定要赢!
啜了一口酒,雅睛闭上眼在心中默默祈祷,却又忍不住想到——晓雾要辞职的事,与洛华有关吗?
就在她仔细思考之际,“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雅睛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差点给震掉到地上。她连忙坐起身来,用另一只手接起桌边的无线电电话,“喂?”
“雅睛,是我。”对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明威——”
“你还好吗?我找了你一天。本来想约你出去吃个饭的。”他耐心温和地说。
听得出来这次他对雅睛“追求”得异常用心。
两天一通电话,三天一束玫瑰已是风雨无阻的例行公事。最重要的是它其中所代表的含意。
说实在,若不是夏洛华的出现。或许雅睛已被他的密集攻势给感动了,偏偏此刻,“WildMan”却分散了她的心思。同时面对这两个男人,雅睛面临了从未遇过的难题,她不知道自己对洛华是移情作用还是真情,也无法判断对明威是难以割舍还是不好意思拒绝,“明威,很抱歉,今天我……我和……朋友出去了……”她说得有些心虚。
“喔,是这样啊,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回到家就好。”他关怀她胜过其它所有事情。
“有事吗?”雅睛问。
“嗯……明天我要去南部出差,有几天不在台北……”他这次一反以前忙起来便不见人影的常态,自动报告起行踪。
电话这端的雅晴忽然觉得好笑起来——现在明威竟是如此地关心自己、惦记自己……她轻笑了一下,“放心去吧,自己小心。”她也回以关心。
“呵……”明威笑了,他好高兴雅晴这么对他说,“你自己也要小心……”
就这么两三句话,他们彼此都透露了那份潜藏在心中的关怀,对明威来说,他坚信这是个好的开始,而雅晴,心中那座感情的天平要摆向那一边,仍是未定。
第七章
早餐会报完毕,洛华游魂似地飘回自己的座位上。头壳像灌了铅后的沉重,身体却如水气蒸发般愈来愈轻,如果他猜得没错,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是头在下面,脚在上面……或是像个外星人,头脑有整个身体那么大。甚至……连思考能力都受阻了。
方才那个在台上滔滔不绝、话锋犀利、活像个女战士的人是纪雅睛吗?如果是,那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是谁?
不不不,那一定不是她;要不然就是今天早上这个不是纪雅睛……天哪。真乱!
洛华想著想著眼睛都发直了,这感觉铁定比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看到那只兔子从自己的背心里掏出一只手表的情况还要荒谬!
“哇!”短促有力的大叫声从后面传来。
“干嘛——?!”洛华真被吓了一大跳,从椅子上弹起来,没好气地应:“吓死人不偿命啊!”
建维一副贪婪八卦兼好奇的脸,直通洛华眼前,“还不赶紧报上来,昨晚进展如何?“丹妮”致不致命?”
致命?呵!恐怕是“要命”吧!老实说,搞出这种乌龙,洛华远真有些不好意思启齿。
“怎么,怕什么,不敢告诉找?”建维激他。
唉……这要怎么说嘛!洛华还是说不出口,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别闹了!”
他顺手想去端桌上的咖啡。
咦?咖啡呢?以前晓雾都会准时为他奉上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啊!今天怎么没有……他往晓雾的座位望去——洛华这才发现,晓雾今天根本没来,但是,她的桌面却被收拾得异常干净……这似乎又表示她早已来过了,如果来了,那人呢?
“建维,晓雾呢?”他立刻转了个话题。
建维的脸一沉,偏过头。支支吾吾地不肯讲明白!“她——”
“究竟怎么了?”他追问。
建维思索了一会儿,才定定地望著洛华,“洛华,晓雾她——她辞职了。”
“辞职?”洛华瞪大了眼,难以置信。“怎么会?”
建维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一张淡紫色的卡片递给洛华,“这是她画展星期六的开幕邀请卡,她要我交给你的。”他声调放得很低。
“她早上来过?”洛华满脑子的疑问与惊叹号。
建维点了点头。“她来交辞职信给纪执行长。”
“给雅睛?”洛华震惊得啼笑皆非,“有没有搞错,她好歹先知会我一声吧?
我竟然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再说,晓雾为什么要辞职?”他实在百思不解。
看著他躁动不安,却又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建縰的心里突然一阵难过,他挨近他,“夏洛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你现在可好,有个丹妮跟你卿卿我我,晓雾不走,难道还留下来看你们亲热?”
洛华这下更吃惊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真的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演变成如此?
建维长软了一口气,“洛华,难道你一点地没有察觉到晓雾对你的情感吗?还是你故意忽略她?”他责怪起洛华。
“我——”洛华无言以对,脑中一件茫乱。
建维的表情严肃中多少带著点抱怨,“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晓雾。”他揭下这句话,转身便朝自己的位子走去,不再多言。
而这个消息对洛华而言。确实是个青天霹雳,他呆坐了好久,心中猛地一阵痛。他不知道,他对晓雾是歉疚之情,还是不舍与思念?他有种想撞打自己的念头,更有种想把晓雾追回来的冲动.但是,他凭什么?!
夏洛华!你真是混蛋加三级。全世界最蚕的人非你莫属了!
他在心中鞭笞著自己。痛苦、悔恨、歉意和懊恼一下子像洪流般向他倾压而来,然而望著晓雾空空的位子,他能怎么补救?
握著那张冷冷的邀请卡,洛华低首凝望,那几个纤捆的仿宋体字迹。像极了晓雾微弱的告白,那上面写著——有人说。我的画是抒情抽象,抽象,是因为我的爱无以名状。
抒情,是因为只有在我面对画布时,才能够坦然展露真心这一字一句,犹如针般扎在洛华的心上,他——了解了,终于了解了。
他将卡汁一榄入怀,嘴里念著晓雾的名字,双眼沉痛地开上……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现——对啊!他该去问问纪雅晴是否已经批准了晓雾的辞呈,或许……一切还来得及。洛华二话不说。站起身就直奔纪雅睛的办公室,他甚至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
“夏洛华,是你!”雅睛猛然一惊。
“嗯——我来……是想问问关于骆晓雾的事。”他开门见山地说。
骆晓雾?
听到她的名字。雅晴的心头微颤来一下,“她——早上来过了。”她很精明,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你批准她的辞呈了?”洛华显得有些激动。
雅晴看在眼里,有点不是滋味,“嗯。”她回答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洛华急得迈步上前,走近她的办公桌。
天!这口气……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雅睛心中那份不甘之情,急速窜升,再怎么说,她还是他的上司啊!
“我没有隐瞒你的意思啊!只是我想我还没必要专程因为这件事去跟你作报告吧!”她的语气锐利了起来,在办公室可容不得他这么无礼。
可是,洛华实在是急坏了,被她这一教训,这才冷静下来。
雅睛这时起身走近他,毕竟。她并不想欺骗洛华,“其实,上星期骆晓雾就来向我递辞呈了,是我让她多考虑几天,所以,她今天一早才又来……我看她辞意坚定,才批准的。”她的话转急为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