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乃女乃咯咯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年轻人。”在他还来不及接口时,她接着问道:“那么,贾詹姆,你爱我的孙女吗?”
“女乃女乃!”萝拉出言抗议。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老女乃女乃盯着贾詹姆。
贾詹姆毫不犹豫地揽着萝拉的腰,令她和他紧靠在一起,“你问我爱不爱我的万人迷?”他看着萝拉的棕眸,眼睛挑舋地瞇起来,“老实说,就算有人给我钱,我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爱她了。”
萝拉不自在地大笑起来,他就是喜欢开玩笑,女乃女乃。
“我喜欢不把生命看得太认真的男人。你祖父愿他的灵魂安息就是这样,他总是令我发笑。欢笑对婚姻很重要,你们可不要忘了。”
“我们不会忘的,女乃女乃。”贾詹姆说。
“好了,我还没有把你们的结婚礼物送给你们。”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女乃女乃。”萝拉感觉和贾詹姆一样不自在。
“谁说的!”老女乃女乃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四十五分钟就会有一辆车来接你们,送你们去机场。”她制止了他们发出的反对声,“我知道你们两人一定会认为,你们没有度蜜月的时间。但是,那根本是一派胡言。不管怎么说,你们得挪出时间来。”她说完后,从手提包取出了几张东西交给贾詹姆,“你们可以在机场搭乘我包租的飞机到纽奥良度周末。我已经订好了我和你祖父住饼的那家旅馆。”
贾詹姆只有接受了老女乃女乃的好意一间蜜月套房。同时,他抬头向萝拉瞄了一眼。
他看到她眼中的不悦。
她也看出了他的不悦。
“女乃女乃,你真的不用这么做。”萝拉虽然不高兴,但是,她知道她和贾詹姆已无处可逃了。他们根本无法拒绝这样一份慷慨的赠礼。正确的说法是,他们根本无法不启人疑窦地拒绝这项赠礼。
而这点,贾詹姆也心知肚明。
※※※
“根据合约,我应该为这次蜜月向你收取包高的费用。”
萝拉逼视着贾詹姆,此刻他和她分坐车子的两边。在驶往机场的路上,他就只说了这句话。他们两人之间的座位上放了两人的行李,另外还有一堆教科书和一些法律辩护状。车里的气氛相当凝重,萝拉觉得他们之间若没有那些东西挡着的话,可能已经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她问。
“你已经听到了。”
“我是听到了,只是我不相信你竟然有脸提出这么荒谬的建议。你也不想想看,自己不但迟到了,还穿着这么不搭调的服装来参加婚礼。”
“喂,我的车子熄火了,可以吗?”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早该让那辆车退休吗?”
“我是想过,但是,我不喜欢走路。”
萨拉甜甜一笑,“你可以叫出租车啊。”
“噢,你的建议真是太好了!那我的牛仔裤和靴子又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萝技立刻有了答案一个令她讶异的答案!他的牛仔裤和靴子没什么地方不对,至少可以说再适合他不过了。自从那天下午她不得不好好打量他开始,这个想法就一点一滴地进入她的意识之中了。
“听着,小姐,你还算幸运的,至少我的内衣是干净的。”
“噢,太好了,我好象已经可以看到报纸上出现这样的标题:新娘穿著名家设计的服装,而新郎穿的是干净的内衣。”
“喂,我们不会上报吧!”贾詹姆一边问,脑中的思绪也一边回想她的服装。撇开那件衣服过份昂贵的价格不说,他不得不承认,那件衣服再适合她不过了。
“你应该知道,依据我们所签的合约条款,这次蜜月完全形同虚设。”
“啊,对了,我们的合约条款,可以保证你蜜月后仍然守身如玉。”
萝拉朝他望去,眼睛盯着他的胡子,以及他膝盖上那顶饱受风吹日晒的牛仔帽,“你这么说不觉得太粗俗了吗?”
“哪有这回事!夫人,你明知道我们这些牛仔的嘴里一向吐不出象牙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好了,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感,而我们的协议内容,又没有什么地域限制。因此,我们唯一要做的,只是试着和对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反正那也是大部份夫妻的主要工作和平相处。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宣布婚姻无效,各走各的路了。至于这个周末,我们的看法相同,你有书要念,我也有工作要做。”她瞄了一眼座位上的活页夹,“我有一个重要的案子,星期一要开庭,因此我有篇开场辩论词要写。我们可以分开住,那样你就可以念你的书,而我也可以写我的发言稿了。”
“很好。”
他仰起头,背靠在后座的豪华座椅上,双眼紧闭。他心想,真可悲啊!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人对婚姻竟然有这么悲观的想法。但是,只要他们兵分两路,各走各的,她跟他就毫无瓜葛了。事实上,也唯有这么做,才能安然度过接下来的几天,几个星期。
第四章
“你说没有别的空房间是什么意思?”几个小时后,贾詹姆和萝拉站在纽奥良最古老、也最负盛名的旅馆柜台前办理住房手续。
“对不起,先生。”柜台后的职员对贾詹姆说:“有一场会议要在我们旅馆举行,因此所有的房间都被订走了。”
一直站在旁边听的萝拉,很有自信地站上前,面带微笑地从皮包里取出了支票本,放在柜台上,飞快地打开它,再随手拿起旁边的笔,作势欲写。
“钱不是问题,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多少钱你才能找到另一个房间。”
瘪台职员温和地微微一笑,但是贾詹姆看得出那个微笑根勉强。“这位夫人,就算你给我一百万,我也没有另一个房间可以给你。”
这些话完全浇灭了最后一线希望,而萝拉也意识到她将被迫和她的新郎共处一室,她急切地问:“你是说,你们真的没有另一间空房了?”
“是的,夫人。”
萝拉和贾詹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萝拉的眼神彷佛在说:我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而贾詹姆则似乎在做无言的抗议,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各位各的吗?
最后这名职员清清喉咙,以优雅的措词说:“我想这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你们不是正在度蜜月吗?”
“不是,不是——”萝拉迅速改口:“我是说我们是,但是——”
“她会打呼。”贾詹姆打断她的话。
萝拉杏眼圆睁,正待发作,即转而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我们就住那间房,但是我要你另外帮我加一张床。”
那位男职员很快地说:“好的,夫人。”好象他很习惯替新婚夫妇另加一张床似的。接着他把房间钥匙递给贾詹姆,“祝你们愉快,先生。”
“谢谢。”贾詹姆径自大步走向电梯,靴子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生闷气,而他的语气则好象要将他和一头发怒的母狮关在一起过夜似的。
萝拉很快地跟上他的脚步,走到他旁边说:“喂,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你只管离我远一点。”
“你也一样。”幕拉一边走入电梯一边回骂。
贾詹姆跟着进去,“你大可放心。”
“很好。”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进了房间后,贾詹姆被它的豪华和昂贵给震慑住了。很少有人住得起这样的旅馆,他觉得自己像条搁浅在沙滩的鱼,虽然这个沙滩独一无二,但是仍改变不了鱼需要水的事实。看到萝拉自然得像回到了家似的,更令他觉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