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黎楚瑶还真是爱乱添麻烦!
事情不是那么单纯的生意往来。所以不会一下子就找到突破而变得峰回路转;也不会一下子就破局,让他徒劳无功,陆伟在苦思数日无果后,就把这个难题暂时搁置,他的手里还有几个亟待解决的其他投资案,必须小心翼冀的处理,他相信根据“大数原则”来讲,在这段期间,经过这么多麻烦事之后,总能碰上一两件好事吧!
然而,就在今天,陆伟心头频频哀叹——这个“大数原则”一定是有待商榷的。
周六陆伟留在家中当个称职“女乃爸”,美宝去替她的妈妈扫墓。
早上起床时,他的右眼就跳个不停:只不过是在书房接了通越洋电话的时间,两个小家伙就有本事把客厅搞得兵荒马乱,再加上眼前这两名不速之客,唉!还真是“精采”的一天。
他看了看那两个闯了祸却仍不知反省的小家伙此时有多么的兴奋——
“Aunt、UncIe。好想你们喔!”叫得还真是亲热。
“可是看你爹地的样子,他好像不太愿意看见我们。”女客率先提出质疑。
“爹地不喜欢Aunt、UncIe来家里吗?”子聪不解的发问。
“没有,爹地很开心。”分明他是在撒谎,可绝不能让小朋友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笑?”子皓也有所疑惑。
“因为太过惊喜了,所以爹地笑不出来。”恐怕只有惊,没有喜。
“咳——”一个语音带笑的男性嗓音开口道:“不要勉强,阿伟,你要是不高兴我和楚瑶不请自来的话,我们可以回去。”
这两个家伙!这里是他家,他怎么可以这么的被动?不行!他得宣示自己的主权,告诉他们谁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谁才是一家之主”
“怎么会?来得好、来得好,两位要喝点什么?”呜呜呜,还是不行。
两个小家伙在他们的手里。
“Aunt,你们喝果汁好不好?那是妈咪新打好的喔!”
这个小卖国贼,陆伟在心里暗暗的咒骂。
“好啊!那就麻烦阿伟了,我要果汁,阿谨是咖啡。”
吼——使唤得还真顺口咧!陆伟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进到厨房去准备。
“我妹呢?”当陆伟再次出现在客厅时,楚瑶态度和煦如春风般的问他。
“你能不能拿出对待宝儿的一半,不!用不着,五分之一的态度来应酬我呢?”陆伟忍不住抗议,当年她怎么不会这样?
“我的态度哪里不好了?”楚瑶不耻下问。
“你……算了,宝儿去扫墓了。”陆伟放弃与她谈判。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令在场的大人们同时静默了数秒,也同时触发了很多的伤痛。
“你们是来看她的?”陆伟在凌乱的客厅中找了个地方坐下。
“不,事实上,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严谨环顾了一下客厅,很佩服陆伟还能找得到座位。
“找我?看来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是不是好消息,全看你要怎么看了,我们只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不过……‘我们要在这里谈吗?”
陆伟也觉得在这么凌乱的环境里招待客人,是有些不妥。“嗯……等一下,你们两个,妈咪让你们抄写的琴谱是不是还没有抄完?”
“可不可以明天再抄?”子聪开始讨价还价。
“你说呢?”陆伟俯视着小家伙那双和美宝一样的眼睛。
“好吧!”兄弟俩不情愿的答应。
“这才乖。”陆伟模模两兄弟的头,回头看向楚瑶和严谨,“跟我来。”
所有人来到和阳光室相连的小客厅,小客厅虽然面积只有大客厅的一半大小,摆放的家具也不多,但装潢走的却是精致路线。
陆伟先玄安置小朋友,看着他们在阳光室内老老实实的抄写琴谱,安静下来后,这才返回小客厅,在正对着阳光室门口的位子坐下。
“你会不会紧张得过了头?”严谨有些不解。
“什么?”陆伟被问得一头雾水。
严谨指了指在阳光室乖乖抄写琴谱的小朋友。“我看你一直在注意他们。”
“等你知道每年十四岁以下的小朋友因为父母疏于看管而造成意外伤害的比例有多高后,你就不会觉得我的紧张是多余的。”陆伟没好气的说。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严谨听得直摇头。“说正题吧!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股权的事。”
“我想也是如此。”陆伟压根不意外。
“关于陆氏的股权部分,我爸今天正式撤销对我的委托。”楚瑶说出今天的来意。
“撤销对你的委托?”陆伟的大脑已经开始分析数据。
“没错,今天上午,我已经签妥了所有的文件,预估应该在周一,陆氏就能见到正式的文本了。”
“他要亲自履行股东的义务吗?”陆伟探究。
“不,”楚瑶顿了一下。“他要亲自行使股东的权利。”
室内安静了十秒钟——
“不可能!”陆伟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真的。”楚瑶的嘴角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由衷的赞叹——他的反应很快嘛!
“你在开玩笑!”
“这是我爸亲口讲的——他要全部处理掉手头的陆氏股份。”楚瑶的口气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意味。
“在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开董事会了!”陆伟的音量拔高。
“所以我们才会亲自跑这一趟。”
“我要见他!”
“没问题,我来安排。”楚瑶点点头。
“不过你不要指望能改变什么。”严谨出声。
“什么意思?”
“依我看,爸爸已经做出最后的决定,陆氏的股份他是一定会月兑手的,而且也一定会选在董事会召开前,将所有的程序处理妥当。”严谨讲得相当肯定。
“我的天,他甚至没留给我能筹足钱的时间。”陆伟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不敢置信。
“如果你在资金上有困难的话,我很乐意帮忙。”严谨自己本身也经营了一家投资公司。
“谢谢,必要时我会找你的。”陆伟这时才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不清楚,我跟楚瑶也很意外,不过我想其中的原委多少还是和美宝月兑不了关系。”严谨直视陆伟,“爸爸本来都不过问公司的事了,却突然在她回来后,要开始亲自处理这股票,这个时机点非常不寻常:况且不要说没给你筹措资金的时间,他也不打算给其他人留时间。”
“哦?”
“其实爸爸要处理掉股票的事,”严谨的嘴角微微上扬,“是楚瑶偷回来的消息。”
“偷回来的消息?”
“对。”严谨继续说给他听,“爸爸根本就没和任何人商量过这件事,本来楚瑶还以为被收回委托是因为爸爸不满她之前在台中的开发案上一直针对你们,所以就想向爸爸解释清楚,免得产生误会。”
“她就是一直在针对我们!”陆伟实事求是的顺道指控一下。
“要追究吗?”
“不,请继续。”但识时务为俊杰,陆伟最后还是决定先忍住。
“结果她去书房找爸爸,却意外听到爸爸交代律师准备好文件,说是要处理掉手头全部的陆氏股权,但要暂时封锁这个消息。”
陆伟沉默了半天以消化这个讯息,然后提出疑问:“他没有理由不让楚瑶知道。”
“他同样也没有理由不让你知道。”严谨同样感到不解。“这么做的后果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获利,泽宏不会、你不会,他亦不会——无论是在资产上,还是……美宝的事情上。”
“但是他却这么做了。”看来黎家是铁了心要把美宝的事和经营权搅在一起解决了。“多谢你们提供“情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