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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一秒八 第7页

作者:螃蟹树

“学姐爱说,不听不给面子嘛。”心飒也弄不懂,平平都是宽白的学生,学姐们的消息为什么如此灵通。美国总统真该重金聘请学姐们去探听那个叫宾拉登的下落。

“我通常都是早上的时间去做治疗,所以,现在很有空。”

“喔……”

一个问题带出一串好奇。

谌烽曾是心飒儿时的偶像,虽然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几乎被她遗忘,不过,当年在报刊上被他不凡气宇、神秘黑眸电到的感觉,仍残存了几分。

否则,这两个月在公园,她不会在不知他是谌烽的情况下,多事地去惹那张严峻冰冷的脸。

呃……虽然部分的实情是心飒每每看见那张没有表情的不锈钢脸,被她整得裂开一些细缝时,她常常觉得很有成就感。

“那么……你以后还能跳水、参加比赛吗?”她关心的问,她记得学姐说的,因为长期累积的运动伤害,谌烽有可能再也回不了跳水的竞赛场。

“为什么这么问?”

黑眉一敛,谌烽不悦地反问。

在北京,他身体的详细状况,除了恩师邹教练,以及感情好的家人知情,他的伤到底有多严重,注重隐私权的他,并未对外界公布。

谌烽不懂,和北京有一定距离的台北,如何对他的状况如此熟悉?

“学姐说,你背部肌肉拉伤的程度,已经不适合再做任何剧烈的运动……”心飒吶吶的说。她问错话,踩到他的痛处了吗?

要不,两个月来,对她几次恶作剧的反应,顶多无奈或发笑的谌烽,为什么独独对这个简单的问题生气?

“我会克服背伤,再回到跳水台上。”

谌烽睨着眨着无辜眼眸的心飒,沉声吐出这么一句。

其实,去年世锦赛结束后,他背上的撕裂老伤,以及手腕韧带的旧伤,已经不容许他继续跳下去。

但是,他硬支撑着,在意志力的坚持下,忍痛仍去香港参加下一场亚洲邀请赛;没想到,邀请赛结束后,他的状况已经糟到让队医绝望的地步。

那决赛后,他进医院开了一次刀,腕部的韧带,在术后稍微好转,但他背肌的伤,却已回天乏术。

即使再多的复健,也无法恢复原先的肌力。这是数位权威名医联诊后提出的诊断。名医们建议,依他的情况,不宜再继续跳水。

他不能接受。

跳水是他的生命,叫他不做努力便放弃,倒不如拿把刀砍了他干脆。

此后,遍访名医、无止境的复健,成了谌烽的生活重心。甚至,在友人的介绍下,他还曾尝试了某些奇特的民俗疗法。

只是,正统、非正统的治疗均不见起色,他的背痛日益加剧,肌耐力每况愈下,在连教练都劝他退隐之际,他终于和被誉为运动员救星的封医师连系上。

几经思考,为了能重回跳水台,谌烽毅然决定远赴陌生的台北。

毕竟,那位肩膀使用过度、深受运动伤害之苦,日本职棒西武队的神投手,就是靠封医师恢复他一百六十几的投速;而另一位因车祸右小腿受创的足球巨星璜,在欧洲群医放弃治疗后,也是封医师助他返回球场。

总之,数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例子,印证了封医师的神奇医术。在听了那些不可思议的病例后,谌烽重燃希望,积极透过关系安排,迢迢来到此地,成了封医师的病人。

“无论外界如何传言,我绝对会再回去跳水。”就算封医师治愈不了他的背伤,他仍会另觅它法,不轻言放弃。低眸注视心飒,谌烽坚定地陈述他的决心。

“嘿……我相信你。”

心飒澄净的眸子看着谌烽道。

夕阳早已西下,小巷子里,疏落的街灯尚未点亮,就着由住宅透出的黯淡光芒,心飒望着谌烽冷硬无比的峻脸──

他的表情……好认真好认真。

和平常的严肃有些微不同。

扁线如此幽暗,心飒却察觉了其间的差异。前一阵子,她在公园遇上他的那段日子,谌烽严峻宁肃,散发的是沉稳冰冷的气质;现在,当他谈起他的跳水生涯,那双炯炯的黑瞳,却灿烂犷悍,闪动着无与伦比的坚毅,和之前的宁肃内敛相较,眼前的他,如原野的猛狮,充满斗志。

“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心跳漏了一拍,心飒又说了一遍。

她最欣赏充满斗志的人了。

微仰着头,心飒眨眨眼。几年前,在报章上第一次看见谌烽时的惊艳感,无预警地再度席卷她。

当年的谌烽才十七岁,便焕发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魅力,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世事的淬炼,男孩变成男人,那股天生及后天养成的光采,只有愈加耀眼。

虽然,眼前的谌烽刚毅的嘴角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近人情,冷悍的黑眸孤傲的带了些拒人于千里的讯息,心飒仍是觉得他好迷人。

难怪她那些同学、学姐学妹,会为了谌烽的莅临,芳心小鹿乱撞了一整天。

“学姐的消息都是探听来的,纯属八卦,请不要介意。”

往前小跨一步,心飒轻摇他的手臂两下,诚挚地说:“下次,我不会再拿这些有的没的来烦你。”

“我并没有介意。”

那种情绪,很少存在于他身上。

他的生命,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关注。

向来,对所谓的流言或八卦,谌烽从来懒得澄清。刚刚,会跟心飒澄清事实,可能是小女孩的态度太真诚,他不想敷衍应付她的关切之意。

“走吧,我送妳取车去。”回心飒一记善意的浅笑,谌烽侧身再度为她打开车门。

“可惜……”心飒喃喃。

这人很好相处咧。

而且,刚刚的某个剎那,对他……她有那么一滴滴的心动。

可惜,明天起,他就是她的教练了。而她,在教练眼中,一向是头痛人物,会让人跳脚的。

“希望以后我惹你生气时,你还是这么亲切,不随便发怒。”上车前,心飒扁了一下嘴,有些浮躁的说。

“我不会无故迁怒。”

小女孩烦恼的模样很有趣,和捉弄他时的好整以暇很不一样;瞅着她皱眉的小脸,谌烽感到有些莞尔。“除非妳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才没有罪大恶极,顶多、顶多……唉,算了。”

心飒叹气。真是的,以后……他一定会讨厌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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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烽大约懂了心飒那晚话中的含意。

在“宽白”执教两周,除去陆上训练,跳水池实地操练的时间占了一半,次数算起来不多,不过四次而已,但次次逃避,总有各种理由请假,连半次也没下水的人,就太夸张了。

“二年级的余心飒,为什么又没出席?”

冷着一张不悦的脸,谌烽问他身旁的唐教练。

“她……”

唐教练急忙从点名夹翻出假单,解释:“余同学眼睛发炎,请假一次。”

“又请假?”

疑问从心里延烧到眼底,瞇着黑眸的谌烽问:“这么巧,每回实地跳水,她都有不同的理由请假不来。”

“呃,余同学的体质……比较特别。”

唐教练内心惴惴。共事两周,这位跳水界的天才,从没因为这些学生的资质平庸便轻率教授、随便指点;相反的,谌烽严格又认真,他每一次上课皆倾囊相授,丝毫不藏私……这么认真的人,想必受不了打混的学生吧。

“她中午来跟我请假时,眼睛的确红红的。”

虽然对这位同学的高缺席率,唐教练一向也很头疼,但怕严格的谌烽发怒,她仍是连忙替心飒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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