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雷仲尧才不相信。
他没理会覃棠,倒和她的同事攀谈了几句,问了一下今天比稿的情形。
覃棠站在旁边当听众,微仰头,望着如往常一样温文尔雅、成熟又理智的雷仲尧,不禁揣想:
这家伙一脸悠哉、神情平和,一点都没有想要谈论“那晚”的迹象,嘿嘿,应该是看开了,跟她一样不放在心上了吧……
“咦?我记得这栋大楼里的企业,好像和你们雷氏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是不?”
既然“擦枪走火的那一夜”已如过眼云烟,不存于雷仲尧这家伙的心中,覃棠便放心地微笑,还用妹妹式的口吻跟他开玩笑,“怎样?雷仲尧大哥,开个尊口,为我们『凯芝』美言几句吧。”
雷仲尧睨了覃棠一眼,好笑地反问,“小表头,想走后门?”
“有何不可?”她可真敢讲。
“覃棠!”林诲芝和老赵同声制止她。噢!哪有人这样拜托人的?不要走后门走不成,反而害“凯芝”被踢出入选的考虑名单。
“没关系。”雷仲尧对覃棠纵容一笑,开口安抚她的同事。
“你愿意帮我们关说啊?”
她看着他,带着开心和疑惑。她困惑--对于亲朋好友的请托,雷仲尧都这么好说话吗?
“我会注意一下这个案子。”
如果“凯芝”的能力够,雷仲尧愿意适时帮他们一把。
“哇,那先谢谢了。”
覃棠慧黠灵透,一听便明白雷仲尧所谓的“注意一下”,就是等同答应替他们出力。
“那么,如果案子发给『凯芝』,我再请你好好吃一顿。”覃棠扯扯林诲芝的手,示意该走人了。“我知道你忙,就不耽搁你时间了,拜拜
覃棠跟雷仲尧挥挥手,拉了同事就要闪人。
“先别急着走。”
雷仲尧沉稳浑厚的嗓音,低低地唤住覃棠。
“还有事?”她顿住脚步,懊恼的回头。
“妳忘了我们有点『私事』得谈谈。”雷仲尧扬扬粗眉,深沉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覃棠。
“有吗?”她咬牙。真是的,还以为雷仲尧已经忘了那档子事了,原来是她太天真了!唉,早知道刚刚一听见他的声音应该拉了人就跑,不该呆呆杵在那儿哈啦那些有的没的。
“没有吗?”他则反问回来,温文的脸上,闪过一丝覃棠一疏忽便错失的老奸巨猾。
“呃--改天再谈好了,我现在很忙。”
被反问的人有点心虚,直想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
“或者,不用谈了,对,就是这样,不用谈了啦。”覃棠摆摆手,“小事一桩,雷仲尧,忘了那一晚吧。”
说完,覃棠转身,预备以最快的速度闪人。
“棠棠,什么时候开始,妳变得如此胆小?”
雷仲尧倒没急着追,在覃棠拔腿之前,他才缓缓开口表达了他的质疑。
“胆小?!”
覃棠闻言顿时回身,瞇着眼,直视太看轻人的雷仲尧。
“先生,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胆小!”她双臂交握胸前,美丽的眸子闪着怒意。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谈,除非--妳胆子太小,害怕得不敢谈。”
“谈就谈,谁怕谁!”
雷仲尧的话太刺耳,覃棠受不得激,便一口允了他。
第三章
“好乖巧、好漂亮的妹妹……”白发女乃女乃慈爱地模着水女敕女圭女圭的脸颊。
“女乃女乃好。”小女孩讨好地叫人。她很喜欢眼前这个时髦又慈祥的老人呢。
“乖巧?哈,女乃女乃,您别被那张可爱的脸给骗了,她可是一只恰北北的母老虎呢!”男孩不客气地吐槽。
“你--”可恶,竟敢说她坏话!
彼不得乖巧的形象,小女孩腿一踢,送男孩一记佛山无影脚。
宽敞的空间,静默的气氛。
车厢内,扬着一股干净好闻的味道。
覃棠往驾驶座的雷仲尧那儿微微一倾,俏鼻嗅闻,辨出车内的好闻味道是来自身旁这名“敌人”的身上。
“怎么了?”
她像猫的嗅闾动作,引起他的注意。
“没有。”
覃棠缩回头,恢复原来的坐姿,“嗯,我们……现在谈吗?”她问。冲动应允了雷仲尧之后,她请林诲芝他们先走,所以,半分钟前,她和他之间还有别人作缓冲,可现在上了他的车,她才发觉气氛实在有点尴尬。
“不,我们先去吃饭。”
“吃饭?”
“十二点了,妳不饿?”
“不饿。我们还是快点解决那件事吧。”既然要谈,她便不想拖拖拉拉。
“可是,我饿了。”雷仲尧笑笑的,没打算顺她的意。
“雷仲尧!”太过份了!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还故意拖延。“不想谈就算了,我乐得很。”
她伸手想要开车门走人,雷仲尧却握住她的手臂,“小姐,我等了妳几个礼拜,妳等我一顿饭的时间,不为过吧?”
他以为她会妥协,可是她不。
覃棠任性地看着雷仲尧,眼里闪着挑衅的眸光。
终于恢复正常了。
她挑衅的眼神并末令雷仲尧不快,反倒令他觉得这样的覃棠才正常。刚刚上车时,那个有点尴尬、有点沉默的女孩,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她。
“好吧,回我办公室谈。”
雷仲尧终究还是屈服了,他转动钥匙,发动车子,将Jugar驶入大楼的停车场。
那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她要把他宰了扔去喂猪!
覃棠坐在雷仲尧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双眼冷冷地看着另一端的他和两个下属正在商议什么紧急事件。
方才,雷仲尧车刚停妥,他们人都还未踏出车外,他秘书的电话便追了来,好像是什么汇差、还有什么抛不抛售之类的问题。本来,她体贴地请他先去忙,关于他们的事改天再谈就好,岂料,他说什么三分钟就会处理妥当,然后便枉顾她的意愿,拉着肚子开始喊饿的她进办公室。
结果,现在距离他说的那个三分钟,已经超过了二十分钟了,而她因为饿过头,胃开始隐隐作疼了起来。
“骗子……”
虚弱地骂完人,覃棠捧着胃,顽强地抵抗着嚣张的胃酸所带来的不适感。
“死板、不知变通、八股、蛮横、不守信用、狡猾……”她缩进沙发,绞尽脑汁地又骂起雷仲尧。
“如果和诲芝他们一起离开,现在应该已经吃到中餐了……”
千错万错都是雷仲尧的错!覃棠完全忘了,他刚刚其实有提议先去用餐再谈事情说。
“唉,真是失策……”
身体微恙,加上昨天主持记者会的疲惫末得到充分的休息,倦意不留情地涌向她,覃棠轻轻打了个哈欠,头偏靠着沙发扶手,不自觉地向周公报到去……
雷仲尧忙完后,见到的便是早已进入睡眠状态的覃棠。
“睡着的妳,可爱多了……”
他蹲下,靠在沙发旁,静静地看着她。
覃棠是覃家唯一的女儿,她不像她的两位哥哥遗传了父亲威猛刚烈的外表,她长得像她母亲,秀美细致,妍丽的五官,很有东方女性那种神秘的迷人风情。
她很美。
很早以前,他就意识到她的美。
有多早?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两岁、他七岁。
或许就是那时候吧。雷仲尧伸手替覃棠拂开她脸颊上的几根发丝,然后,回忆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覃棠时的情景……
“小小的手,不可思议的柔软。”
他清楚的记得,覃毅炫耀似的带他去看他妹妹覃棠时,小覃棠正睡得像天使。
他偷偷模了她的手、她的脸,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