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杯。而且,是酒精浓度不高的香槟。”
覃毅笑笑地、很恶劣地作弄她。没办法,他好喜欢看她摘下理智表情时,失控、尴尬的模样,很迷人的风情、很令人惊艳的美丽。
“覃毅!”她好尴尬。
“嗯?”而他,握住她一只手,低头在她掌背印下一吻。
他的动作让她愣了一下。好温柔。这——真不像她所认识的覃毅。
没有揶揄,不是作戏,这罕见的温柔,让方泉菲感动的想哭。
方泉菲绯红着脸,痴痴地望着覃毅。
这是结婚后首次,她卸下面具,没有掩饰对他的感情,如此不设防地望着他。
覃毅瞧清楚了。她赤果果的感情,如此浓烈,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听小妹说她爱自己是一回事,但,亲身感受——却是无可言喻的震撼。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覃毅深邃的眼,盯着她的眸,表情复杂不已。
“你——呃,不必因为违反合约,打破维持‘表面’婚姻的承诺而内疚……”
方泉菲注视着他复杂的表情,轻轻的说:“就把昨夜,当做是一名成熟男人和一名成熟女人之间单纯的一夜风流就好,你不用内疚。真的。”
如果是单纯的内疚就好办了。
和她的这一夜,不像以往那些无谓的生理发泄,也不是那些非关灵魂的撞击;和她的这一夜,除了激情,还有令人销魂、形容不出、看不见也模不着的某种交流。
覃毅握着她一只手,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不放。
“昨夜,你是第一次?”他的大掌摩蹭着她的小手,问道。
“咳……”他问这做什么?方泉菲的脸胀红,恨不得躲进被子里,“我——并没有落红。”否认,否认到底!怕被花花恶少笑,方泉菲决定否认到底。
“很多女性,即使那层膜完整无缺,在第一次时,仍不会流血。”
覃毅低沉的嗓音徐徐道,戳破了她的谎言。
“是不是第一次,那、那不重要!”
天!为什么他们必须躺在床上讨论这种令人尴尬的话题?
方泉菲另一只没被覃毅握住的手,拧绞着被角,不自在到极点。
不重要?若不重要,和她交往了三年的贺君辨,早该攻城掠地,得到她的人了。
“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道德感那样八股传统的人,愿意把第一次给他?
“……”早就知道覃毅不是个好应付的人,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难缠!
天,谁来救救她吧?
“不想讲?或者,你该坦白的是——别桩更重要的事?”
譬如她爱他,很爱很爱他之类的。
方泉菲吃惊地望着覃毅,他在暗示什么?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噢……方泉菲无力地闭上限,嫣红的颊色在此刻更深三分。
为什么追问?难道是因为昨夜她那样热情地回应他,使他产生了怀疑?
覃毅怀疑她爱上他?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拾起理性而冷静的面具,告诉覃毅,那不过是一名健康的正常男性和一名还算有不错姿色的女子,夤夜独处一室后,不可避免的结果。因为覃毅曾说过:
还爱着前男友的失意人,不会傻到跟声名狼藉的人“发生感情”,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她一直记得,覃毅娶她的原因。
他怕麻烦,尤其怕女人这种麻烦。方泉菲一直记得的。
苞他坦白感情的下场,不会是提早下堂吧?
“……我喜欢你……”理智弃她而去。
她睁开眼,小小的手,颤抖着抚上他新生了胡须的脸。
“为什么?”覃毅仍是问。但刚硬的心,却是那样震撼不已。
他没被吓跑,还有兴趣知道原因?
因为他温柔的眼神,方泉菲笑了,“我喜欢——还记得小熊维尼住在百亩森林的男人。”她认真地说,眼角的媚,令人心荡神驰。
“怎么会这么傻……”
他骂她,昂藏的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动情地覆在她上方,然后,俯首吻住她美丽的樱唇。
“愚蠢。”爱上他,是一件危险、且得不偿失的事。
“我知道……”可是,一旦遇上了爱情,聪明、理智也只能靠边站。
她的声音轻轻的,几不可闻,但,尽避音量微弱,话中的语气却是饱含着浓厚的感情。
于是,覃毅的心,瘫了、软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问。
爱我!方泉菲没那样回答。
眼前的男人身上有一道伤口,太深、太久了——他的心,习惯了以冷漠看待世界;他的情,已然被冰封埋葬在无人能触及的角落……叫他爱她,太奢求了。
“不需要为我伤神……”仍旧是轻柔的嗓音。方泉菲唇微扬,快乐地笑着,然后,双手揽上潭毅颈背,献上一吻。
她傻愍的告白、主动的吻,燃起了覃毅的……她吻他,他则激烈地回吻着;她用小手轻轻地抚着他,他的双手更是热烈地抚模、探触她柔软迷人的娇躯……
天,早已亮,昨夜的旖旎缠绵,却甜甜延续着……
☆☆☆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置身在天堂。
覃毅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从一些反常的行为,方泉菲明白了——除夕那夜的狂纵、初一的月兑缰告白,非但没有吓跑他,且从覃毅对她微笑的次数看来,这个男人,眼底似乎慢慢有了她的存在。
至于,有那些反常行为?譬如刚结束年假后的某天,一个忙碌而混乱的上班日——
才二月,他们部门便为了端午节的几个企划案,争得昏天暗地。
已经中午,方泉菲的办公室却聚集了几位核心人员,正在为最后的两个案子辩论——两个企划都写得很好,所以,更加难以取舍。
方泉菲耳朵听着组员的意见,手翻着详载了各项数据的街头调查资料,正想提出一些看法时,电话上的扩音器却响起了秘书兴奋且慌张的声音:“经理,您有客人!”
客人?这个时候?又是那三个看她不顺眼的同父异母的手足吗?
“我在开会。”
她的音调冷冰冰的,一听就是拒绝见客的语气。
“可是,客人是经理的先生耶!”
覃毅?!这下,方泉菲比她秘书还慌。
她匆匆下了个会议暂停,先午休用餐的指令,然后,在组员尚未自小型会议桌离席前,已慌乱地冲到办公室门口——
覃毅伟岸的身躯,在她一打开门时,映入她的眼帘。
“怎么来了?”好突然,让她没有心理准备。
“找你吃饭。”
他忙,从花东工地巡视至高屏工地,一直没能回家,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面了。
覃毅好奇地打量她的办公室,然后,在她组员离开办公室经过他们时,又用吃惊的眼神,注视着那些男女老少皆有,组合明显怪异的成员;而那些人,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上司从未在办公室露过脸的丈夫。
“你的手下?”他牵起她的手,带上门,很自动的进入她的办公室。
“嗯。”
方泉菲乖乖地让覃毅牵着,任他在这间十五坪的办公室里东看看、西碰碰。
“奇怪的组合。”他注意到了,那几个人里,有四十几岁的欧巴桑、也有看起来才十八岁的少年。
“那是因为我们的便利商店各式各样的客层皆有。”
方泉菲笑笑地回答,谈起工作,她总是神采飞扬。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
“他们只是对你好奇。不要怪他们,你第一次出现,难免会受到特别的关注。”
“嗯哼。”不是吧?那几个职员看他,明明是批判又满脸认为他配不上他们老板的表情,跟“好奇”两个字,根本搭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