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吐了口烟,覃毅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覃毅,做人不要太过份!”
什么“再说”?日远都走几年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年年拿这句话敷衍他,到头来,却不见他去日远坟上上过半次香!
“我忙。”相对于雷仲尧的愤怒,覃毅依旧是八风吹不动的淡漠镇定。
“忙了十年?”
雷仲尧气得高声讽刺覃毅,“亏你还是日远的超级好朋友,日远走了十年,这十年,你曾经去新竹原家探望过、曾为他拈过半柱香吗?哼,好个二十几年感情的好兄弟!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
“随你怎么说。”雷仲尧骂得难听,覃毅却像事不干己似的,淡淡回他这么一句。
“你、你没救了!”
“彼此彼此。”日远的死,覃毅明白除了他自己,雷仲尧内心也有一块他人碰触不得的禁地。
于是,因为这四个字,两个身型相当的男人,敌意甚浓地对视了好几秒。
“听说,你家老头有意在明年春天正式将大位传缵怀?”
忽地,雷仲尧冒出一句和先前无关的问题。
“没错。”
“你的亲亲老婆,会在事成之后下堂?”
“咦?”他怎么会知道?
“兄弟,旁人不了解你,我可是很了解你。”
雷伸尧的肩膀挺得直直的,眼神犀利地观察好友——这十年,他这老朋友的良心,真是变得越来越薄了……
“做人不要太过份!为达目地,伤害善良淑女的缺德事,还是适可而止,少做为妙。你这样……日远在九泉之下,也不会赞同的。”
“雷仲尧,你少半斤笑八两!”
吸完最后一口烟,覃毅终于有一点点发火的迹象。
“总之,今年日远十过年忌,我希望你能出现。”
“再说吧。”
还是这么一句,覃毅答毕,扔掉指间的烟,便转身走人。
第五章
雷家的豪宅,若要包含户外广大的庭园,恐怕有近两千坪左右,不过若只算主建筑的单楼面积,约莫六、七百坪而已。
虽是如此,想在这栋豪华的宅邸找一个人,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离开了扰人的雷仲尧,覃毅循着方泉菲消失的方向,开始寻人。
依他对雷家的熟悉,这附近至少有三问提供女士使用的化妆间,他和方泉菲没事先说好,而不算熟稔的两人更不可能有什么可笑的默契,所以,想找到人,只能碰碰运气了。
“覃毅,你自己一个人哪?”
尚未抵达第一问化妆室门口,便出现了一名身材纤长、脸蛋美丽的不速之客。“有事?”
他盼语气不善。管他来人是谁,被雷仲尧提醒了“某事”的覃毅,此刻的心情可是异常地恶劣。
“嗯……毅,怎么这么凶?人家又没惹你。”
原来,不速之客是覃毅前前前任、或前前前前前任女伴,印象是某钢铁公司老板的离婚妻子或留欧归国的创业女强人,覃毅记不得了,反正对他不重要。
只是一名短暂的玩伴罢。“我老婆在里面吗?”
见她甫从化妆室里头出来,便开口问她。
厚,这男人真过份!一声招呼都不打,还凶恶地向她问人,好歹他们也是来往过两个礼拜的情人耶!
“你老婆?哪一位啊?”
除了寿星,今晚宴会最热门的人物便是覃氏夫妻,尽避她知道、也看过方泉菲这号人物,而且就在刚刚补妆的时候还碰上面,但这位某任女伴,见覃毅如此倨傲、无情又冷酷,很气恼的否认了刚才在化妆室见过方泉菲的事实o
“算了!”
覃毅懒得理人,他高大的身形越过她,打算朝第二个目标处寻去。
“喂……等等。”
岂料,在覃毅经过时,女子迅速伸出手臂,没有预警地揽住覃毅的肩,高挑柔软的躯体整个贴住他,红艳的唇,紧紧粘上覃毅的嘴,彻底发挥了快、狠、准三字诀的精神。
“够了没!”覃毅抓下女子的手臂,很不耐地说。
“哼,吝啬鬼,打个招呼不行么?”
“阁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不干不脆?”
好聚好散,一向是覃毅和众女伴交友的基本准则。他挑选的女伴,不是无心于男女情爱、便是看重金钱胜于虚无的感情,依他相人的能力,截至目前为止,尚无分手后纠缠不休的例子,基于上述的理由,他不认为眼前的女子会是例外。
“覃毅,你仍旧是那么讨人厌地容易看穿人!”
亲一下又不会死,何必那么轻易地察觉出她另有所图。
“既然不是想搞什么旧情复燃,就少来这一套!”
“哈哈……”女子放声娇笑,她侧眸戏了后,又快速地吻了一次覃毅后,才说:“不想旧情复燃,可是,花花恶少坠人幸福的模样,令人很、嫉、妒。”
趁覃毅还没发脾气前,不速之客转身换了副表情,朝伫立在化妆间门前的方泉菲走去,然后,纤长美丽的女子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方泉菲说:“覃太太,你老公还是一样那么地迷人呀……”
哼,她时间算得准准,如果没有意外,两次的亲吻,这位终结花心恶少的名门闺秀,想必都全程目睹了吧 狘br />
“毅,我和我的床还是一样欢迎你,找个时间聚聚吧……”
女子在临走前,还故意用娇嗲的声音在方泉菲面前邀约她的老公。
真是麻烦!
覃毅不耐地瞪视不速之客的背影,觉得真是烦。
这下好了,不管方泉菲具有多超凡的圣人性格、他们的婚姻又是如何的特殊,遇上这种场面,身为他名义上的老婆会没有任何反弹才怪!
“……”
覃毅大步地走到方泉菲面前,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于是,演了恩爱夫妻一整晚的两人,在没有第三者的场景下。气氛僵凝地对视着。
她当真不说些什么?!
覃毅观察着方泉菲漂亮的眸子,觉得其中似乎闪过了不可置信、愤怒、失望……或者,还有那么一点伤心。
伤心?!方泉菲会为他伤心?怎么可能?他看错了吗?
覃毅微眯眼,眸光锐利地俯看方泉菲,想要捕捉方才那一闪而逝的伤心朦色。怎知,正当覃毅质疑方泉菲的奇怪反应时,她女敕白的手居然搭上他的胸膛!
覃毅才在纳闷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正经老婆何以对他动起手脚来时,方泉菲的手却探入他外衣内袋,抽出一条手帕。
“有口红印。”
方泉菲踮起脚,手拿帕子往覃毅的薄唇轻轻地擦拭。
就这样?将些许的情绪迅速压下,然后安静又娴雅地为他拭去野女人留下的痕迹,不生气也不发飙?
见方泉非表现的如此有理智,覃毅心底反倒有股火陡然升起,莫名地想要发作。“方泉菲!”
“嗯?”
“有人说过你是孔子转世吗?”
“啊?你说什么?”
“圣人脾气!”
如此滥好人的个性,令覃毅联想起了十年前逝世的好朋友——原日远,他一直封锁在记忆底层的一名至友。
若非方才雷仲尧的刻意提醒,或许他还不会作此联想。
是的,他们三个好朋友,雷仲尧生性好动不安定,似脚底长了跳蛋,一刻也停不住;而相对于覃毅恶劣倨傲的个性,温文儒雅的原日远就像孔子,脾气、个性神圣优良地令人钦佩……
“方泉菲,你知道吗,脾气太过取天化,有时候会令人厌恶的!”
他冷冷地批判,瞪着方泉菲的眼睛,隐隐合着怒火。
“我不是。”
覃毅的态度真伤人,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她方泉菲从来就不是什么“软脚虾”性格的人,唯独对他、单单为他、只因是他,她刚硬执幼的那一面,才会情不自禁放柔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