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朋友他不会生气的,妳是病人,没有人会对病人生气的。”
洪玫瑰还是觉得很难过,无论周天纵说了什么话来安慰她。
当周天纵抱着洪玫瑰下车时,洪玫瑰手上还紧抓着那块被她弄脏的垫子,嘴里还一直喃喃念着会把它给洗干净的。
洪玫瑰躺在床上,她的眼角余光看着浴室里那个奋力刷着垫子的男人的背影,听着浴室里传来刷刷的声音,心底有着满满的感动,还有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对她实在太好了,不但带她去看医生、买粥给她吃,还帮她洗被她吐脏的垫子。
她怎么会这么幸运,认识这种“好邻居”呢?当初找他来当室友,实在是她洪玫瑰二十四年来所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天纵……”洪玫瑰的眼角含着眼泪,折腾了一夜,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将眼光停留在那个坐在她小小的浴室中,正卖力清洗垫子的男人身上。
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温柔对待着,很少人能不弃械投降,乖乖交出一颗心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俊帅挺拔的男子。洪玫瑰的心,也遗落在周天纵的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
当周天纵洗完垫子,擦了擦额际的汗,就见躺在床上的洪玫瑰正安详的睡着,颊上犹带着新生的泪意。
“看过医生了,还是很难过吗?”他低语,轻轻为玫瑰拭去颊边的泪。
“各位同仁,如同大家所知道的,今年年终尾牙轮到我们管理部筹画。去年会计室和前年秘书课都做得有声有色,希望今年我们管理部的同仁也能够一同集思广益,办得比去年和前年更好。不知道诸位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大家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管理部陈组长坐在长型会议桌前,以宏亮的声音说着。
“组长,今年的年终尾牙预算怎样?”林小姐问道。
“这点不用担心,今年公司赚了不少钱,老董说预算只会比去年多,所以预算绝对不是问题。”
“预算虽没问题,尺度恐怕会连去年的下限都达不到。我们管理部不像会计室或秘书室是美女窟,说难听一点,管理部根本就是一群『老弱残兵』,要打破去年的盛况,我看是不可能的。”肚子大大、有着难看的中年秃的江先生大剌剌的说着。
四周嘘声四起,泰半是听完话后脸色发青的女同事们。
“江有义,讨论归讨论,你不要做人身攻击,这样很没品!有本事就提出别出心裁的点子好突破去年的景况,不要以贬低别人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哼,也不知道是谁自己在对号入座了,管理部女人那么多,我可没说谁是老弱残兵……”
办公室刮起一阵风暴,洪玫瑰坐在会议桌的最小角落,负责会议记录及茶水供应,她压低声音问身旁的颅小姐,“顾小姐,去年会计室到底办得有多好啊?”她是初来乍到的菜鸟,自然不知道去年尾牙宴的盛况。
“妳觉得会计室和秘书课的小姐整体平均姿色怎样?身材怎样?”
洪玫瑰偏头一想,“会计室和秘书课简直是我们周氏的美女集中营,随便抓一个都是火辣的身材、天使的脸孔。”
“当那群身材火辣、天使脸孔的娘子军穿着清凉服装在台上载歌载舞,妳觉得效果怎样?”
洪玫瑰睁大了杏眼,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连她这个女人都忍下住要吞口水。
“男人都是一群色鬼!去年年终尾牙后,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男人几乎人手一卷实况录影带,我敢断言没拷贝的八成是性向不正常,不然就跟妳一样是菜鸟。”
“那顾姐,妳有去年的拷贝带吗?我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火辣热舞。”实在是很难想象会计室和秘书课的那些精英们穿着清凉服装大跳热舞的模样。
说完这句话后,洪玫瑰立刻招来顾姐一记白眼。
“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林小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谁敢说我们管理部全是老弱残兵?看看年轻又漂亮的洪玫瑰,江有义你敢说你没有在上班时间偷瞄过她吗?会计室的女人穿上清凉服装叫女人,我们洪玫瑰穿上清凉服装就不叫女人,叫老弱残兵了吗?”
呃?关她啥事?洪玫瑰眉头皱了皱,这算是对她外表的恭维吗?
八成是脑海中自动出现了洪玫瑰穿着清凉服装的画面,江有义不自在的咳了几声。“我只能说洪玫瑰是我们管理部唯一的一朵红玫瑰,其他的则甭提了。”江有义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目,是非常的白目。
“你们两个都别再吵了。”陈组长出面圆场缓颊,“我看就这么办吧,今年尾牙的特别节目就交给林小姐负责规画,让洪玫瑰来担任主场压轴,看是要跳个热舞还是来个组曲,总之就是要让气氛High起来就对了。”陈组长叹了一口气,以一个男人的立场,他十分赞同江有义的话,管理部的女人除了洪玫瑰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江有义,你等着瞧吧,我们管理部只要一个洪玫瑰出马,就可以把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小看我们这群『老弱残兵』!”林小姐不甘示弱的呛声。
“哼!”
“组、组长,这个重责大任还是找别人吧,我从来就没学过跳舞,会闹笑话的呀……”突然被指名压轴的洪玫瑰完全不敢置信,要她跳舞?杀了她比较快吧!况且,关她屁事啊,干嘛把她卷进这场风暴里?
“洪玫瑰,妳代表我们整个管理部,一定要好好表现。”这句话是陈组长给的回答。
“可是我……”
“玫瑰,妳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把妳训练成一个男人杀手的!”刚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林小姐向洪玫瑰保证道。
““天纵,你不觉得我很倒楣吗?”洪玫瑰苦着一张脸。今天下班没去电话公司打工,反而被林姐拉去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花了我不少钱。林姐说以后还要跟她一起排舞,接下来一个月晚上的时间都是她的了。”洪玫瑰坐在周天纵的沙发上,十分苦恼的说着,“顾姐、小惠、美恩的身材都不差,琳达、雪乔长得也很美,为什么偏偏找上我?”说完便咬了一口周天纵自外烩公司带回来的烧卖。
周天纵搬来已经两个星期了,一开始洪玫瑰和他仅是在走廊碰面时单纯的问候寒暄,但自从上次洪玫瑰生病,周天纵悉心地照顾她之后,他们之间已经发展到好朋友的阶段了。洪玫瑰常常到周天纵的房里吃着他自外烩公司顺手带回来的点心,然后彼此谈谈心,说说一日所发生的趣事。
洪玫瑰对周天纵很是信任,不只是因为他带她去看医生、照料她的病的缘故;也是因为她发现每次只要她进去他的房间,周天纵总会将门虚掩着,不完全合上,目的就是要让她放心。他是个非常君子的人,从相处的点滴及谈吐间皆可感受得到,这也就是为什么洪玫瑰敢在晚上待在他房内吃点心了。
他们两个人会像老朋友般东聊西扯,她总是坐在他那长长暖暖的沙发上,而周天纵则总是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因为洪玫瑰近视五百多度,也看不清楚他在忙些什么,只当他是上网随意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