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秀好像要开始了,我们快到座位上去坐吧!”她主动拉起他的手,那动作是这样纯熟,她想让沈羿恩慢慢知道她要走进他的世界,要用另外一种新的态度来面对他。
“等等,在看秀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那天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而妳是不是有预感到我要追妳,所以才会用那么激烈的手段拒绝我?”他望着她说,一秒也没从她脸上移开视线。“请妳老实告诉我。不瞒妳说,我是真心想追求妳,如果妳不喜欢,当然也希望妳可以很明确地告诉我,但麻烦给我一个可以让我死心的理由。”
康思美像具蜡像,盯着他看而不知所措,她很迷惘,且心跳得很快。他怎么会这样问?这等于是在下最后通牒,暗示她如果对他没有好感请明说,不要让他像瞎子模象,模到哪就猜到哪。
沈羿恩等着,“妳可以慢慢想,这场秀我不一定非看下可。”她的答案比看秀来得重要上万倍。
在经过燕婶昨天的开导后,她当然懂得该如何回应,只是他这么直率、大剌剌的问法,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和口气吧!
康思美犹豫着。
爱是越想分析就越迷惘,是啊,对她而言,不过是很简单的点头或摇头、说YES或NO,就能让一切明朗化,怎么她还在搞矜持,她应该要大方地说:好啊,其实我对你的感觉也不错!
是不是碍于环境,是不是碍于人来人往、是不是碍于中国人那种与生俱来的保守与不喜欢张扬的个性,让她仍旧保持缄默?
而这一缄默却让沈羿恩的心,像石子投湖般逐渐地往下坠沉。
“好了,妳不用说,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秀吧!”他不想让尴尬的感觉扩张,转过头快步的走向走秀台。
“沈羿恩,我又没说我不喜欢你!”
距离拉长,声音就得加大,方圆十公尺内的人,对于这句话都已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刚刚在他面前好好地说、甜甜地说,总还能保有一丝浪漫,没想到稍微迟疑一下下,就搞得众人皆知,好像巴不得自己的私事用扩音器来说给大家听。
不过她这一叫倒也定了沈羿恩的心。
不少人把好奇眼光专注在康思美一人身上,对于她这样大胆示爱,尤其在吵杂、属于纯工作性质的场合,还能说出内心真正的告白,对于她的勇气都给予正面支持。
沈羿恩几乎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走回她面前,乐于用最大的热情来回应她的真情告白。
“其实我不是不愿意表明我的心意,这事说来话长,我怕你会……”她的话马上就被他热情的吻堵住,他才不管在场有多少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只要得到她的首肯,他就迫不及待在她唇上留下爱的印记。
热烈地吻过后他才放开她,双眸盯着她,视线炙热。
康思美的脸直热上耳根,从她身上散发的热气烘着皮肤,他的目光令她感到刺激。
“听好,没说不喜欢我,就表示喜欢我。”他的脸逼近她,嘴贴在她的唇边说话,他们彼此的鼻息互相交融,他低声说:“妳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真正想爱的人,所以会这样迫不及待想让所有人知道,那绝对是情有可原。”细细啃咬她的耳朵,愉悦地听她紊乱的呼吸。
“你真的唯恐天下不知你谈恋爱,你做事一向都要这么高调吗?”
“恋爱是件美好的事,当然希望众人分享。”
他兴奋至极,看着走秀台上已经有模特儿在上头演出,一件件华丽前卫的皮草一一展现在每位时装达人面前,而且所呈现出的回响,从底下每位专家脸上都能看得出来。
这点倒是让康思美陷入两难,不知该替他感到开心,还是怀抱着不可预知的隐忧。
“别错过VF的服装秀,我保证这是妳这辈子从没看过最华丽,也是最棒的精彩演出。”
牵着她的手,象征他的拥有权,而她的心也随之狂跳,狂跳到感觉出这份快乐就像台上的皮草一样奢侈。
第九章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确定外头的抗议仍在进行着。
介于沈羿恩与徐招弟之间,康思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以徐招弟那种直率、火爆的个性,答应过她的事千万不能黄牛,要不然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会跟妳杠到底,不会说说就算或是气过就没事。
整个发表会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最后沈羿恩带着设计师群走到舞台前向所有人致意,代表着此次的发表会圆满成功。
会后,沈羿恩带着她与茱莉亚、江翠珠另辟包厢闲聊,他们在最舒适的环境中喝着香槟,享用顶级鱼子酱,愉快且轻松地交谈着。
“先前沈副总裁曾跟我提过妳的创意十分新颖,我看了看的确如此,妳用胸针取代扣子,再搭配飘逸的裙款,的确是增加女性柔媚一面的最棒设计,在2006年的秋冬服饰中,很多义大利的设计师都跟妳有着相同的设计理念。”江翠珠啜饮锡兰红茶,当她听完沈羿恩向她说出不少得自于思美的原创理念时,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坐在另一边的康思美上头。
康思美心不在焉,没有就江翠珠的话回应,反倒皱着眉问沈羿恩,“你几点钟会离开这里?”
她不礼貌的态度令他有些尴尬。
“思美,好好地说出妳心里头所有的想法,趁这机会多跟江老师请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康小姐,我对于妳将印花图案、短版、绑带的设计,加上水钻、亮片的装饰很有兴趣,看妳这些设计图就知道妳肯定花了不少工夫,要不要多说一点,或许我们真的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喔!”江翠珠没有因为她心神不宁而感到任何不悦,相反地还展现出更多的热忱。
看着表上时间,已经四点四十分,如果沈羿恩再不赶紧离开,待会她成了抗议活动里头的一份子,到时万一不小心碰了头、见了面,场面铁定难看到不行。
虽然心里急切,但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很没礼貌,她感到万分抱歉,但现在事态紧急,她必须对两位大师说明才行。“真的很抱歉,现在外头的抗议群众仍然很激动,不如改天再找个时间慢慢谈,现在当务之急应是缓和气氛,造成两位大师的困扰真的很不好意思;还有……”她又慎重其事的转而对沈羿恩说:“待会你能不能从后门走,别直接从大门口出去?”
沈羿恩听出她话语里的担忧,自是体会她的顾虑,他一笑置之,完全不把外头的抗议活动放在眼里。“呵呵,我想,妳一定是对外头的抗议活动感到忧心,但妳可以问问茱莉亚和江老师,这种事在国外我看得多了,那群人没事就爱出出锋头、抢抢版面,他们爱闹就让他们去闹,闹累了,他们自然就会解散。”
“我们现在的皮草都是委任专门养殖户以人工饲养繁殖,并以最人道的方式来获取这些皮毛,再说每年我们都会将数量维持在一定配额,绝对不会有滥捕滥杀的情况,这些号称是保护动物的团体,在末得到正确的资料前就草率行动,这种情况我们在国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茱莉亚轻松说道。
“听见没?我们站的立场本来就下触法,所以外面就算再怎么抗议,又何需随他们起舞回应?”
沈羿恩说的是没错,但招弟会接受他这样的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