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爷总是这么温柔……
第一次见到姑爷时,他是那么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她以为家世这么好的穆少爷一定很高傲,可是,陪嫁进穆家那么久,她所看到的都是他温柔细心的一面。
泵爷和紫嫣小姐是多么相配的一对,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紫嫣小姐总是将姑爷排拒在外,可是姑爷不因紫嫣小姐的态度而有所改变,他对她仍是那么疼宠。数不清的无数夜晚,她看到姑爷黯然神伤地从新房出来,那孤独无助的背影,让她为他而流的泪水不知有多少。
她也曾询问过紫嫣小姐,但她总是含糊其词,只说想帮姑爷纳妾,可是姑爷说什么就是不接受,一直到紫嫣小姐难产去世,她还是不了解因由。
最近,姑爷似乎开朗了许多,姑爷能够走出伤痛,她真的为他高兴,只是……她的改变是因为谁?
“宝儿……宝儿……你没事吧?”穆善临在外面等好久不见宝荭出来,怀疑她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我马上好。”糟糕!她没发现自己居然泡了这么久,要不是姑爷叫她,她可能会继续泡下去。
她迅速擦干身子、抹上药膏,并换上干净的衣服,却粗心得忘记缠上布条,就这样走了出去。
宝荭可人的模样让穆善临看得两眼发直,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长发潮湿地披在背后,眨着氤氲的眸子看着他,娇俏的模样像一朵出水芙蓉……
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他感觉到无数的热气再度聚集。“你先吃吧!我也去清洗一下自己。”穆善临逃难似的进入内室。
“可是,少爷!那些水……我用过了,水也冷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不过,看样子是没有,因为……她已经听到水溢出来的声音。
泵爷是怎么回事呢?
另一边的穆善临则将整个人都埋进澡桶里,让自己清醒清醒。
啊……他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
“你怎么没吃,不饿吗?”穆善临洗完出来,宝荭还没开始吃,只是瞪着满桌的酒菜发呆。
“少爷,您还没吃呢!”不是她不饿,实在是因为主子都还没吃,做人奴婢的哪有先吃的道理。
“出门在外,你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一起吃吧!”他坐下,拿起碗筷先夹了一块鸡肉到她碗里,自己才开始吃。
这次宝荭不只感动,还受宠若惊,泪盈满眶……
眨掉湿润,她才开始吃将起来。
两人在酒足饭饱、店小二收拾完碗筷后,就坐在椅子上大眼瞪小眼。
一来,无事可做,因为换洗的衣物已经交给客栈洗涤;二来,虽然穆善临许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宝荭就更不用说了,她根本不知道要同穆善临说些什么,总不好在此时跟他讨论谅泽的事情吧!
最后,宝荭终于找到可以聊的话题。
“少爷,您打算怎么处理客栈失火这件事?”这阵子跟在穆善临身边看着他谈生意,她才知道经营那么多的商行,而且又是多角化经营,所要付出的心力绝对是他们平凡人所想象不到的。
“我已经派人先过去送信给掌柜,请他先发放银两给受伤的客人,并清点损失,等我到那里看损失的情况再说。”虽是为处理商行紧急事件而来,可是穆善临此时心中所想的完全跟这件事无关。
“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纵火呢?”宝荭觉得事有蹊跷。
“我也是这么怀疑,最近有人故意在商行制造一些小意外,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所以才想亲自去看看。”此行前去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不让宝荭跟去是对的,当初被冲昏了头才没考虑到这点。
“会不会有危险呢?是否有人将对少爷不利?”宝荭皱着眉头问。如果真的有人故意跟穆家的商行作对,那姑爷此去不就凶多吉少了?
“放心吧!这些我会注意的。”穆善临一点都不但心。
“可是……”她还是担心如果有什么万一……
穆善临挑眉问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能够应付吗?”他从不知道宝荭这么看不起他。
“不!奴婢是不相信别人。”如果对方是个奸诈狡猾之人,少爷能够应付吗?
“好了,别想太多。今晚我们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早我还得赶路呢!”
她耸耸肩,好吧!她承认,或许是她想太多了。打开橱柜,她找出客栈为房客备用的另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穆善临指着床榻说:“你睡里面!”他根本不忍心让她打地铺,即使这么做将让他辗转难眠。
“啥?”宝荭瞪大眼睛。不是她不相信姑爷的为人,而是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何况孤男寡女同睡一床,这……不太好吧!
“你还楞在那边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穆善临觉得她的反应相当有趣,同时在心中暗笑她的胆小。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再坚持就显得怪异了,月兑下鞋袜,她找个角落和衣躺平。
撑了一刻钟,宝荭昏沉沉地睡去。
穆善临也上了床榻,以手肘支着头,目光持续盯着她熟睡的脸看。
她的呼吸逐渐沉稳,无瑕的娇颜上有一抹恬然的笑意,教他好生羡慕。
她的梦里有谁,有他吗?
将她的柔躯拥入怀中,长手长脚紧紧缠住她的纤腰、长腿,这样的接触教他适然而叹。
原来这就是暖玉温香抱满怀啊!软软的好舒服……
*****
“吓!”
宝荭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穆善临身上,差点吓掉半条命。
真不该睡在同一张床榻的!
她这么不知廉耻地紧紧抱住泵爷,要是被他人看到,肯定误会她跟姑爷的关系,到时怎样解释都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即便这不是事实。
她静静呼吸,不敢轻举妄动,原想小心移开自己,却感觉到身下的男子有苏醒的迹象,吓得她七手八脚从穆善临的身上翻身下床,然后离床榻远远的。
她拍了拍急跳的胸口,庆幸他没有被她吵醒,直到看不出他有苏醒的迹象才去梳洗。
*****
“少爷,你要保重。”宝荭拉住坐在马背上的穆善临的衣角,垂着嘴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平时不轻易流露的心情几乎溃堤。
两个面若冠玉的男子话别,让路人侧目。
“是个男人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他提醒她现在的身份。
“是。”她赶紧擦干眼泪,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最好留在客栈里不要到处乱跑……不要让我担心你.....明白吗?”不知何故,他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全。
宝荭头点得快断了,这些话他已经叮嘱好几次了,每次都要来上一段才罢休。
终于,他交代完毕,拍了拍她的头后,调转马头,驾马离去。
*****
宝荭待在客栈里闲得发慌,她已经闷在厢房里整整两天,吃喝拉撒睡都在里头,所有事情也都是小二哥在帮忙处理。从她当奴婢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闲得像是监牢里的犯人。
无聊!无聊!无聊!
她瞪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烦躁得想哭。
对了!去买几匹布帮姑爷、小少爷做件衣裳好了,如此一来,她只需要出去一次,之后几天一直待在客栈里缝制衣裳就不会无聊了,姑爷临行前还拿了几张银票给她备用,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像一只被放出鸟笼的小鸟般,她雀跃地下楼。
她走在街上左顾右盼就是没看见卖布的布商,一时间宝荭实在不知道该往前找,还是往后找,可惜穆府的分行没有开在余杭,不然她就直接上那儿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