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还当她是他女儿,只是这个头衔沉重得让她抬不起头来。林紫莹在心里讽刺的想着,但她什么都没说,以免火上加油。她低声的向母亲说:“妈,我要走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萧文秀爱女儿,但她更不能留女儿,她理智的说:“快走吧,免得那只疯狗又对你乱吠乱咬。”
林明龙既已感到没面子,索性就扯破脸,他横挡在林紫莹面前,拉着她往后走,打算将她关到小仓库里,直到她嫁出去为止,嘴里还嚷着,“你爸养你这么大,哪有那么便宜,让你说走就走。”
林紫莹捉着门框,不让父亲将她往后拖,她已无所顾虑了,她无畏的对林明龙说:“在法律上我是你的女儿,可是我不会为了你这种父亲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萧文秀也过来帮她,不让林明龙拉走她,他一脚踢向萧文秀,萧文秀仍忍痛不放。
蔡家的人眼看一件喜事变成洒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蔡宗辉不禁叫着,“这个婚事蔡家攀不起,林先生,你还是将聘金退给我们吧。”
“骗肖的,是你们不娶,又不是我们不嫁,为什么要我退聘金?”林明笼恼羞成怒的说,他的面子既已全失,他也就不必顾什么形象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砚隽,刚开始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终于弄出一些头绪来了,他跨近林紫莹,一把将她从林明龙手里拉到自己怀里,护着她,逼问林明龙,“你要她嫁给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她的丈夫。”说到这里,他将她的脸压到自己胸前,不让她说话。
林紫莹的情绪本已混乱,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乱上加乱,她张口就往挡在面前的胸膛咬去。
王砚隽虽痛,但是脸上丝毫没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他口气坚决的说:“我可绝不允许我的老婆再去嫁给别人。”
他的话像是投到客厅里的炸弹一样,立刻轰得满屋子议论纷纷、乱糟糟的。
蔡家的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喝骂林明龙,“你骗婚!一个查某竟敢允好几个婆家,我要到法院告你。”
林明龙心慌了,更是不甘心,操起门后的扁担就想揍人。
王砚隽仍然很镇定,冷冷的说:“放下,若有谁受伤你就拿不到钱了。”
“钱?你要给我钱?多少?”林明龙不相信的问。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他既已将女儿娶到手,哪还会愿意再给自己钱?
“两百万可不可以?”王砚隽反问。
两百万?这数目不是比蔡家出的还多一倍吗?这下子真的是赚到了。林明龙立刻喜孜孜的将扁担放回门后,再问一遍,“你真的要给我两百万?”
“当然,只要你保证以后不要再打扰紫莹的生活。”
“不会,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我不会去打扰她。”林明龙满口承诺的说,惟恐王砚隽改变主意。
蔡家本已不想再和林家结亲,可是又不甘心白白放过。蔡宗挥不服的问王砚隽,“两百万可不是说一说就会从天上掉下来,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林紫莹也担心王砚隽现在的状况拿不出两百万来,到时惹人讪笑她会比他更难过。
王砚隽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开出的支票会跳票,他指着门外的车说:“两百万现款我现在是没有,但你们看我的车,开到任何一家当铺去抵押都可以换到两百万。”
林紫莹在他怀里拚命摇头,闷声说着,“不要、不要。”她不要欠他这么大的人情,以他们的关系,他实在没有必要为她做这种牺牲。
王砚隽一点都不理她的反应,仍照自己的决定做,他想,律师比较懂这些事,于是问林律师,“你能立刻帮我办这件事吗?”
林律师立刻打电话回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后,要大家留在林家等。过了约一个小时后,开来了一部轿车,当铺老板带着两个助手来了,他们先检查王砚隽的车,又查核了一下车籍证件。
当铺老板问王砚隽,“你打算卖多少?”
“五百万。”王砚隽很明确的说,他知道自己车子目前最少的价值。
“太多了,我最多只能出两百五十万。”当铺老板先对砍一半的说,等着王砚隽还债。
“那就两百五十万吧,到时我拿车时可以少付点利息。”王砚隽干脆的说,不再讨价还价,“请你开一百万的支票两张,二十万的两张,十万元的现款。”
林紫莹终于挣月兑他的“拥抱”,大声的说:“不要!不要卖车。”
当铺老板楞了一下,看着王砚隽。
王砚隽将手环在林紫莹肩上,像个好丈夫似的对老板说:“没事,夫妻之间的一点小争执,我哄哄她就好了。”他贴在她耳边说:“虽然很多人把车子比喻成小老婆,不过对我来讲,你可比车子重要多了。”
“砚隽,告诉他们,我没有嫁给你,你没有必要为我做任何事,你开着你的车快走吧,我家的事自有我家人解决,你不必牵扯进来。”林紫莹大声的说。她一直不愿外人知道的家中丑事全被他看到了,她以后怎有脸见他呢?
在场的人都听到她的话了,但似乎没人相信她,王砚隽更没照她要求离开,他像个领袖般主导了所有事的进行。
当铺老板照他所要求的付款,并开一张单据给他,作为以后赎回车子的凭据。当铺老板像是突然想起的问:“你就是造成昨天股票下跌的那个总经理王砚隽对不对?”
“我是王砚隽。”他回答。他想,他就是真的王砚隽,一点都不必否认。他将两百万的即期支票交给林律师,要林律师拟一份文件,等林明龙签收后才将两百万交给他。
林明龙也学他的作法,要林律师帮他拟一份文件要蔡家签收后,才将一百万支票交给蔡家,从此两家就毫不相干了。
王砚隽付了律师费后,拿起林紫莹的行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萧文秀依依不舍的跟在女儿身边,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不能留女儿,可是她也舍不得女儿就这样孑然一身的走出家门,“紫莹,妈妈对不起你,你这么好的女儿,值得更好的对待。”
“妈,不要难过。你对我所做的已经够多了,若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林紫莹强忍着泪悲伤的说。
萧文秀转向王砚隽,捉着他的手说:“好好保护她,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她,她真的是天下最好的女儿。”她不认识他,不知他是怎么样的人,但她像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母亲一样,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未知的人身上。
王砚隽轻拍她的手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向很小心照顾属于我的东西。”
林紫莹不认同的看了他一眼,但在母亲面前她一句话也没说。
萧文秀似乎放心多了,停住脚步,目送着他们愈走愈远。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拦到一辆计程车。王砚隽问林紫莹,“想去哪里?”
林紫莹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到X国饭店。”王砚隽对司机说。
林紫莹本想抗议,但看到他疲惫的表情赶紧止住要说出口的话。从昨天到现在实在发生太多事了,而他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他确实需要找个地方睡个觉。
到了饭店房间后,王砚隽指着两张分开的床问:“你要睡哪一个?”
林紫莹将拖鞋往上一丢,掉下来后,看鞋头指着右边的床,她立刻指着右边的床说:“我睡这个。”
王砚隽到浴室换饭店准备的睡衣,若不是怕吓到林紫莹,他是习惯不穿衣服睡觉的。出来后,他疲倦的对她说:“妳也睡一下吧。”说完他往左边的床一躺,准备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