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顶多就把它当成“出差”嘛!虽然路途远了一点,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调”回去……在她清醒过来,但还不能起身的时候,有一些来看她的佣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她听到有人说,这里的大总管等她伤一好,就要请她离开王府,因为这牵涉到王府安全之类的问题。
当过警察的她当然知道,王府就好比政府首长的家,他们居然能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进来养伤且照顾有加,她已经很感激了;她想,等她对这个时代有足够的认识后,像个游侠般四处闯荡,也是不错的。
不过她能够起床也好些天了,为甚么就不见戴总管对她提起离开的事呢?还是他在等她开口?
席优欣心不在焉的将垂落到前面的长发拨到后面──若不是在这里剪短发太显异类,她早就将这些头发剪掉了!
“那真是太糟了。不过你别担心,”心地善良的莞翠鼓励著她,“有一天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看著眼神真挚的莞翠,席优欣感激的对她笑笑。
“莞翠,你别为我担心,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嘛,没甚么大不了的。”她反过来安慰她。她真的很感谢他们对她这么好。要不然她突然置身于一个全然不解的世界,即使她的神经再强韧,也会抓狂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一直很为你担心,怕你会想不开呢!”莞翠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盘子,“对了,你的伤口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了?李大夫给的药你有没有擦?”
泵娘家最重要的脸被毁了,小欣却似乎不会很在意,所以她才敢这样问。
“呃,我……”席优欣吞吞吐吐的。
她刚开始也有很勤劳的擦药、换药,后来就懒了……虽然她不是学医的,但多少也看过一些烧伤的人;在医学发达的现代都没有办法让那些人回复原来的面目了,在这古老的年代,那些药能对她的伤口有多大助益?想来想去。她还是把注意力放在调适自己的心态上,顺便安慰自己,反正她本就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听到她支支吾吾的回答,莞翠马上转向她,惊讶的问:“你不会都没有上药吧?”
“我……忘了。”
“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了?”
“哎,反正上药也不会好了,做甚么那么麻烦呢!”她努力的辩解,“何况脸伤成这个样子,我连看都不想看,干脆一辈子都包成这样子好了,才不会吓到旁人。”席优欣有点泄气的说。
她现在整个头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巴──幸好现在是秋天,不然她的脸大概会“二度烫伤”──热出来的!
她觉得有没有上药都一样,反正她已经死心接受现况了。
而且奇怪的是。她每天早上起床时都会觉得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好像有一种凊凉感,而且不再有发热、发烫的感觉……
“小欣,你不要泄气,你的伤口一定会好的!你要有耐心呀!”莞翠说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只想鼓励她。
不想在这个不受欢迎话题上打转,席优欣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些天看你好像忙了些,有甚么事吗?”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莞翠一反刚才的忧心,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开心的说:“王爷要回来了!”
“王爷要回来了?”席优欣也被勾起了兴趣。她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真正的王爷哩!
“对呀!王爷被派去攻打南蛮也已经快一年了,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要回来了,所以我们全府的人想好好的准备一番,为王爷大大的庆祝!”莞翠一边说著,一边兴奋的比手画脚。
晋王爷侯星甫是王府内所有人的天,所有人都唯他是从!
所以她虽然是来到此地不久,但已经把晋王爷的事听得烂熟──他年轻英俊、绝顶聪明、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反正只要是好的形容词,往他身上套就绝对不会错。
但这晋王爷是真如大家所说的,还是大家只是盲目的尊敬他呢?这就需要好好观察了。
所以,她很高兴在离开王府前有机会见他一面。
“那晋王爷甚么时候会回来?”
“听其他人说,可能这一、两天就会到了。小欣,你也很想看看我们王爷吧!”莞翠也看出了席优欣的期待。
“当然,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王爷……不知道他长甚么样子?”教科书上的画像都是些老头子,她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个人人夸赞的王爷和那些人联想在一起。
“当王爷回府的时候,我们全部的人都会去迎接他,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王爷本人了。”莞翠兴匆匆的描述著,“我们王爷不仅年轻英俊,而且是全城姑娘心目中夫婿的最佳人选呢!”
老天,这些话她不知听过多少次了,怎么这些人怎么都说不腻呀?
她忙扯开话题问:“你们王爷不是已经有妻子了,怎么还那么多人把他当对象?”都有个六、七岁的小孩了,还那么受欢迎?
莞翠听她这么一问,忽然停住了冼盘子的动作,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低声对她说:“小声点!”
“为甚么?”席优欣不解的问。
莞翠又看了看四周,才悄声道:“因为王府内的人都很忌讳提起这件事。”
“为甚么?”席优欣眼睛为之一亮。在这里无聊久了,也变得喜欢听些八卦新闻。
“因为……”莞翠为难的看著她好奇的眼。
“莞翠,你说出来,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怕她不信,席优欣举起手来,“我发誓!”现在想想,她才发现大家虽然对她说了很多晋王府内的事,却从没有提过王妃……难道有甚么秘密吗?
这勾起了她无限的好奇心!
看到她哀求的眼神,莞翠也心软了;何况她也怕小欣从她这里得不到解答会跑去问别人,那就更糟了。
“那我就说了……”她又小心的看看四周,“因为,我们王妃四年前就死了!”
“死了?”不过就死了而已嘛,这有甚么好保密的?
“嘘!小声一点。听说是被烧死的!”莞翠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甚么?”这就出乎她的预料了。席优欣下意识的模模自己的脸,又问:“怎么会被烧死的?”
“我是事情发生后才来的,所以详细情形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大家都很避讳提起这件事。”她老实的说。
“为甚么?难道有甚么原因吗?”席优欣以她当警察所培养出来的联想力,马上想到这件事不简单。
“这……也不是啦!这件事我是问杨伯的;因为我看他们夫妇好像对你很关心,所以才问的。”
“这跟杨伯也有关系?”席优欣更讶异了。
“嗯!因为杨伯的女儿也在那一场火灾中被烧死了。”
“天啊,太惨了!”惊呼过后,席优欣马上联想到其他方面,“所以杨伯夫妇才会对有同样遭遇的我特别照顾?”
“嗯。”莞翠点头。
“莞翠,你快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嘛!不要吊我胃口了。”她急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是这样的:王爷和死去的王妃是在九年前成亲的,他们成亲之后就住在王府东侧的松露院中,两人很恩爱,两年后就生下了小王爷。在小王爷两、三岁的时候,有一天王爷被皇上留在宫中没有回来,小王爷也和老王妃一起睡,没想到夜深时,松露院就发生了火灾,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因为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松露院又离得远些,大伙发现时早已经来不及了!等王爷接到通知回来时,松露院已成了一片废墟。”她不胜欷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