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雪若琳眼中有抹深思。“她去哪里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难道她想把小窝让给他跟恩尼作临时爱巢吗?“可能是去买点东西吧。”
雪若琳点点头。“既然她有朋友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赵夫人,请等一下。”凯恩以让全天底下的丈母娘都放心的诚挚语气说道:“我对芳菲是认真的。”
她思量了一会儿,终于感伤地微笑。“那就是你自找麻烦了。她不是那么容易搞定,对名门望族一向有偏见,又执拗,爱上她,是你自己找碴。”
“我会让她改观,让她过她喜欢过的生活。”
“我只要她快乐.我用我所知道的唯一方法,尽力使她快乐。”她轻轻喟叹,语中似有无限深意。“但没有用,她不信我这一套。”
“我会用我的方法让她快乐。我知道她会带给我幸福,因此我也要她为了我幸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让凯恩如此肯定。
除了芳菲。只有她是例外。
雪若琳看了他许久,眼中曾有盈光闪烁。她希望,芳菲能知道她有多幸运,她是个“被爱的女人”,不像她,只是个“追爱的女人”。
“如果你让我的宝贝哭泣,我会杀了你!”雪若琳刚硬地说道。
凯恩有些讶异,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尊敬,也对她完全改观。
她不只是活跃于社交界的女人,不只是众人口中那个超级完美、高不可攀的赵夫人,她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母亲。
“我不会让她哭泣。”
雪若琳点点头.“那就好。”她转身要走。
“请等一下。”凯恩只思索一秒,便决定叫住她。“恕我冒昧,据我所知,夫人最近遇上了难缠的问题。”
他并不是多嘴的人,然而,因芳菲而爱屋及乌,还有他对雪若琳的敬佩,使他也很自然地把她当作自家人照顾。
雪若琳先是背脊一僵,随即微笑着转过头来。此刻,她的表情不再是那么真诚,而是套上了一层礼貌疏离的面具。
“难缠的问题?”
“您的家务事,我没有资格插手,不过,“那位小姐”最近正积极寻找业界最会闹新闻的律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其实她懂,雪若琳心里一抽。
凯恩也知道她懂,但碍于自尊,让她不能当面承认,但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不管日后亲子鉴定结果为何,夫人还须早一步去提防。”
“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雪若琳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发抖。“不管是谁去找什么律师,都与我无关。重点,从来就不在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身上。”她冷硬地旋身走了出去。
“夫人,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们会提供完善的服务。”
“跟赵家往来,一向是令尊所在的“莫里斯国际法律事务所”。”
“我无意抢地盘,但也许这件事,你会想要站出来反抗……靠你自己。而非透过赵家的力量。”
雪若琳深思了下。“我懂了,或许改天我会登门拜访。”
多少年来,多少女人想要取代她的地位,那些美女及她们的招数多得不胜枚举,雪若琳从来没有担心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是她累了,还是倦了?是她老了,还是心碎了?追着一个不曾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实在好累,即使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改变自己最原始的本性,到头来,他要的还是别人。
她也曾是个年轻漂亮的金发美女,但有什么用?他已经成功了,是一方商业霸主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政策联姻当背景、打天下的小伙子。因此,他也不再稀罕或需要她的家世作靠山,而外头,前仆后继的金发辣妹又那么多。她有种感觉,这次的婚姻危机不会那么容易度过了。
饼了一个周六,过了一个周日,到了周一,芳菲还是下意识地避开恩尼。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让他出糗?
都是万恶该死的凯恩,都是他的错!她在更换碳粉匣的时候,忍不住多槌了机器两下。
“它得罪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捶它?”
“因为它的拥有人得罪我了。”
“它的拥有人是谁?”
“该死的凯……”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他就站在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我的员工破坏我的办公用品。”他一脸似笑非笑。“我在考虑要怎么向她索赔。”
不管是面对客户或下属,他总是正派又严肃,但在她面前却老是摆出一副调笑模样。是怎样?她比较容易被作弄吗?
靶觉到有两道视线射过来,芳菲回视,原来是恩尼正从走廊上走过来,眼神正紧紧地看着她跟凯恩。
她想把凯恩推开,没想到居然撼动不了他,反而被他双手一扣拉了起来。
“你疯啦,这里是列印室耶!”她压低声音叫。
“嗯哼。”
“恩尼在看我们,拜托。”
“嗯哼。”
“这里没有隐私。”事务所的公共空间都是以强化玻璃隔开,除了洗手间以外。
“这个好办。”他挑挑眉,按下一个钮,电动百叶窗全部关上。
这下可好了,她才刚跟恩尼的眼神对上,还来不及表达歉意,凯恩马上就把两人的视线隔绝,他还想让思尼误会她更多吗?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某处,还有一双眼睛也悄悄地看着这一幕。
“想念我的吻吗?”他接过还没安装上去的碳粉匣,怡然代劳。
“我看你是非常想被我告职场性骚扰!”她磨牙霍霍,却不能欺骗自己,他的确有让她软倒的功力。
想到继巴黎一夜之后,她再次成为他的俘虏。上次还可以把责任推给月亮太圆、酒精太烈。但前几晚可没行这些催情的玩意儿,就只有他,
充满诱惑力、令她神魂颠倒的他……
“如果陪审团看到这一幕……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一睑春意的模样,性骚扰的罪名是不会成立的。”
可恶,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凯恩!”
“我很想念你。”他突如其来地告白。
她傻住了,就像中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他的呢喃就在耳边,她……她无法抗拒.
“难道你都不想念我吗?”只要甜言蜜语一出口,芳菲马上就会失去所有语言的能力,变得笨拙。“我喜欢那天你帮我做脸的感觉,如果让我枕在你的大腿上,那就更完美了。”
“凯、凯恩……”
“我喜欢你的小屋,那里有家的感觉。”
是啊、是啊,那正是她努力营造的气氛啊。
“既然上次你都千方百计地让我到你家去了,想必你一定很欢迎我这个客人一再拜访。”他湿舌忝了一下她的耳根。“我会“全心全意”地报答你。”
不要,她才不欢迎!
她想要摇头,反驳他说的话,但凯恩很卑鄙地捣住她的嘴,不管她怎么想说话,嘴唇都只在他的掌心动啊动,像是在吻他。
“我昨天仔细看过了,你那里该有的办公设备都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克难将就。”他露出愉快的笑容。“以后我们都到你家去加班吧!”
想得美哩!她用眼神瞪他。
“老实说,这附近的外卖我都吃腻了,我想吃家常菜。”
继续作白日梦吧!想要她为他洗手作羹汤,虽然用想的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算哪根葱啊!她是“基层”耶,“基层”就是下班回家后不必对老板逢迎拍马、路上遇到可以假装没看见、放假休息不必想工作,反正“基层”随时可以落跑,落跑后可以再找一个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