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逊的是,他居然没发觉!
“她在哪一间?”他要去把她偷回来!
康诺踌躇了一下。“……就在主卧室的隔壁。”
“什么?”那么难以“采花”的地方?他瞠圆了眼。
“夫人说,她需要洁丝的帮助,才能管理整座庄园。”
“那也不必把她的房间迁到她隔壁,她又不是贴身女仆。”这样他要夜袭……不,夜间谈心,多不方便。
“夫人的决定,我们只能遵从。”
“你保证她就在那里?”赛巴斯丁像攀牢浮木的落海人,切切凝著他。
康诺心里叹口气,洁丝耗给少爷的心神总算不是白费。“我能保证。”
他沉吟了一会儿。好吧,那我就……明天再找她谈吧。”
“是,我送您回房问。”康诺的神情像是在提防他趁黑模上洁丝的床。
这么多年来,唯有这一刻,他真切感觉到,以前他跟洁丝睡觉,不仅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他是在跟康诺的亲侄女睡觉,他竟如此轻慢忠心的管家。
“不必了,我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里。”他有些羞恼。“你也早点歇著,那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
“谢谢少爷关心。”康诺微笑。
赛巴斯丁挪步离开,回到房间,试图镇定,但惴惴不安的心依然难平。
洁丝,你真的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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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什么事非找我谈不可?”
棒天一早,已习惯早点进早餐室的赛巴斯丁突然对上洁丝的主动出击。
她从叔父的转告中得知,他夜访她的旧卧房,看到房间空了,好像受到不小的惊吓。这当然不算什么大事,但仍让她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是不是已经注意到,她并非杵在屋里的一根廊柱?
他一愣。对啊,他找洁丝什么事?
“你……换房间了。”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
是什么改变了?人,还是事?以前跟她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只要他找她,她就一定在;只要他开口,她一定接话,而且他随时可以打开她的房门,走进去,说话也行,赖在地毯上也行,一切都很自然。
但现在却仿佛有一道透明墙,隐隐隔开两人。他可以看到她在墙的另一边,却无法传递他的声音,也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是,我换房间了。”她转头,笑一下。
就这样,她的回答没有任何亲善邀请的意味,气氛突然陷入沉默。
他凝著她的侧颜,目光专注。“我想,我只是很想好好看看你。”
“然后呢?”她的心怦怦眺。以前,他不曾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过话。
“你不觉得我们忽然变得很遥远吗?”
“只是因为忙碌的关系吧。”
“或许还有一点回避的成分在里面。”他天外飞来一句。
她手中的盘子差点掉了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迟钝!
一个问题突然冒了上来,他想也不想,直接问。
“我和百合的事情,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她倒抽一口气。更正,他比想象中更过分,更愚昧一百倍。
“你认为,这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困扰?”她甜笑反问,打直双腿,不让他发现她在颤抖。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前一阵子,你似乎很不开心。”
“也不过就那么一天,又刚好被你撞见。”她故作若无其事。“如果会造成我的困扰,你就不跟吉川小姐在一起了吗?”
他又是一愣,尔后发现,他居然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洁丝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算了,就当我没问。入座吧,早餐就要开始了。”
第九章
如果会造成我的困扰,你就不跟吉川小姐在一起了吗?
“那她到底是困扰,还是不困扰?总要说清楚,我才知道要往哪想啊!”一句低咆冒出口,惊走了枝头上的小鸟。
“你……还好吧?”一旁娇柔的女声点醒了神游太虚的他。
赛巴斯丁回过神,左看右看。他在海德公园,身边的女伴是吉川百合。
这阵子以来,他只要有空,就会被吉川孝太郎找去吃饭,一半谈公事一般陪百合。
也许是那宅子太严肃了,每回两人独处,他都要想破头,才能找出话题。至于百合,永远是温顺地应著,看著她,他顿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除了音乐盒,也许他还可以把她收藏在古董柜里,当展示用女圭女圭。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子了,后来她提议以茶道招待他。
他真不该答应,那简直是酷刑!他被请到一个小房间,进屋要行礼,坐的位置跟姿势都有规定,接著就看她一本正经地烧水,用奇怪的刷子刚奇怪的钵,刷出奇怪的绿水,喝的时候还要左转右转,麻烦得不得了。
但,那是他们对话最多的一天,不过,连玩了几次之后,他投降了。
他们不能老是在那间日本房子见面,他会闷坏,因此才提议出来散步。
“抱歉,我分心了。”他道歉。“我本来想当个称职的导游,但……”
“没关系。”她浅笑打断他,真的不在意。
这样都没关系?
“……那好吧,我带你去看有名的‘演说家的角落’”他指引著她,转个方向走。“那是十九世纪……”话,忽然顿住,他眯起眼睛。
瞧瞧,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是谁啊?
他跨大步伐,全身绷得像铁甲武士,朝那双有说有笑的俪影走去。他脑中只有那对男女——不,只有那女人笑盈盈的脸庞,浑然忘了百合的存在。
“天气真好,好到让大家都来公园散步,对吧?”他严厉地看著洁丝。
这就是她成天忙忙忙的真相——跑出来跟冷御觉胡混?!他嫂子是帮凶吗?
“失陪了。”冷御觉突然想先走一步。
“你别想溜,站在这里跟我好好说清楚。”他一把揪住冷御觉的臂膀。
“没问题,但等一下。”冷御觉一手卸开他的蛮力,他快步上前,来到百合身边。
“好久不见了,吉川小姐。我护送你过去。”冷御觉曲起右臂。
姓冷的跟百合是旧识?为什么他不知道?赛巴斯丁讶然。
洁丝一顿。她想起来了,说意中人是大和美女的“谁”,就是冷御觉。
她浑身一冷。过去两个男人追求女人的对决浮上心头,想必这次战况一定更加惨烈!因为吉川百合既是冷御觉的意中人,也是赛巴斯丁的真命天女,这两个男人都不会认输!
望著缓步走来的东方美人,洁丝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急遽缩小,她可以预见自己被冷落的情景。
“今天是你的休假日吗?”赛巴斯丁不悦地问。
“不是。”她摇头。“少夫人体恤我,特地放我一天的假。”
这时,冷御觉已经搀著吉川百合走来,她该开始当布景了。
但赛巴斯丁好像没发现,持续攻击她。“你放假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记得有‘放假必须公告周知’的规矩。”她冷冷回应。
“你早上还在早餐室工作,并不算放假,莫非是姓冷的去找你,你才被准假?”他一肚子酸。
“请等会再谈。”冷御觉插话了。“两位小姐应该没打过照面。百合,这位是洁丝;洁丝,这位是百合。”
两个女人都微微一笑,不同的是,洁丝笑得尴尬,百合笑得恬然。
赛巴斯丁继续问她:“是不是你央求我大嫂临时准假?”
“别问了,我跟谁出门,放什么假,跟你有关系吗?”真是无理取闹!
“别人无所谓,但只要是跟冷御觉出游,就跟我有关系。”
“出了庄园,我也是个自由人,少对我管头管脚。”要勇敢,不要怕拂逆他的意思,男人都喜欢挑战。她在心里默念明凤舞传授给她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