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祈求上天,让赛巴斯丁傍她全心全意的注意力,哪怕仅是一秒,她都会珍惜在心。但她要的不是这样,不要他是因为别的女人而这样望著她。
被了!一切都太够了!洁丝忽然无法呼吸,巨大的痛楚挤压在胸口。
他犹未觉。“如果你找到真命天子,我也会当你的军师,这样很公平……”
何来公平可言?他爱过她吗?爱得像她这么深吗?
“离开我的房间!”
她突如其来的要求,令他困惑。“你还没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你是追求女人的高手,还要我帮忙出主意吗?”她头痛欲裂,抓起被子,往头一盖。“既然她是你想要的女人,你何不干脆送戒指比较省事?”
他硬是把她挖出来。“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更不舒服了。”
“听著,我诚心诚意恭喜你,但我现在很想睡觉,床边故事就当说完了,好不好?”这是她最后的耐性,他最好别再要求更多,她会失控。
见她这样,他只好站起身。“好吧,我走,但如果你还是不舒服,就叫我过来。”
她把被子抢回原位,紧闭双眼,随便点头。
她气若游丝的模样令他心中一紧。“我看,我还是在这里守著你吧。”
洁丝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也把眼泪一并埋葬。
“只要你离开就好,我想一个人安静的休息。懂吗?我,一个人。”
见她如此坚持,他在无奈又担心的陌生情绪中,踏出她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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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半夜,洁丝拿出藏在更衣室的两只大皮箱,抛在房间地上。
不管少夫人准不准她的辞呈,她都要走人。她拉开皮箱拉链,有些粗鲁地把衣服从衣柜里抱出来,扔进敞开的皮箱里。
这时,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洁丝,开门。”
是她?!她心口一窒。“抱歉,我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她回喊。
“我看到门缝下有光,开门,不然我就自己来了。”钥匙摇响传进来。
她叹了口气,环顾室内——
两口敞开的皮箱那么大,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往哪里塞,算了,反正事情早晚会爆开,是早或晚又有什么差别?
她硬著头皮打开门,来人踏了进来,看到皮箱与衣物,眼底闪过了然。
明凤舞把房门关了,问道:“想逃了?”
“是。”她不想费心掩饰什么。
“就因为那个笨男人大剌剌地说,他找到了让他触电的女人?”
虽然很不争气,虽然很难堪,虽然很丢脸,但是……“没错。”
明凤舞定到床边坐下,拍拍一边,示意她过来坐。
“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为你们的关系做过任何努力吗?你曾经试图引起他对你的注意吗?”
洁丝心里挣扎了一下,但对上她坚定的眼神,也只好招了:“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他的左右手,找出他的需要,满足他的需要。”
“听起来不错。”明凤舞冷静地评断。“但那样还不够。”
“你说我‘做得不够’?”
她跳起来,完全忘了身分之别,为自己辩解。她激动地告诉明凤舞,从小到大,为了迎合赛巴斯丁的需要,她付出多少努力、她做了多少改变。
“我才是全世界最懂、最爱他的女人,其他巴在他身边的女人连他的脾性都模不清楚,何况是一个、一个……”今天受到的委屈全然爆发。“一个害羞到连话都不敢跟他说的日本女人!”她抽抽鼻子,发现自己满脸是泪。
明凤舞抽张面纸,安静地递给她。
洁丝恨恨地揩去泪水。
“我不是怨他爱上别人,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都一无所觉,而一个狗屁的命中注定,就能夺走我努力过的一切?”她把面纸团丢进垃圾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我以前总能自己处理得很好。”
“也许就是因为你自己处理得太好了,没有抒发过情绪,这次反应才会这么剧烈。”老实说,明凤舞也有点被她吓到了。
“随便啦,反正我要离开了,以后他再遇到狗屁倒灶的事都跟我没关系!”她蹲,开始整理行囊。
明凤舞靠过来,一手按住她折衣服的动作。“你不能走。现在才是关键时刻,若你走了,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相信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没有什么关键时刻,一切都结束了。”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洁丝,听著,这是赢得他的最后一战,干万别放弃。”
既然要走人,她也没什么话说不得了。“你这是在鼓舞我吗?如果是,之前为什么要求我离他愈远愈好?”
明凤舞微微一笑。“因为我要砍断他的右手。”
她悚然一惊。“什么意思?”
“你为他做得太多了!他的牛肉羹不加醋会怎样?餐桌上没有他爱吃的菜会让他饿死吗?咖啡不加糖会噎到他吗?统统不会!他依然会过得很好。记住一句话——让你的男人过得太称心如意,他就愈把你当空气看待。”
“这就是你要我远离他,用眼色警告我不准服侍他的原因?”洁丝吸吸鼻子,站了起来,不再抓著衣服不放。
聪明!可惜没人及早点醒她。
“他不能没有你,是事实。他缺乏这种自觉,也是事实。这是场拖了太久的战争,你要让他明白——他的好日子是你给的,你可以让他活得像个国王,也可以让他像个乞丐,端看他爱你几分。”
她思索了一会,终于咬了咬唇:“你也是这样对待克里斯少爷的吗”.”
“我的诡计比你多。不过,是的,我插手你跟赛巴斯丁的事,让他坐立难安,他怕弟弟被我大卸八块。而我必须说,他的担心绝对是有道理的。”
两个女人对看著,一股笑意突然进了开来,化解紧张的气氛。
“我应该要怎么做?”洁丝心悦诚服了。
“你不要跟赛巴斯丁单独见面,也不要跟他说话,你要躲开他,对他视如不见、听如不闻,别想著你是应该服侍他的人,把你自己想象成女王,他才是那个应该跪在地上,亲吻你裙摆的男人。”
“但……吉川百合已经出现,一切都还来得及吗?”她红著脸问。
“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我保证,他会一辈子爱你、尊重你,而且跟其他女人永远无缘。”
这一晚,明凤舞面授机宜,直到天际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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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百合拉开纸拉门,走进吉川孝太郎的书房。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不复人前慈父的形象。“你跟赛巴斯丁相处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只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就连他,也常在自己起头的话题中,陷入失神状态。
她刚想回话,却被吉川一手挥掉。“算了,你跟他相处得怎么样,都不重要。”
她又垂下头,一样没有表情,就像少了灵魂的女圭女圭,整个人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就像她根本不存在。
“记住,吉川家要在英国立足,就必须与奥波德集团建立稳定关系。”
“是。”她安静地应道。
“我要你嫁给赛巴斯丁。”他下令。“这是接你到英国的唯一理由。”
“可……是。”她光想都绝望,她还念念不忘在飞机上认识的中国男子。
“女儿不像儿子一样能干,唯一有的就是联姻这点利用价值。他毫不留情地批评。“我刻意栽培你成为标准的大和美女,这是你唯一能回报我的机会,不要让我后悔花了大钱,却养出个一无是处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