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说、什、么?”
“我是你的债权人,又欠你一份情,所以有义务帮忙重整你的生活。”
“你想得美!”小初气得想踹他。这年头连打工机会都不好找,他居然替她辞了?
他盘起双臂,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刚硬的气势。
“我真的想得很美,你要按照我的还款计画执行。”
“开玩笑!要按照你的还款计画,我这辈子岂不是抽不了身?”她一时嘴快,说溜心中猜测。
“很高兴你对我的了解,如此透彻。”他就是打算这样做。
“我不会让你插手干预我的生活。”她退开去,决定去款包袱。
他一把拉住冲势过掹的她,她一乱,两脚打结,栽回他怀里。
“记得吗?”他咧开一抹迷死人的邪笑。“我说过,我喜欢‘强迫你中奖’。”
他弯身迅速覆上她的唇,猝不及防,给她热辣辣的一吻。
小初没料到他来这招,又踢又踹,还张口乱咬,最后还是鼻撞到鼻、唇磨著唇,被他打横抱起,送回客房去。
他的唇暂时离开她,在她开始咒骂之前,将她抛飞到床上。
“卫征海,你混帐、你坏蛋,你奸色、你下流……”她挣扎著想从软绵绵的床上坐起来。
他俯身扑上,将她压回床上,昂躯压制著她,小初不得动弹,只能气愤瞪他。
“起来啦,胖猪,你很重耶!”她用恶毒的咒骂,来集中注意力。
一根长指轻柔描绘她的轮廓,他的体息像防护罩一样,包裹住她,她的神志开始涣散……小初,保持清醒!他的味道好好闻……小初,振作点!他的体重压在身上,带来愉悦的颤栗……小初,别发花痴!他的唇一点一点靠近,近在咫尺就打住,他为什么不直接一口亲下去?他的眼睛为什么在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啊……小初,别、别,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的双臂忽然得到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圈在他的后颈,借力抬起上半身,吻、吻、咬、咬,不让他拿乔!
他的味道如此熟悉,吻著他就像漂浮在温暖的海水里,随浪翻滚,还有和煦的阳光照耀。好怀念这种感觉啊,如果不是再与他相濡以沫,她不会知道,她如此思念他。
卫征海任小初采取饱势,得意地笑开。他就知道要小初乖乖就范——即使她也有意如此,是MissionImpossible,如果多用点心思,诱她、激她、吊她胃口,反而能收其效。
他愉快地投入这个吻,半晌后,硬是推开意犹未尽的她。
小初翻身缠上来,他抵开头发微乱、双眸莹亮的她。开玩笑,如果让她餍足了,以后还有什么筹码可以牵制她?
他翻起呐喊着要更多的身躯下床,亢奋的反应一目了然。“这个又下流的混帐、坏蛋兼胖猪要回房去了,希望能尽快听到你接受还款计划的好消息。”
他快速走向门口,暗忖他需要至少半个小时的冷水浴,才能让兴奋冷却。
后头传来的低咆声,让他心情大好。
备受煎熬的人,不只有他,不管小初承认不承认。
第六章
小初渐渐从情醉朦胧中,清醒过来。
想到刚才自己主动迎合的孟浪,她红了脸。
“该死的卫征海,你该死!”她跳起来,槌枕头出气,连劈十八掌。
劈完之后,气消了大半,她开始冷静思索自身的处境。
卫征海现在是她最大的债权人,这令她安下一半的心,至少她不再怕穷凶恶极的追债人要狠。但另一半的心,却是怎么也安不下来。
私心承认,卫征海是有生以来,对她最好最好的人,也是唯一能让她失控的人。面对他,她没法端出冰块脸,他总是能够挑惹她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她不喜欢这样。她对男人几乎一无所知,所了解的不过是他们卑劣的那一面,那很容易对付,只要使出猫拳与猫爪,就足以逼退他们。
但卫征海不一样,他不像坏人,就算从最挑剔的小地方观察,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的确在意她,但是……天哪!遇到没有恶意攻击性的男人,她根本不知如何相处。她只能傻傻地被他牵著鼻子走。喏,跟他接吻,不就是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时的最佳佐证?
她下床,走到浴室,轻抚著唇,看著镜中的自己。
双颊红红的,嘴唇肿肿的,眼神有点不一样,特别有神、特别明亮,那张看惯了的平凡面孔,竟多了点妩媚的味道。她被镜中的自己吓一跳,就算对各种情感荒疏的她,也能直接联想到“恋爱会使女人变漂亮”这句话。
恋爱?恋爱!她在恋爱吗?
小初傻掉了。她对卫征海的感觉是有点特别……好吧,很特别,但这是“爱”吗?会想念特定某人,会想见特定某人;跟他接近时,心跳会怦通怦通跃动;为了闻他的味道,忍不住贴近他;跟他走在一起或坐在一起时,发现自己会不知不觉弯靠到他那边。这是……“爱”吗?
她搔搔头发,再搔搔头。无解!可惜她没认真交个朋友,能让她请教。
她下意识叹了口气。随即想起,就算不是“爱”,但只要有让她牵挂的人存在,她就不可能完整拥有自己的心,不管做什么都会绑手缚脚。
她习惯掌控全局、也喜欢那种感觉,那使她有安全感。但一个人怎么可能想独立生存,同时又偷偷渴望一个男人?
算了算了,不去想,只要她走出这道门、外面那扇大门、下了电梯,离卫征海远远的,这些胡思乱想就不见了,困惑也不再是困惑。
她大步往外走,看到正在晾的书,决定改天再来拿。他又不小气,总不会私吞卖不了钱的泡水书吧?
小初背起背包,走到玄关,伸手握住门把往下旋。啊,转不动,门上锁了。
她耸耸肩,没太惊讶,谁家大门不上锁?但当她弯下腰,只看见门把,完完全全就是一根光秃秃的门把,锁咧?锁跑到哪里去了?
她用力扳,无奈它牢固得很,动也动不了。奇也怪哉!罢刚卫展翼从外面走进来,无声也无息,莫非他连门都不必开,直接使出“穿墙术”即可?
“能把那根门把拔下来,算你厉害。”调侃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来。
她惊跳一下,回过头,满脸防备地看著他。
“你想把我非法禁锢在这里?”她先指控先赢,要意志坚强些。
“小初,讲点道理,外面风雨正强,天又黑,你能去哪里?”他沙哑低笑。才刚冲完冷水浴出来,就见到她鬼鬼祟祟想溜。“不管做什么,都等明天再说吧。”
“我现在就想走。”她赌气地踹了一记门,痛得龇牙咧嘴。
卫征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蠢行。“我不会让无家可归的你踏出那道门。”
“无家可归”四个字,彻底击垮了小初的斗志。
对啊,她要去哪里?她能去哪里?难不成找完房东,要在陆桥下窝一夜?人待在温暖干燥的室内,心想到湿湿冷冷的天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计策奏效!他当作没看到她的反应,悠然转身。
“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弄热饭菜。”
经他提点,肚子果然不争气地咕噜作响,宿醉症状消失,她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陆桥下悲惨的一夜”VS.“有吃有暍温暖舒服的一夜”在心里大对决。
几经权衡之后,她决定先待下来,随即眼巴巴地随著他进厨房。
几分钟后,她喝著热呼呼的小米粥,配著咸咸香香的小菜,满足得就要打起呼噜。小初,别懈怠,你要当为自己奋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