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脸红了喔!”他又是一阵心痛。
“他跟我求婚。”她羞涩极了。
他一阵昏眩。“很好,很好呀!”
“我还在考虑,但猜不透他为什么要娶我。我没有美貌。
没有家世,甚至还是个孤儿。”她郁郁寡欢。
“小雅,不许你贬低自己。你善良,纯真,是很好的女孩子,宋浩阳看上你,是他有眼光,知道你是难得的珍宝。”如果宋浩阳在这里,他一定会给他一顿好打——他怎么能以让她有此错觉!她微微一笑,“吴大哥,我觉得好多了,谢谢。”
“你要记得,你是最好的。”他再一次重申。
“嗯。”
“你会答应他的求婚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婚姻应该以爱为基础,但是我们之间……”她有一点爱他,那他呢?他是否爱自己呢?赵心雅不知道。
吴轩杰从第一次交锋就发现一件事:宋浩阳爱赵心雅!
虽然他不想让宋浩阳好过,却也不希望赵心雅与幸福错身而过。逼不得已,他狠下心来鼓励她。
“何不试试呢?就和他结婚,或许……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他笑了笑,“就算离了婚,也会有大笔的赡养费好拿。”
“吴大哥,你赞成?!”她很惊讶,印象中吴轩杰并不喜欢宋浩阳。
“把它当作一场赌局呀。”他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入口的苦涩令他拢紧眉头。
赌?用自己的一生来下注吗?赵心雅百般思量。
有何不可?反正她本来打算一辈子不结婚,最糟的结果也只是离婚——回到起点呀!
这时,吴轩杰的call机响起,他一看,“医院在call我。”
“你赶快回电。”医院会call他,恐怕是有急事。
他走到柜台打电话,一下子又回来。
“小雅,院长找我,我得回去了。那你呢?”他拿起帐单。
“再坐一会儿吧!等一下我就回台北。吴大哥,谢谢你,本想来道歉的,最后反而你又帮了我。”
他用帐单敲了下她的头,“说什么客气话,我们可是兄妹。”
她会心一笑,“嗯,再见。”
他挥挥手转身,走到柜台去付帐,一会儿他又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坐火车很安全。”
“不要像某人上台北,结果到了高雄喔!”他取笑着。这是赵心雅第一次上台北发生的糗事。
“不会啦!你快走!”她恼羞成怒地赶人。
他突然拥她入怀,“小雅,要幸福,真的要幸福!”他放开她,这回真的离开了。
她目送着他,眼泪悄悄的滑下脸颊。
新竹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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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是说没有消息,完全没有消息吗?”钟竞天心里很急。
“老爷子,您别心急,都二十多年了,茫茫人海中要找出一个人当然不容易,何况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呀!”周禄安慰钟竞天。”
“是吗?”钟竞天并没有因为周禄的安慰而放宽心。
“老爷子,禄伯说得有道理。找人是一件很耗时间的工作,如果少爷又居住在较偏僻的地方,那就需要更多时间了,您要耐心些,别急坏身子。”
“是吗?”钟竞天有些失魂落魄。
“阿毅,你有没有问过少爷以前的好朋友?”周禄想少爷多多少少会跟朋友联络。
“有,只不过他们也没有少爷得消息。还有……”
“还有什么?”周禄追问。
“我的人还在找少爷最好的朋友石原进,他好像离开台湾了。”
“石原进,啊,小石子。对对对,我记得他,”周禄仿佛见到一道曙光,“他一定知道少爷的下落,你快联络他。”
林学毅点点头。“老爷子,我先走了,有进一步消息我会通知您的。”他径自离开日光室。
“老爷子?”周禄注意到钟竞天颓丧地坐在轮椅上。
“阿禄,”钟竞天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气,以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有……不好的预感。”
周禄怔然,随即又笑开了脸,“老爷子,您别胡思乱想,等阿毅找到小石子,咱们就知道少爷的下落了。”
钟竞天没有反应。
是吗?那他心中突来的寒颤又该如何解释呢?他无言地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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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阿毅,你来啦!”周禄笑脸迎上前,他方才得到大门警卫的通报得知林学毅来访。
“禄怕,老爷子呢?”林学毅神色匆匆,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周禄发现他不对劲。
“老爷子呢?”林学毅提高音量,又马上道歉,“禄伯,对不起,我有急事通知老爷子。”他刻意控制住不安。
“在日光室。”周禄领着他疾步走向日光宝。
一路上,周禄惴惴难安。他想起前些日子老爷子不好的预感,少爷究竟发生什么事?
两人进入日光室。
钟竞天正用放大镜着报纸,听到脚步声立刻抬起头。“阿禄,怎么慌慌张……”他看到周禄身后的林学毅,“阿毅,来啦!”他浮出笑容。
林学毅踌躇地走向前。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经由自己让老人家知道噩耗,但他别无他选,“老……爷子。”他的声音有些破碎。
钟竞天发现他的表情不对,声音也不同以往的稳健。“阿毅?”来自心中的战栗紧紧的攫住他。
“我们找到石原进了。”他不知如何放口。
“说重点!”钟竞天中气十足地怒喝。
“老爷子,别急。别急。”周禄轻拍钟竞天的背,“阿毅,你到底打探到什么?”他也催促着。
“阿毅!”钟竞天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就算是坏消息,他也执意要得到答案。
“少爷死了,二十四年前就死了。”林学毅一字一句他说。
死了?不可能!阿哲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对!听错了!钟竞天心里否认这个死讯。
“阿毅,方才我突然耳鸣,没听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他双眼通红,虚弱的要求。
林学毅明白老人家逃避的心情,更痛恨自己的话犹如利刃般凌迟他脆弱的心。“少爷死了,二十四年前发生车祸,当场死亡。”事实终归是事实,他亦无力改变。
预感成真!
一道猛雷劈中钟竞天。
他原来直起的腰杆倏然弯曲,泪滑了下来,无法相信父子已是天人永隔。天哪!案子决裂的结局竟是生离死别!要他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好大的代价!老天爷竟如此狠心。
“老爷子!”周禄亦是泪流满面。
“阿禄,阿哲死了.丢下我死了。”钟竞天像溺水的人,急于抓住一块浮木,他向周禄求救。
“老爷子,您还有周禄,周禄会永远伴着您。”周禄半跪在老人家跟前,毕竟两人之间有着相互扶持走过半个世纪的深厚感情。
“老爷子,我们还得到少女乃女乃的消息。”林学毅红着眼眶说。
钟竞天没有兴趣,死了儿子,要媳妇何用?更何况这个媳妇还造成他们父子生离死别。他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
周禄想劝老人家,却不知从何说起,林学毅要周禄稍安勿躁。
“老爷子,少女乃女乃怀孕了,少爷死时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他相信这消息应该能让钟竞天稍稍振作起来。
犹沉浸在哀伤之中的钟竞天,经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怀孕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周禄眼中也起了一道光彩。
林学毅额首,“但是……”
钟竞天和周禄因他的“但是”而提心吊胆,生怕又是不好的消息,他们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