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吓坏了宋浩阳,他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强烈,而且对象竟是赵心雅!那个仅仅让人觉得舒服的女人!
他想要否认,但一向勇于面对事实的他无法漠视赵心雅带给他的震撼。
接着,他开始寻找理由。
他找到的第一个理由是:赵心雅是第一个在他面前不娇揉做作的女人,她的自然让他激赏。
五分钟后,他推翻了这个令他满意的答案,因为他想起好友段天恒的妹妹,一个自然纯真却没有让他同样觉得喜欢、欣赏的女孩。
对了,一定是因为赵心雅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自然美景的人,一定是这样!他想起了露水和花香。
他告诉自己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就是因为露水和花香让他觉得她与众不同,没错,他一再肯定。可是,当他仔细一想,每回来映月邀他出外踏青,享受大自然的洗礼。他也是兴趣缺缺呀!
这个事实让他再度推翻这个简单的好理由。
他继续苦思,又找到一个理由:赵心雅的坚强令他感动。
一个小甭女,凭一己之力,在社会中奋斗,这份精神令人钦佩,他一向欣赏坚强的人,对!一定是这个理由。
然而,过没多久他又推翻这个理由,因为世上坚强的人何其多,他为何独独欣赏她呢?
宋浩阳陷人了苦境。他一再的寻找理由来解释自己对赵心雅的好感,却又一再的推翻自己,如此反覆,最后,他终于找到他认为绝对正确的理由,一个他无法推翻的好理由:赵心雅的笑容令他觉得舒服。一切是如此简单,当初会注意到她,不就是因为她令人觉得舒服吗?宋浩阳暗笑自己愚蠢,答案就在眼前,还花那么多时间去找,他万分欣喜自己终于找到事情的缘由,用这个理由解释二个礼拜来自己莫名的焦急和烦躁。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看一次她的笑容,这种迷惑就会消失,那么,他就会回复往昔果决的自己,然而,当他利用律师所给的资料上门找人时。发现因赶稿而略显憔悴的她,奇异地,他心中有份不舍。有份疼惜,他从未有过如此感受,对这种感觉他无所适从。接着,他又知道在她生命中有吴轩杰这号人物存在,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直觉地不喜欢他,这是他第一次对未曾谋面的人存有成见。
所发生的一切都令他迷惆,但他仍相信自己,并听从自己的心声,把握住机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他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从赵心雅身上得到什么,更不知道彼此的未来是否会纠缠在一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他愿意付出所有,只要赵心雅留在他身边!
这或许是欣赏,或许是喜欢,更甚者,或许是……一点点的爱!宋浩阳耸耸肩。他不急着寻找答案,决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此刻的他只想迅速解决这件并购案,完成一切必要的手续,拟定未来的方针,然后把所有的档案资料丢给香港的负责人,跳上最快出发前往台湾的一班飞机,回到他牵挂的地方。
他用力按熄手中的香烟,将烟蒂往漆黑的夜幕奋力一抛:
“心儿,你最好还记得自己的身分,你是我宋浩阳的女朋友。”寂静中响起他森冷的声音。
“该死的并购案!”他突然嘶声狂吼,发泄心中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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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医生收拾器具,放人黑色的出诊包中,示意周禄离开房间详谈。
周禄不放心地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钟竞天,确定他已经完全熟睡后,才放轻脚步跟在陈医生身后。
“阿文,老爷子不要紧吧?”周禄压低声音,忧心忡忡的探问。
“禄伯,最近老爷子的情况如何?”陈医生面色凝重,显然情况并不乐观。
“唉!老爷子好几次都嚷着胸口不舒服,我说要找你来看看,他又闹脾气,不准我打电话。”周禄接摇头,“方才他突然昏过去,让人急慌了手脚,”他解释今天的情况。
“嗯!”陈医生想了一下,“禄伯,老爷子的心脏有些弱,最好是住院检查,你安排一下时间,我来准备,愈快愈好。”
“阿文,你又不是不了解老爷子,他不会肯的。”周禄模透了钟竞天的脾气,知道要他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陈医生还有话说,但一思及钟竞天的心性,倏地住了口。他知道周禄说得没错,钟竞天不会愿意。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长声一叹。
“禄伯,我想老爷子的身体底子还不错,只是心脏血管差了些,你在饮食方面多费点心,回头我让人拿些健康食谱过来。还有,最重要的是让他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太刺激他。”既然不能治本,陈医生只得治标了。
周禄面有难色。
“禄伯,怎么了?”
“阿文,你知道老爷子的亲人……”周禄不知如何措辞。
那些小人巴不得钟竞天快快升天,竟三天两头上门闹事。
偏偏周禄又只是个下人,尽避钟竞天对他极为倚重,但这家务事,他毕竟是管不得呀!
“禄伯,今天起你严格把关!”陈医生气愤填膺,“他们要硬闯,叫他们来找我。”陈医生把事情往身上揽。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呀?”周禄担心为他惹来麻烦,那些豺狼虎豹可不是好惹的。
“禄伯,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好好对付他们的,你跟老爷子耳根可以清静好一阵子。”陈医生呵呵大笑,拍胸脯保证。
“唉,倘若少爷在就好罗,”周禄有感而发。
“老爷子还是不愿意找人吗?”
“他老人家就是好面子,不肯先低头,都二十几年了,他还记挂着当年父子俩决裂的场面。”周禄摇头。
“禄伯,你不用担心,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老爷子会想通的。”陈医生安慰道。“反倒是你自己身体要顾好。”
三句不离本行。
“我身体好得很!周禄强调。“阿文,不好意恩,耽搁你这么多时间,我送你出去。”他注意到陈医生频频看表的动作。
“还好,院里待会儿有个会议要主持。”他有些不好意思。
“禄伯,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还是去看看老爷子吧。”他提起出诊包,向周禄道别。
周禄回到了房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望着钟竞天的睡颜。
曾几何时那令他心生敬佩的俊朗青年,因岁月的流逝,变成一个垂垂老者?曾几何时啊?这个老人拥有令众人称羡的财富,却赶不走心中最深层的孤寂!
不!不行!
“我一定要为老爷子做点事!”周禄疾步走向另一边的电话,拿起话筒,按下几个熟悉的号码。
“喂,请找林律师。”他静候着。
“阿毅吗?我是禄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不。不能告诉老爷子……是这样的……”
专心讲电话的周禄并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钟竞天,也没有发现钟竞天紧闭的双眼溢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更没有看见泪珠缓缓滑向钟竞天斑白的两鬓。
第三章
有了一次经验,宋浩阳并不期待眼前的大铁门会迅速打开,当他好整以暇准备长期抗战时,门倏地开放。
一张斯文俊秀的男人面孔出现在门后。“先生,请问你找谁?”略显低沉的男声十分有礼。
宋浩阳错愕,他仔细打量那名男子,发现男子应该不是上门的访客,也就是说他是住在这,至少昨晚是住在这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