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从婚纱店出来,走到停车场时,忽然有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颈后一痛,两人就陷入黑暗昏沉之中……“如果没有我,你一定可以逃得掉的,对不对?”宁宁眼眶含泪,直觉是她拖累了宫辰弈。
房门倏地被打开,走进一个脑满肠肥,穿著大红印花衬衫的男子,臃肿的脖子上还戴著一条粗大的金链,后头还跟著三个满脸横肉的保镳。
“可不是嘛,小姐,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们也请不到宫先生来做客。”
胖子操著一口台湾国语,满口金牙,嘴里还嚼著槟榔。
那模样差点让宁宁噗哧笑出来,她忙将小脸埋入宫辰弈的怀中偷笑。不敢正视那男子。
“朱木桑,你捉我来该不会是为了西区那块规画区的事吧?”宫辰弈语气森冷,隐约流露出怒气,为他在宁宁头上敲的那一击,还有那副尊容吓到了他的小宝贝。他修长的手指自然地调整了一下皮带扣环。
朱木心中一凛,被宫辰弈散发出的冷冽气势震慑住。心中暗骂:想他黑熊朱木出来混了几十年,竟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气势压倒,要传了出去,他黑熊朱木就别想在道上混了。
他咳了两声,故意放大音量以壮大自己声势,粗声道:“好!爆先生快人快语,我也不跟你啰嗦了。只要你在让度书上签个名,盖个章,我就放你走,不然……”那黄浊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宁宁身上打转。“我不敢保证我的弟兄们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无动于衷。”
爆辰弈将怀中的宁宁搂得更紧,怀中颤抖的娇躯惊惶地依偎在他胸膛,小手捉住他的衣裳不肯放,让他好生心疼。
第十章
“溪头的那件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手下的兄弟做的。谁教你要和宁家签约,不跟我朱木签,这只是给宁家一个警告而已。现在你在让度书上签名,我就放过你和宁家。”说著便丢下一份合约书。“闲话少说。赶快给我签!老子要是高兴,说不定还会早点儿放你们走。”
爆辰弈只是轻哼一声,全然不理会狂妄的朱木,反而低头轻声哄慰宁宁。
“老大,不好了!好多条子往这里来了,怎么办?”从门外慌慌张张张地冲进一个喽啰,著急地叫道。
一阵警笛声从远处呼啸而来。
“操!怎么会这样?”朱木转向宫辰弈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爆辰弈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指著他皮带上的扣环,优雅地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朱木桑,你忘了一件事。宫氏集团中有一间专门与德国合作,生产精密仪器的电子公司,做个跟踪器并非难事;而且刚才之所以会和你扯到溪头意外的事,只是要你认罪罢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已被录音,从宫氏集团的安全部门传送至警察局,这下你百日莫辩了。”他目光一凛,语气转而肃穆:“早在西区工程投标时,宫氏集团的安全部门就对所有竞标者做过调查,也知道了一些你们公司的不名誉手段。虽然你们出价最低;但是宫氏集团仍不会和你们合作。大伙儿都是作买卖的,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宫氏集团也不打算将你公司的经营内幕告知警方,事情错在你不该想对宁宁下手,促使我著手调查。为了不使我的未婚妻再有丝毫差错,我只有将恶源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森冷的口气,阴沉的目光,让朱木仿佛置身冰窖,全身冰寒,涔涔冷汗直掉。
“你早就有预谋,妈的!爆辰弈,你够狠!”朱木双目发红,气得额上青筋一条条浮现,嘴角抽搐。他闯荡江湖数十年,没想到竟栽在这个臭小子手上!
爆辰弈无奈地摇摇头。
“身为宫家的继承人,为防歹徒绑架或有人图谋不轨,从小便在每一件衣服的钮扣或皮带扣环上装置了几可乱真的发讯器,只要我轻轻一按,就会马上传送出我身陷危险的讯号至安全部门,并不是专为你朱木设计的。朱木桑你可别太抬举自己了。”说完,他还叹气。
朱木哪堪宫辰弈如此讪笑,气得咬牙切齿,一口金牙简直都快被咬碎了,急怒之下,故意叹口气,掏出怀中的手枪,他要干掉这个污辱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中的臭小子。
杀了他之后,自己手下兄弟多得是,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就行了,只要发笔安家费,就有兄弟为表示赤胆忠心,自愿为老大蹲苦窑,想到这儿他放心地把手扣上板机。他彷佛已见到宫辰弈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啧!他的女人长得还真的是葱白水净,他最喜欢这种幼齿的了……显然,朱木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他还来不及瞄准,马上就被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子弹射穿手掌。
“哇!”如杀猪般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他身后的三个保镳也在尚未掏出枪时,就被子弹射穿了手臂,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在地上疼痛地翻滚。
“怎么会这样?”宁宁好奇地抬头,想转身看个究竟。却被宫辰弈拉住。他不愿她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转身以高壮的身躯阻挡了她的视线。
“宫氏集团的安全小组随时在我身旁待命。”他用轻柔的嗓音解释道。
“哇!那以后我想对你动手动脚之前,得要三思而后行了。”宁宁大眼赞赏地瞅著宫辰弈。
他宠溺地捏捏她的小俏鼻。“不用,只有在发讯器发出危险讯号时才有这种场面,你别担心。”
姗姗来迟的人民保母,此时才破门而入。全副武装的警察一字排开,为首的一人,大喊:“不要动!”风光地坐收渔翁之利。
宁宁这个好奇宝宝掩不住旺盛的好奇心,想亲眼看看警察捉强盗的实况,是否真的像电影中那般神勇。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地想从宫辰弈肩上一探究竟,却总是被宫辰弈健壮高大的身材阻挡了视线。
“哎呀,讨厌!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让开点儿。”她小嘴嘟得半天高,不满地嘀咕埋怨,大眼骨碌碌地流转,露出狡黠的微笑。
嘿!上面看不到,那从旁边看总可以吧。她出奇不意地往左边斜跨一大步,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摊摊刺目的鲜红血渍在雪白的地毯上显得如此突兀、如此骇人……宁宁霎时明部一阵翻腾,房间开始在她眼前旋转,刺目的血红勾起她记忆深处遥远的记忆……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呜,手抱住昏眩刺痛的脑袋,徒劳无功地想止住脑中的刺痛。
爆辰弈见状,心痛至极,著急地抱住宁宁。“该死!叫你别看的。”他暴躁地低咒。“小宁,深呼吸,不许你昏倒,听到了没?深呼吸……”
爆辰弈的声音在宁宁耳中变成了无意义嗡嗡的声音。脑海中翻腾搅滚的刺痛有增无减。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之后,黑暗邪恶带走了宁宁的神智……××××××躺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中,微风徐徐吹拂,夹带著些许甜甜花草,任谁置身其中,都会觉得幸福感油然而生,但宁宁的小脸上却不见幸福的微笑,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承载了无尽的哀愁与凄楚。
倏地一道阴影笼罩了宁宁,她抬眼一看,惊骇地瞪大眼。
“别跑,我们之间有些事必须说清楚。”宫辰弈捉住想逃的宁宁,强抑下满腔的怒气,吼道:“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为什么你要把订婚戒指退回来?你什么话也没有,只在知笺上写了‘对不起’三个字。凭这三个字就能抹灭掉我们之间的一切吗?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