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宁母突然出声:“只要你待小宁是真心的,小宁若愿意,我就答应。”
“老婆,你疯了?”宁杰翰感觉老婆背叛了他。
宁母转头对老公含笑地摇摇头,伸手将他拉坐下来。
“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安抚了宁杰翰后,她说:“辰弈,不可否认的,小宁从溪头回来后,突然宣希她要嫁人,当时我们真的被吓到了。直觉反应是你居心不良。凭著显赫的家世背景,人才钱财皆备的你,怎会看上一个十八岁的黄毛小丫头?只怕你是一时兴起,花言巧语哄骗小宁罢了。后来见你真心真意对待小宁,我们才相信你真的对小宁动了真情。”露出一个摲愧歉疚的笑后,她又道:“其实你也知道,你到我们家的第一天,我在菜里做手脚,将盐当糖放,无非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没想到你竟然吃得精光,还赞不绝口。那时我在想,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不是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不就是痴情真心之人。”
宁宁和宁杰翰都张大眼睛怀疑地瞪著宁母。没想到恬静温柔的她也会如此狠毒?
宁母朝他们父女笑了笑,继续说:“而后,我们又竭力阻断你和小宁相处的机会,但你仍是不改初衷,让宁伯母相信,你是对小宁真心的。”轻叹了一口气。“虽说世间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儿女是最好的,谁都配不上,但我仍要说,小宁能遇见你,算是她的福气。”她眼中微泛著泪光。“只要你对小宁好,我就答应将她交给你。”
“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小宁。”宫辰弈用坚定的话语同宁母保证。
“孩子的娘答应了,孩子的爹可还没答应呢!”宁杰翰不满地出声,提醒众人还有他这个制造商存在。
“老公,你就别顽固了,只要女儿好,我们两个又何必当老古董?”宁母斜睨著宁杰翰。“想当年咱俩也是因为父母反对,相偕私奔到法院公证结婚,亲友一个也没参加,你想要女儿也步咱们的后尘,私奔去吗?”
宁宁听到父母竟做过如此轰轰烈烈的伟大事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外公外婆对老爸的态度总是又爱又恨;尤其外公常用他练过铁沙掌的大手掌“疼爱”地拍打老爸的肩,把老爸拍得龇牙咧嘴,却从没听老爸抱怨过。原来是老爸拐走了他们老人家的女儿,才总会在外公外婆面前矮了一截,原来如此!
“你想到哪儿去了?”宁杰翰反驳。“要我将女儿嫁给他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三个条件。”他吊人胃口地停顿一下,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才继续说道:“第一,跟我老婆的要求一样,你要全心全意对我女儿好。第二,你们结婚后,每个月至少要带小宁回娘家两趟看看我们两老,至于这第三嘛……”他忽然将箭头转向宁宁。“第三,小宁和你在结婚前,不准再让我捉到一次彻夜未归,还同床共枕。”他摇头叹道:“本以为你是在薏萱家中过夜,若非一大早薏萱打电话来找你,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宁杰翰用眼神谴责地看著宝贝女儿。
宁宁被她老爸的眼神瞧得心虚,俏脸倏地嫣红,双手扭绞在一起,脸蛋羞点儿就垂到地板上,一低声小嘴喃喃反驳:“人家以为你们知道我和辰弈在一起嘛。”说著,她不服气地昂起头,嘟著嘴巴:“可是我们……”
她话还未说完,就硬生生地被宫辰弈截断:“伯父,这是我的错,请你别责怪她。”他揽住宁宁的纤肩,好似要为她挡住所有侵袭的风雨。
他当然知道她未说完的话是:可是我们没有越矩做什么事。还好被他抢先一步,若是被她说出后,就会扰乱他的计画,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
“你还叫伯父?该改口了吧?”宁杰翰假意刁难,半责备道。
“是的!爸。”
爆辰弈笑得好炫目,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今生苦心寻觅才找到她的爱,怎会轻易让外界阻挠他?
一直闷不哼声,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宫承闳,见这会儿孙儿婚事尘埃落定,才不甘寂寞地咳了两声,提醒众人他的存在。
“爷爷,这位小美人叫宁宁,是我未来的老婆,也是您的孙媳妇。”
爆承闳看尽世间冷暖的眼,直勾勾地由上往下、从左到右,自前至后地评鉴著眼前的女孩。虽然稍嫌年轻、稚女敕,但有一双明亮坦白的好眼睛,证明这个叫宁宁的女孩不是贪图宫家的财产。身子骨虽稍嫌瘦弱些,倒满浑圆结实的,看来可以为宫家生下不少子嗣,而且他孙儿是俊男,她是个美女,品质优良,生下的孩子肯定是优生宝宝。嗯,不错!
他老头子可没什么呆板观念,不信媳妇得经老人家挑选这一套。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他老头子虽老,仍是跟得上时代,只要孙子喜欢,他倒也没啥意见的,况且他这个孙子也不会任人摆布的。
事实证明,他宫承闳的孙子眼光真的不错!
宁宁才不管宫承闳满不满意,已经水汪汪的大眼,此时瞪得更为明亮,双手叉腰忿怒道:“岳父岳母答应了,新娘还没答应呢!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主角的意见?”
又有好戏上场了,宫承闳兴致勃勃地忙坐直身,没想到这外表温柔的小丫头还满有主见的。
“小宁,你怎么……”宁母愕然,以为这门亲事已成定局,没料到女儿竟然反对!
宁杰翰可有些火大。“小宁,你一个女孩子家彻夜未归,又和男人同床共枕,你不嫁的话,你要怎样?当初是你自己答应要嫁给辰弈,现在怎么又后悔了?”
宁宁心里深感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如断线珍珠般滚落。
“你们都自做主张决定好了,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擅自决定我的终身大事,我一点自主权都没有,那我算什么?”
小脸一变,转身跑进房间,“碰”地一声甩上门,门内隐隐约约传出她心痛的呜咽哭泣声。
众人一时被宁宁的反应吓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杰翰心中更是万般愧疚,他不该逼她的,那微弱的哭泣声拧住他的心扭转。
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变老了,无力地对宫辰弈说道:“辰弈,我想你和小宁的婚事暂且搁下,以后再谈吧。”
爆辰弈缓缓摇头,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关上的门,起身往他的房间走去,接著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好。他可不想有三双好奇的眼睛盯著他和小宁,尤其是宫承闳,他可对唯一的孙子的婚姻大事,特别热心。
门被关起来,没戏可看,场面立时变得尴尬。
“亲家公,来来来,咱们看看选哪个黄道吉日较好。”宫承闳热心地拉著宁杰翰坐在他身边。
爆承闳了解他这个孙子,虽然看来有些太少年老成,对感情却十分专一,只要是他喜欢的,绝不会轻易放弃。记得辰弈小时候在路上捡到一只小流浪犬,带回宫家大宅饲养。他母亲对此可感冒极了,叫仆人捉去丢掉,谁知宫辰弈紧抱著脏兮兮,还有癞痢病的狗,死都不放手,逼得他母亲得和他谈条件,答应只买具有血统证明书的名犬,任何品种随他挑选,就是不准养那只脏兮兮、又带病的流浪犬。这小子却坚定得很、不为所动,坚持只要他捡来的那一只,还自己帮它洗澡,甚至敲碎扑满掏光零用金带它看病,他母亲见状,也只好依他了。自此以后可看到辰弈和他的爱犬在宅里的草地上翻来滚去,玩得满身脏兮兮的,生为宫家的唯一继承人,是不被允许拥有未经长辈挑选的朋友,而那只狗;也就成了他唯一的朋友。不料,养了七年后,那狗跑到街上不幸被车撞死,他抱著染血的尸体哀恸地痛苦。这是辰弈四岁之后唯一一次眼泪,之后他就再也没养过任何宠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