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不出时间给情人?”他接道,话锋如刀,彦年抑住怒意拾起丢在床上的外套,恶狠狠地对她叫嚣:“所以就说全数撤回,留下我这个多余的人来当傻子,你是最善于利用时间和资源的高效率秘书,我想一定为今天这场戏排练了一整天吧,难怪--你昨夜会有那样动人心弦的反应,是不是想在撤退前充分享受我冲刺的快感,留待未来作美好回忆啊?”
娟娟颓丧下来,知道他绝对有理由表示不满,任谁将昨夜与此刻相比,也会受不了其间的天壤之别。昨夜她的确曾认为那是与彦年共渡的最后良宵,因此把不能说出口的爱意、遗憾全奉献在詹彦年的身上,激烈的云雨情醉得她欲死欲仙更令她终生难忘,甚至现在想到都还有些目眩神移。
他眼见她沮丧不语,也觉得舒解心头几分不平,但一提起昨夜交欢,眼见此刻她提出分手,怒气又汹涌而出。“没想到我看走眼,最后反而栽在你手里。”
“彦年,别……”她惊愕住了,他是指她勾引他,她在床上从来没有拒绝过他,而且每次都竭尽所能地配合他,即使现在回想仍会脸红,他还要自己怎么样呢!
“我想你一定为了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感得意吧!”他的眼中冒着怒意,平日的斯文全抛到九霄云外。“你以为自己床上功夫高明就能让我原谅你吗?以前你说在利用我不是假话吧!只是那时侯我不大明白,你喜欢在危机临头时躲在我怀里痛哭,哄得我拚全力来照顾你和你的家人,更乐得驱遣我作你满足的工具。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你判成过去式了,对不对?”
这些字字句句听在娟娟耳中不啻是五雷轰顶,热泪几乎夺眶而出,耳边仍听得他不休的怒言。
“你和宝贝双胞胎当然是外人攻不破的金三角,如果我不让你走又能怎么样,我占有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你的心只放在儿子身上,可是美丽、性感的小母亲,我们还有几个姿势没试过呢!”
他的话像硫酸猛烈地浸割她的心,但她明白彦年是因为盛怒才会出言不逊,自己也是伤心已极,何必再为这几句不中听的话心如刀割呢。
彦年那里受过女人的如此拒绝,他的自尊心想必受到严重打击?在他男性中心的观念中,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决定罗曼艳史的生死啊!
“我非走不可了。”她绝望又伤神地向心爱的男人说道,真希望他能辨出其中些许真情,但是酸涩的泪水不停涌出,湿透颊边,直浸向发际,却不见彦年一丝关怀。
他突然攫住她,伸手就扯开发前的扣子。“你还没有跟我正式道别呢!”他不理会娟娟惊吓地挣扎,胡乱地解开她的的扣子。
她这才会意过来他要做什么!
“不要,彦年!”她用力推他。
“怎么了,娟娟,昨天晚上那些小把戏怎么能满足你呢!”
“不!不要!”她慌乱地嚷着,挥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现在才感激吗?”他抱紧她,将她的臀部用力压向自己。“我才不被你满口谎言骗住呢,你跟我上床是因为你情不自禁,不要再假装不在乎,你要我要得发狂。”
“胡说八道!”娟娟慌忙掩饰他说破的真情,却又为他的自大怒不可遏,深怕他会逼她承认心中的渴望。
“难道一个男人搞不清楚他是否会令女人快乐吗?”他鼻中喷出的热气令她发梢酥痒,他两手揪住她的头狠命质问:“难道我每次没令你在我下面浑身酥颤,欲死欲仙吗?说实话,我是不是让你尝到最狂野、甜蜜的滋味,说你喜欢跟我,说啊!说啊!”
“那只是肉欲!”她不得不自卫地说,深怕他的火热会烧坏自己。
“只是肉欲?”他放开她,呆了半晌,才哈哈狂笑。
她等了好一阵子,以为他会多说些内心话,在这紧要关头,或许……有可能听到他真诚的只字片语啊!说他俩拥有比性更重要的东西吧,这就够证明一切了。
不幸的是,他也有类似的期待。
历经好长一段时间的沈默,两个人各自静缩在房间一角疗伤,天色微暗下来,娟娟觉得背脊发凉。
“其实我们仍然需要对方的,不是吗?”他的声音深沈到极点:“虽然你还是装成蛮不在乎的样子,但是……”
他走到她身边,三两下剥开她的上衣,顺势压下,不管娟娟怎样反抗,他仍蛮力地抵住她,将她缠得牢牢的,娟娟却一直默不吭声。他喘著作势要继续攻击,娟娟紧闭双眼,随他摆布。
詹彦年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狂暴地说:“还说想走,为什么又乖乖躺在这里?其实你并不是真正想离开我。”
这话可说错了,如果换个说法:“我不希望你走。”娟娟自然会伏首称臣,可是他却看轻她,娟娟终于了解一切都错了。
“不!你别想得太美,难道你以为两情相悦就真的只有肉欲吗?那并不够。”她狂笑不止:“不够,永远都不会够的!你不肯去想、去了解我的需要,我当然待不下去,即使你真的想了解,凭你的狂傲也很难留住我!”
詹彦年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抢白过,脸红得像火,松开抓住娟娟裙腰的手,无力地瘫倒在一边,只听到娟?的话再次敲击心头。
“我从来不曾属于你,现在想来真是幸运,还好没有陷入太深,我,属于我的双胞胎儿子,我生他们、养他们,我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家庭,更不会为了性,牺牲掉真正的爱。”
彦年无法忍受下去,愤怒中夺门而出,一切都是虚假的,不论他再努力讨好她,仍闯不进她的心扉,他怕看见她离去,只有自己先走。
娟娟孤零零地在房间里哭泣,泪珠不断涌出,湿透衣襟,更哭痛心扉。她有些不记得刚才说过什么话,只知道甜蜜的日子短暂如昙花一现,如今已经破碎了,她只有捡拾碎片追念往日的笑靥。
哦!天哪,她的胡言乱语竟将美好未来就此葬送,她该知道彦年本性善良多情,她早该信任他,让他有机会选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在自责的混乱中渡过,直到她回公司上班仍左思右想个不停。
从踏入办公室那一刻起,她就感到冷如北极风般的严酷气氛。彦年威仪十足,对娟娟不闻不问,娟娟又成了以往的石雕像。
娟娟尽力体谅他的冷漠,却苦无机会对他说句贴心话,失望、懊丧包围着她,而彦年却一反常态,三番两次邀约娟娟从未见过的美女到办公室来,陪他一道外出用餐。
每次詹彦年搂着美女柳腰飘然而去,娟娟总会窒息在香水味弥漫的办公桌前欲哭无泪。她终于明白自己对彦年已毫无意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要等老板下令开除才狠狈而去吗?
彦年极善于保护自己,他此刻不正是在下驱逐令吗?她不服,为什么要她走?为什么是她输?既爱他又恨他是极辛苦的,但愈是感到危机四伏,娟娟愈装作泰然自若,彦年似乎不再爱她的娉婷浅笑,反而冷酷地丢给她超额的工作,在彦年眼中,娟娟只对其他男人微笑,有一回更因此几乎怒殴才从娟娟桌边起身的锦清,使得公司上下紧张万分,娟娟婉言安慰锦清的情景更令彦年激怒,几乎因此搞砸一个大案子。
同事谑称现在是公司的“黑暗时代”,听到老板要赴欧洲出差的消息时,上下员工无不雀跃,娟娟更期望他俩的战争能暂时停火,好让她喘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