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招数是最近巧儿教她的。说老头硬汉一条,却最怕女人的眼泪,一见便要竖起白旗,今天她倒要试试!
她夸张地抽抽噎噎:“但是你将巧儿也给拖了进去,那就不对了。家中就只有她这么个宝贝女儿,好不容易盼回了家,你又将她拉去组什么电脑,净玩一些危险的事情。你去瞧瞧她的房间,哪像个闺房,简直就是收旧货中心,还有一些叽里呱啦乱七八糟的声音。”
杜以峰看着哭得花枝乱颤的老婆,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去哪儿学这种不入流的招数,却又学不精,唠叨之下还忘了哭泣:“老婆大人别哭了,一大把年纪还梨花带泪的。好看吗?算我不好,跟你赔个不是罗!”
丙然有效!江韵芝心想,连黄脸婆的字眼都改掉了,回头得好好谢谢巧儿:“那你说,什么时候将巧儿还给我?”
“怎么还你?我自己都巴不得那小丫头赶快现身找我报到,我也好向上头交代。”
“敢情你将女儿当逃犯了呀!我问你,女儿到底被你带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些日子都没见她回来!”江韵芝有些心慌,声音也不自然地提高许多,“你别跟我说你派她去黑社会卧底。”
杜以峰头疼地点着烟斗,镇压快错乱的神经:“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们警方怎会派一个小丫头去卧底,再说巧儿也不是我们警方编列的人员。”
“但是,我在整理她房间的时候,好像有整理出类似炸弹的不明物品。”
“什么?”杜以峰跳了起来,他怎么也不能将巧儿和炸弹联想在一起,“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拉起江韵芝,杜以峰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冲二楼,江韵芝跌跌撞撞地跟在后头。
“你要死啦!放个炸弹又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不也常带警枪回家。”
不愧是警察的老婆,说起人人害怕的枪枝武器像闲话家常般轻松。
杜以峰可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口气不是很好地吼:“妇道人家懂什么,警察家中公然摆着炸弹是罪加一等,你们母女俩想要害死我啊!”
江韵芝咕哝:“神经,你不也是『妇道人家』生的,嗟!”
一个是慢吞吞地打开房门,一个是有如火车头般地乱闯。从未进过女儿房间的杜以峰,这一看之下也噤声不语、大气不敢喘,深怕踩到不知名的“土制炸弹”。
简直就像个兵工厂嘛!这是杜以峰的第一感想。房间四周的书柜上摆满了机械力学、原子能世界、电脑进阶处理等许多专业的书籍;地板上是一些奇奇怪怪叫不出来的机械组合,超大的书桌上--
终於有一样杜以峰可以叫出来的物品,那就是一台接一台的电脑。杜以峰低鸣出声,就快有大叫的冲动,不禁握紧了拳头,压住破口大骂的。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他是警政署专案的高级警官,不可以有失形象的举动。
“老头子,别感动得要哭嘛!女儿所学的一点也不输男孩吧!’’江韵芝有如骄傲的孔雀,“如何?我江韵芝生出的女儿不是盖的吧!”
“炸弹在哪儿?我怎么觉得这房间的每一样鬼东西都像炸弹。”杜以峰的声音大得吓人。
江韵芝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走进去拨着一堆疑似物,拿起了一个不起眼的玩意儿,递给杜以锋。
“喏!这不像炸弹吗?又有时钟又有导线的,听听,还有滴答声。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问题不需问我吧!”
是很像!
杜以峰看着自己的妻子粗鲁地拿着疑似物,心中扑通扑通地直跳。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察看,想着是不是要送到“爆裂物处理大队”去销毁。
“嘿!老爸,你拿着我的闹钟干吗!喜欢是不、那就送给你了。”杜巧儿放下了行李,瘫在自己的床铺上,舒服地叹口气,“哇,真是累死我了。还是家里好!”
杜以峰看见女儿,再看着手中所谓的“闹钟”,突然间有说不出的疲惫,真想拜托天才女儿别这么恐怖,再来几次这种刺激的状况,他迟早会提早退休的。
“巧儿呀!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老爸将你卖给黑社会了。”江韵芝将躺在床上的杜巧儿拉丁起来,频频关切地追问,“你这死丫头老是不务正业,动不动就失踪个两三天,别以为当警察的女儿就可以如此嚣张……”
杜巧儿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想想应该在上面加装个什么机关,好让爱“碎碎念”的母亲大人与她隔离。
用了一个月的“天才脑袋”,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地休息。虽然警局中的“小玩意”简单之至,但是机器用久了也该加油保养一番吧!何况是她这超级优秀的人脑。
“妈咪,你已说了两百五十六句话了,瞧你的皱纹就多两百五十五条出来,为了你老公不要有外遇的机会着想,还是喝口水、润润喉,敷脸去吧!”还好一旁的老爸还在“赞赏”她的闹钟杰作,不然她真的惨惨惨,惨到被判出局了。
江韵芝马上放手扶住自己的眼角,嘴里叽里咕噜说:“不能生气、不能笑,女人到了非常时期一定要维持自己的容颜,并抓住老公的心。”
江韵芝嘴巴只敢微开,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的话:“好吧!我去替你准备吃的,这次就饶了你。”
杜巧儿又瘫了下去。好棒,这招屡试不爽,耳朵终於可以清净了。
不幸地,杜巧儿又被提了起来,唉!这次换成杜以峰上场。她想,早知道就先到方奕芃那儿先睡个三天三夜。
“拜托拜托,亲爱的警官大人,天大的事情都等我睡醒了再说好吗?”杜巧儿呵欠连连,夸张的眼泪都垂在眼角,“两个多月的闭关,总要让我和周公大哥叙个旧情吧!”
杜以峰听得咬牙切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行,今天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不然明天与军方开会、跟那个方奕轩对阵时,他又会处於只守不攻的局面。开玩笑,他这老脸虽不常有笑容,但是“皮薄、馅多、肉大块”--
神经,自己在胡扯什么?这种广告形容词都用在自个儿的身上。看来真的要去看看医生!
“你……杜巧儿……”杜以峰不知要拿他这位女儿如何是好,“报告完了再睡!”差点咬到舌头。
杜巧儿一一拍开杜以峰已僵硬的手指,看来今天晚上不解决两老的事情,是不可能回到她那舒服的软床中了。好吧!久不用的三寸不烂之舌要开始发威了:“老爸,我不是说我办事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吗?保证你除了记功之外,还可以连升三级。”
“你还在那儿说风凉话。”杜以峰这两个多月来的窝囊气转为了抱怨,“每次开会时都因你迟迟不肯公开,害得我也畏首畏尾、躲躲闪闪的。眼看军方连网站都快架成了,而我这儿?连个影儿都没有,丢人呀!你再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连升三级,我不被打人冷宫就阿弥陀佛了。”
杜巧儿打个呵欠:“老爹,你那大男人的心态要改改哩!就做人嘛--总要懂得谦虚,再就战术上而言嘛--这叫隐藏实力、以退为进。你管别人的眼光干吗?有时真受不了你,年纪都一大把了,自尊心还那么强,这要是老美,顶多耸个肩、笑一笑罗!”
杜以峰赏了杜巧儿一个爆栗,又一次将她拎了起来:“你倒说说看,你老爹爹惨到被一个毛头小子顶撞,要我们警方的电脑全让他设计安装,你会不生气?要不是你老爹爹的官大,其他人不跟着炮轰那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