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的思绪在她心中萦回不去,此刻她无暇去思及自己往后该怎么过,或许是荳儿以往的乐观感染了她,也或许是为人母的身份使她坚强,现在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人——她爱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带进王宫,而由那森严的戒备看来,她要前往的地方必定是重要人物的住所。
就如她以前住在东琰后宫的经验来说,只有当宠的妃子、当今的大子才会有重兵到处巡逻。像她住的沉香阁,简直可以说是皇宫的边陲地带,若是有守兵经过,那也肯定只是不小心绕错路而已。
终于,她来到一座华美、壮观的寝房,那些人让她坐在前厅后,行了礼便立即告退,正当她还在纳闷时,她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公主!”荳儿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您还活着……还活着……”豆大的泪水如珍珠般一颗颗的落下。
宁沁一见到她,泪也不禁自灵秀的眼缓缓滑落。
“公主,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儿万分紧张地问。“您先上躺椅休息会儿,我马上给您讲御医过来。”
“荳儿你等等,”宁沁制止她。“我很好,只是看到你太高兴,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她仔细的端详着荳儿,发现她仍一如从前那般,内心有说不出的激动,想来她在西昊国的日子应当是畅快的。看到这样子的荳儿,宁沁心中的大石头终于阿以安稳落地了。
“可是……公主……”荳儿仍是忧心仲仲的看着她,公主的身子她自打照顾到大,虽然没什么大病大痛的,但娇弱的千金之躯,总是需要小心照料啊。
再者,她端详着宁沁的面容,发现她眉宇之间锁着浓得怎么也化不开的愁,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放心好了,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哦,休息……”
荳儿赶忙扶着宁沁坐下,而后立即要喊人送些吃的东西进来,可又被宁沁给喊住了。
主仆两人再次相会,竟恍若隔世,当两人谈起分别之后的日子时,不禁相对泪流,是感动、是悲伤、是安慰。
由荳儿口中,她知道端木遥是真心的对待荳儿,并不因她出身卑微而看轻。这点让她感到万般的欣慰。
而当荳儿问起项毅飞时,她竟无言以对——
“不,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大傻大笨了。”除了这,她还能说些什么?没了,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怨不得人的。
“公主,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人。”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更伤人呢?大抵是没有了。
“那人是谁?”岂儿有种很不好、非常不好的预感。
“大漠之狼——项毅飞。”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公主居然爱上那个掳走她的强盗头子。“公主……是不是……是不是他强迫你……所以,所以你才不得己……”
“不,不是,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可公主……”荳儿比谁都明白在公主柔弱的外表下,有颗坚毅无比的心,一旦她做成任河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她。“既然您爱他,又何必离开他?”
“我爱他,但是我不能勉强他也爱我。”她决定将自己离开的主因略过不提,要是荳儿知道她真正离开的原因,怕是会冲动的上天鹰堡找项毅飞理论到底。
第八章
在荳儿细心的看照下,宁沁疲倦的神色渐去,换上的是一张依旧明艳绝伦的丽容,只是绝美的容貌里,仍带着淡淡的愁绪,如同烙印的记号,怎么也挥不去。
待在西昊王宫的这些日子里,宁沁一直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她的确是可以选择容易的方式,照荳儿提供意见,就此留在西昊国,由荳儿来看照她。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如果她继续留下来,那么荳儿代她出嫁一事,就极有可能被有心人士拿来做文章,她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安逸,而连累他人。
懊是她为自己往后的出路计划的时候了。
心下有了主意后,她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来到荳儿的寝宫。
“公主,你来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叫我!”到现在荳儿还是改不了旧日的称谓。
“娘娘,你又忘了,”宁沁提醒着她。“我不是公主,你才是。”她与端木遥之间已经有了协定,从此她不是什么尊贵在上的东琰公主,只是名平凡普通的女人而已。
“哎呀……公……”荳见儿连忙改了过来。“我是说,宁沁。”这两个字让她叫起来,仍是别扭得紧。“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向来,都是她去找宁沁,而宁沁为了减少是非,也显少离开百嫣楼。
“娘娘,宁沁此番前来,是要向你辞行的。”
“辞行?”荳儿一听到这两个字,霍地站了起来。“公主,你要去哪去?”
宁沁对她的老习惯不改,这回并不纠正,只是笑了笑。
“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吧。”这话,荳儿也同她说过。
“公主,这后宫这么大,当然也有你的容身之处——你要是还嫌不够大,那……我叫端木遥把皇宫整个给扩建!”
“荳儿,”宁沁轻叹了声。“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啊。”
“为什么不可以!”荳儿可不认为,这有何不可的。“我待在这里多久,你就待多久!”要是端木遥胆敢将公主给赶走,那么她马上拎着包袱与公主同进退。“公主你是不是担心那个叫项毅飞的家伙又会来把你给劫走?这你尽避安心,这后宫安全得很,要是那个叫什么大漠之狼的家伙真敢来……我叫人将他给打成丧家之犬!”
“是吗?”她这话一说完,立即有个质疑她的声音,在花厅内回响着。
荳儿一听到陌生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将宁沁给推到身后——
“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的,马上给我滚出来。”
此时一个黑影自花厅外头问了进来,转眼间,一身黑衣的项毅飞,已经站在两人面前。
宁沁再见到项毅飞那英挺的身形时,心中百感交集——再见他,有种甜丝丝的喜悦,但当她忆起自己离开的原因时,随即被一股深沉的恐惧给紧紧抓住。
“我就是你口中的丧家之犬。”
他的话中不带一丝的暖意,平板而又直接的陈述自己的身份。虽然这句话是回应荳儿的问话,但是他的眼神片刻都没有离开过宁沁身上。
荳儿一见到他,立即想起他便是将她给摔得满头包,而后又把公主劫走的人。“你……”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是否能胜得了他,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扑。
宁沁见她有这般的举动,赶紧拉住她向前飞扑的身子,就怕荳儿受伤。
“公主,你拦着我做什么?”荳儿气呼呼地瞪着项毅飞。“我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家伙。”
这时,宁沁自她的身后站了出来,不畏他的凝睇,直视回他的眼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强迫自己不要颤抖,但是富她见着他眼中的寒意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来带你回去。”
“你凭什么?”她抽空了自己,强迫自己面对他时不要再有温度与感情。
“凭你爱我、凭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她的态度让他心慌了。“凭……你月复中怀了我的孩子!”宁沁闻言,背脊一挺,眼神顿时冰凉得有如寒冬腊月。
听到宁沁怀了项毅飞这个大恶人的孩子时,荳儿宛遭雷极,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老天,她不在公主身边的这段时日,公主到底怎生的被虐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