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认识单竣飞?”瑞奇直截了当的将问题送到她面前来。
一听到这名字,她的眼睛立刻睁得圆亮,所有的瞌睡虫全跑光了。
她拼命的摇头,想要撇清与单竣飞的关系。
“没有、没有,我绝对、绝对不认识他。”她激动的反应,反而昭告了世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瑞奇那形状优美的眉毛,轻轻一扬。“那么,单竣飞怎么对我说,我的事都是你告诉他的?”
“那个是……那个是……”李念那不堪用的脑袋,此时转得飞快,终于让她想出了个前因后果。“那个就是,上回你拍广告的时候,不是发生了点小状况吗?”
她指的是“狐狸精”事件那次。“那时候单竣飞到片场探班时,问了我几个问题,所以……”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瑞奇抓住她的语病。
“啊!这个,我是说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他!”
“可是,我问的是现在。”瑞奇指出事实所在。
“这个……这个……”李念试图以傻笑掩饰。“其实我与他也不是那么熟啦,不过是一面之缘、一面之缘而已!”“哦?”单竣飞知道他太多的事了,如果他要是对单竣飞没有点了解,岂不太危险了。
依眼前的情况看来,李念似乎知道他不少事……
“真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她急忙要扯清与单竣飞的关系,可怎奈这种行为简直是愈描愈黑,对撇清关系一点帮助也没有。
“念,你不要紧张,我们没有不相信你。”毕竟是多年好友,黎馨还是见不得朋友手忙脚乱的样子。
像在汪洋大海中找到浮木似的,李念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连忙说:
“对嘛、对嘛,我就知道阿馨你会相信我的!”
“是吗?”李念不是瑞奇的朋友,他的仁慈不必施舍到她身上。“单竣飞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相信单竣飞是那种极度重视隐私的人——这种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事到处说。
不过,李念应该不晓得才对。
“什么?”果不其然,她一听大惊失色。“那个王八蛋说了些什么?”
“念,你怎么这么说单先生?”黎馨都快要止不住隐藏的笑意了——本来她都已经替念安排了条退路,可她却又屡屡着瑞奇的道……唉,不能怪她这个老朋友,她已经是仁尽义至了。
原本,黎馨和瑞奇只是想问问她究竟和单竣飞说了些什么,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与单竣飞之间还另有曲折。
“叫他王八蛋还便宜他了。”这时两天两夜没睡的怒气全爆发了。“那个王八生、乌龟养的狗杂种——要不是他,我本来三天前就可以交稿了……”
说出的话,犹如覆水难收——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后悔已晚。
“这个……我……”最后她叹了口气。“好吧,他和我是网友啦!”
“网友?”瑞奇与黎馨异口同声的问。
“对啦。”李念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那天在片场时!也不晓得他是有天眼通还是什么的,就让他给认出来了。”
认识他,是她这辈子最、最、最后悔的事。
“好啦,现在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啦!”人如果倒霉,最好的解厄的方法,便是在家里睡觉,直到噩运过去,而现在,她李念就是要做这样的事。
“现在我要回家睡觉了,如果没需要我出面送红、白包的话,你们就当做没我这个人。”
待她离去后,黎馨问:“念与单先生只是单纯的网友关系吗?”不像啊!
“谁知道,”瑞奇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不关我们的事!”
“单先生那里,你要怎么回答?”
经过上次,她已经不担心瑞奇会离她远去,因为他已经向她“表明”的够清楚了。在这层担忧过后,她还是希望他能去见见他母亲的亲人,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他母亲生前最后的愿望。
“我会去见他们的!”瑞奇说这话时,不带任何的情绪,仿佛即将要见的人不是他的血亲,而是毫不相干的路人。“不过,这是为了我的母亲。”
他没说出口的是——同时,也是为了你。
???
瑞奇原本以为与单家人会面的情景,应该不会多令人愉快。
毕竟,他不过是他母亲与来路不明的外国人,生下的杂种而已。
不过,事实却与他预想中的相差甚远,因为,他见到的单家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目前躺在病床上,已经意识不清的单宗元,另一个是他之前已经见过的单竣飞。
“为什么?”当瑞奇在医院的病房里看到躺在床上,很明显的已经意识不清的单宗元时,这是他惟一想问的事。
“为什么?”单竣飞自嘲的一笑。“和你的理由相同——这是我父亲能开口说话时,对我提出最后、也是惟一的一个要求。”
这时,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以牛皮纸袋包裹的文件。
“这是什么。”瑞奇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一份属于你母亲的东西。”单竣飞没多做解释,便将东西放在他手上——不论瑞奇同意与否。“而目前,是属于你的了。”
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瑞奇还是将文件给拿了出来,当他读了上头的几行字后,他的脸色骤变。
“别怀疑上头写的东西,没错,你是飞鸿集团的最大股东之一。”
据他父亲说,当初他爷爷分家产时,也替这个为爱走天涯的“不肖女”留了份家产,虽然家里其他的叔叔、姑姑极力反对,但是他父亲则是独排众议,坚持要留下这份属于他小妹的家产。
这份家产,在他父亲的悉心管理下,早累积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父亲的做法,便是将小泵该得的遗产,挪出某部分作为鸿海集团的原创基金。
也就是说,他小泵的继承人——瑞奇,如果按照持股数来分配的话,他所持有的股数,足够让瑞奇在董事会里呼风唤雨,甚至动摇他这个董事长位置。
“我不需要这东西。”瑞奇断然的拒绝这无偿的赠与。
“你是不需要,不过,你以为凭现在的你,有什么能力让黎小姐幸福?”单竣飞毫不留情的指出他所知道的现实。“现在的你,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一个女人,甭提你研究所毕业后,还要再当两年的兵——这四年期间,到底是谁照顾谁?”
单竣飞的直言不讳,正中瑞奇的痛处——
在他满十八岁时,原本已经不打算升学的他,在黎家人大力的反对下,只好继续升学;等到他大学毕业时,他却又发现依他目前的学历、经历,根本无法给馨一个完美、舒适的生活,于是他选择升学……
但是,正如单竣飞所说的,这样的他,的确无法给黎馨真正的幸福。
他知道,如果他开始尝试演艺圈的工作,他绝对有法子从中获得巨利……但,如此一来,牺牲的不止是隐私权而已,还有他与馨往后的宁静生活。
“是一个男人,就不能让他的女人吃苦、受罪!”单竣飞并没有试图劝说瑞奇接受这笔巨额的赠与,他只是很单纯的在陈述一件事实。
“好,我收下。”只要一与黎馨牵上关系时,瑞奇的心中就再也没有选择的问题——什么事对黎馨好,他就去做,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也没有个人的存在。“十年后,我会加倍奉还的。”或许还要更多,不过,这种事并不需要明说。“加倍?”单竣飞一听,笑了笑。“你对自己还真有自信。”五十亿新台币在十年内要变成百亿甚至更多?或许吧,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