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决心,让人有惊悚的感觉。
孙天宝不喜欢卓子威被女人糟践的气氛,尤其又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嚣张女子,替阿威抱不平。
又毫无理由替卓子威发作,士可杀不可辱。望望文意,乃思及方文意尚要制作笔录,故道:“阿威,你快一点先帮文意作笔录,我跟她还没吃晚饭。”
阿威自是知道阿宝的解围,心中感激,大恩不必言谢。孙天宝推着轮椅,叹口气悄悄地对文意说:“待会儿做笔录时,千万别提你觉得开白色车的嫌犯侧面长得和阿戚相似。”
“为什么?”
“我不想把事情变得麻烦,尤其我不希望你有事,我心中自有一个尺度,相信我。”阿宝低沉地说着。
方文意点点头,证遵聆训。
她是百分之百信任孙天宝,虽然随便相信一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阿宝是一个值得她信任一辈子的人。
阿宝轻拍文意的肩,模模她的头发,再向阿威做一个“交给你”的手势,即转身离开休息室。
阿威默默地接手过文意的轮椅,再推至休息室内的桌子旁,注视确定阿宝已远离现线后,即转身对着文意,深深地吸一口气,回到座位上,摊开纸笔,未有做笔录的现象,两眼湛堪逼视方文意。
方文意心跳不禁漏跳一拍,阿威不是孙天宝所形容的正直刚毅,她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阿威依他多年的经验,揣度他的注视大概已攻破方文意的心防,以笔敲敲桌面,引回方文意的注意阴阴地说:“方小姐,阿宝说你有看到开车撞你的人的长相,可不可以描述一下。”
文意陡然警觉,阿宝刚才特意交代自己,对于见到开车之人的长相,不可明言乱话,他当然不可能再跟卓子威提起此事。
莫非,卓子威他……方文意多希望阿宝现在陪在身旁。但她不可不答:“阿威,当时我吓昏了,根本不知谁是谁,只知道是一个男的,还蛮强壮,其他没印象。”
方文意的答案,阿威不甚满意,一张脸全拉了下来,让人有寒寒的感觉,“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清?”
这简直是严刑逼供,方文意在经历下午林立原之试探后,早已对董玉芬之事,持着最高警觉性,除了阿宝她谁都不会说,以免惹祸上身。
“阿威,我干吗骗你,我一辈子从没看过枪战,当时没晕过去,就已属万幸,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我真的没看清楚。”
卓子威略略地安心,又想起董玉芬的账册,“你是标大营造的会计师,标大是否有任何违法之处?”
方文意此时确有四面楚歌之危,他问话的方式和林立原一样,要的答案也和林立原一样,他们是什么关系?这样的事件太巧合,她要当成不知,生命诚可贵。
“阿威,我刚接手标大的账务,根本还没进入状况,我们公司另一个李光生会计师比较清楚,你去问他比较恰当。”
方文意以四两拨千金方式,将问题撇清,心中暗自祷告,此事件过后.她要做小鲍司的账,顶多逃逃税,生命绝对安全无虞!
卓子威确认方文意对董玉芬的事知道不多后,神情一松,回复他的原状,又是阿宝的好学弟、好朋友。
方文意看着卓子威这辗转的变化,她替阿宝忧心,万一不是她错想,那阿宝岂非危机四伏,何时会被阿威出卖都不知?
但孙天宝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卓子威认为孙天宝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黑道分子之一,不知他为林立原做事,不知林立原就是他干爹,不知道他所有一切违法情事,包括他杀了易清荣与董玉芬。
反正阿宝已是检察官,本案破不了并不影响他的职务与业务压力。
可是卓子威总是怕靠近孙天宝,他那种天生具有破案能力的敏锐,卓子威看了两年,他真的很怕孙天宝。
当年孙天宝尚是局里的刑警时,假若局里有十个案子,五件是他自己亲手破的,四件是由他指导而侦破,另一件则是当事人前来自首。
这种破案的辉煌纪录,使卓子威害怕阿宝的直觉,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所以孙天宝周遭的人,他都要问得一清二楚,他要随时知道孙天宝有否怀疑过他。
整天随时要防着别人的日子,难熬!
但卓子威不得不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方小姐,那你对撞你的肇事者,要不要提起告诉?”卓子威在不怀疑方文意后,显得自在与轻松。
“卓子威,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告了。”
方文意此时仅想,快点离开卓子威的视线。
但卓子威尚未要放过她的态样,又问:“你在会计师事务所几年了?”
糟糕!他怎么又对账务的事情盘问查察起来,方文意有在劫难逃之感:“我只待了将近一年。”
“那你对标大营造及其子公司的账务清楚多少?”
天哪!他竞连标大的子公司都问,完蛋了!照着卓子威这种问法,方文意很怕错答一句,她是一个会计师,不可能对自己正在进行处理的客户,有多少于公司完全不知,可是她是尚未厘清哪些是合法,哪些是违法?答得不好,不只卓子威要找麻烦,那个大号麻烦人物林立原更不会放过自己。
那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她现在完全能够体会,正想随便一答时,救星出现。
叶咏曼像龙卷风般怒扫而进,此时的叶咏曼已换上华丽服饰,令人有惊艳之感。
“方文意,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无法找你算账,你妹妹没躺在医院里,我就让你躺在医院里。”
语毕,叶咏曼竟拿起椅子要摔向方文意,卓子威一怒,伸手去挡,不是为方文意,是为刚才的羞辱。
椅子掉落在地,震得满地大响。
震得叶咏曼大惊未平,再加上卓子威冷冷地扫了一眼,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有寒栗之惧,这不是她认识的卓子威。
再也不得任意欺凌。但她不信邪,她看扁卓子威。她要在此等他回来道歉。
卓子威将方文意推出休息室,交给护士以后,又返转进入休息室。
叶咏曼还在,坐在刚刚卓子威坐过的位置上,两脚左右晃动摇摆,一副“再不道歉,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的表情。
卓子威走近,把两手放在椅子的边沿,欲与叶咏曼好好地谈一谈,目光尽量放柔,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叶咏曼的。
但是……卓子威尚未开口,叶咏曼即左右开弓赏了卓子威两个耳刮子。
红红的五道指印马上陈列在阿威的脸颊上,红白相间,眼神闪烁不定。
叶咏曼见阿威仍旧不言不语,竟轻哼一声。
轻轻一声如同引信,将卓子威最不愿拿出的狠,全部激出爆裂。
阿威狠狠地拉起叶咏曼,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其拉进怀里,叶咏曼欲行挣月兑阿威强而有力的臂膀,使尽力气都无法挣月兑。
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摆布。
阿威强占叶咏曼的唇,吻得叶咏曼天旋地转,毫无面子,是残留着被摆布的无力力感,让叶咏曼不知所措。不想挣扎,突然泪流满面。
卓子威被叶咏曼的泪水惊醒而冷静下来。
他放开叶咏曼,心中一丝愧疚盈然而生,正想安抚叶咏曼时,叶咏曼竟是从钱包拿起三千元丢在卓子威的脸上,而后冷冷地说:“谢谢你的服务,接吻技巧尚算可以,值得三千元。”
卓子威眼见三千元落了地,耳听叶咏曼当他是妓男。他怎么忍?怎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