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到起居间,琵雅以为崔迪太太会在里面打扫,没想到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尚诺斯那高大无比的身影。
他站在落地窗旁,深邃的眸光落向庭园外头的绿地,似乎正在等候着什么人。
琵雅内心一阵慌乱,于是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过身,偷偷离去……
“你来得正好,我已经等了你一整天了。”仿佛是感应到她的存在,尚诺斯很快地转过身叫住了她。
“你——你在等我?”经历过昨夜的事后,她突然变得很害怕面对他。
“进来。”他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她的全身,语气带着命令。
他的神态中有股不容拒绝的权威,琵雅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去哪里了?”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我到市中心的公园去逛了一下,怎么了?”
听她这么一说,尚诺斯悬在胸口的巨石终于应声落下,这一整天,他都担心她的安危和行踪。
身为这个欧洲小柄的王位继承人,他的宅邸敖近永远充斥着报章媒体驻派在此的狗仔队,也因此,他怕她会有麻烦。
“以后想去哪里记得跟崔迪太太报备一下,让司机送你出门。”
闻言,琵雅皱起眉峰,她有种逐渐失去自由的感觉,这时尚诺斯抢先开口说道:“今天晚上七点,我要去参加一场拌剧会的首演会.你跟我一起去。”
嗄?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要求她和他一同出席首演会?
“什么样的歌剧会?赌场主管也得去参加?”她感到疑惑。
“就是一般的歌剧演出,这场演出是由皇家赞助的,全数所得会捐给弱势团体。”
“哦。”琵雅淡淡地虚应了一声,心底却更加疑惑了。
奇怪?皇家赞助的慈善歌剧会关他这个赌场主管什么事?还是赌场派他做代表出席?
看出她的疑惑,尚诺斯迳自接下去说道:“进出国家剧院要身着正式服装,等一下会有两个化妆师来帮你打扮,她们都是皇室御用的设计师。”
这两个造型师是他从皇室内部指派过来的,十分专业,最重要的是她们毫不嘴碎,懂得帮主人保护隐私的重要。
“我一点拒绝的空间都没有?”
“的确是没有。”他朝她露出一个戏谵的笑意。
“好,我们几点出发?”
“我们得在七点准时到场。”尚诺斯露出一个笑容,飞快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后,便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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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时,尚诺斯的黑色加长型轿车,准时抵达国家剧院。
柄家剧院建于一八七八年,由巴黎歌剧院建筑师加尼叶设计而成,走入歌剧院便能直接进入中庭,来到歌剧院的神圣殿堂‘加尼叶堂’。
中庭由大理石铺砌而成,加尼叶堂则以金红两色为主,墙上饰有浅浮雕、壁画和雕像,一个多世纪以来,在这剧院里上演过的知名歌剧、芭蕾舞剧和音乐演奏不知凡几。
琵雅坐在尚诺斯的身侧,扭过头望向车窗外,发现红色地毯铺出的通道两侧,早已挤爆了围观的媒体和群众。
他们在等谁?等着争相围观待会儿要莅临的明星吗?
反正绝不可能是在等候他们!琵雅对自己笑了一笑。
“你准备好了吗?”尚诺斯倏然侧过脸,沉声说道:“等一下我会紧紧搂住你,你尽量往我的怀里钻,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他们?他指的他们是谁?为什么他的语气一副像要带她逃难的样子?
在琵雅还来不及问出自己的疑问时,司机已经打开车门,让他们从容优雅地下了车。
才一下车,尚诺斯便紧紧搂住她纤细的娇躯,琵雅还无法意识一切状况之前,媒体就已经蜂拥而上,簇拥着他们。
“亚伯特亲王,听说您最近的新欢是个东方女孩?”
“是不是就是您现在身边这一位?”
“亚伯特亲王,身为这个国家第一王位继承人,您认为皇室成员乃至您的子民,有可能会接受一位东方女人当王妃吗?”
“不知道凯瑟琳夫人有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过反对或赞成?”
记者不断地发问,琵雅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这样的场景似乎只会在巨星或名人的身上上演,而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和这种场面应该完全绝缘才对……
慢着!他们……他们刚刚叫尚诺斯亚伯特亲王!?还说他是王位第一优先继承人?亚伯特不是皇室的姓氏吗?
天啊!不会吧!尚诺斯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储?
这个认知震慑了琵雅,同时,镁光灯依旧毫不停歇地在他们身上闪着。
“今天的主题是慈善歌剧义演,我没有必要回答这些私人问题。”尚诺斯仍然紧搂着琵雅,高大颀长的身子阔步往前走。
琵雅原以为媒体会继续穷追猛打,不轻易放过他们,但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媒体竟然就像摩西开红海那样,自动分开成两排,丝毫不敢抵挡他们的去路。
琵雅深吸口气,抬起脸望着他的脸庞,发现他脸上毫无表情,彷若罩着一层寒霜,这也难怪那些记者们不敢再冒犯他。
“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伤着你?”走至歌剧厅门口,趁着稍作停留的空档,尚诺斯低首望向怀里的她。
琵雅从未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她的脸色苍白,娇柔的身子在他伟岸的怀抱中隐隐颤抖。
“我、我很好……”琵雅咬咬辱,瞅着一对盈亮的眼眸,颤声问道: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就是王子殿下?”
“不是我刻意不说,你若是敏感一点的话,自己就能发觉到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琵雅才猛然想起今天在公园的事,原来,那两个中年男人是小报杂志派来的狗仔队!
天啊!她真是猪头、真是笨啊!
“有话回家再说,我们先进去把这一场拌剧给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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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家剧院厅回家的途中,整个车内弥漫着沉默的气息,琵雅整个人更是忐忑不安。
尚诺斯能够理解她所受到的震惊,一路上,他都用一种幽深的眼神凝睇着她,却没有再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回到宅邸后,琵雅二话不说,迳自走回琴坊后方的房间去。
尚诺斯见她如此反应,皱起浓眉,跟在她的身后走入琴坊。
“你、你为什么跟进来?”琵雅转身面对他,神情愕然。
“我为什么不能跟进来?打自你从媒体口中得知我的真实身分后,就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这是为什么?”
“我!!”琵雅低垂着首,咬咬唇说道:“我不想要我那把小提琴了,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就留给你好了。”
凭尚诺斯在这个国家的财富和权势,她怎能妄想能跟他要回小提琴!?
闻言,尚诺斯的蓝眸一眯,一步步朝她靠近,“我没有听错吧?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回你的小提琴了?”
“嗯,可以吗?我想要回去巴黎了,或许还可以利用剩下来的时间,再做出一把小提琴。”
“你要回巴黎?我有答应要让你回去吗?”尚诺斯脸色凝肃,全身上下充满危险的气息。
琵雅眸中一片愕然,“为什么我不能回巴黎?我不是你的囚犯!”
“我没有把你当成是囚犯,但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他的眸光一冽,这是他脾气爆发的危险前兆。
琵雅愕然,她没想到他会拿他们之间的协定来压她,以他堂堂一国王储的身分,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琵雅实在不解。
“我不喜欢有人破坏协定。”
“我不懂,真的不懂……”她神色迷惘,口中喃喃地念着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