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扑来的软玉温香截去了单行尔剩下的一千八百字废话,于觅抱紧他,手臂紧紧环绕住他脖颈,像只小猫似地死命窝入他怀里磨蹭。爽!太爽了!他就是在等这一刻!等伊人为他感动不已投入他如山如海般宽广的胸膛。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吧,宝贝~~
“你很吵。”果然,这下安静多了。
简单三个字,打碎了单行尔所有旖旎想像。搞半天这女人是为了让他住口才突然抱住他的?!
不过藉此吃到不赖的豆腐,他认了。“好,我吵,我很吵,我超吵的,拜托你快点抱住我……”最好再给他人工呼吸,直接堵住他的嘴!
于觅呵呵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想法?可她没打算动,就这么紧紧拥着他,感受他的光照拂在她身上,给她温暖,她舒服得眼眶发热,感觉却有些刺痛。想当初刺下这图案,她疼却不吭一声,半滴泪都没流,现在只是被这么温柔地接纳,她便浑身发疼,疼得在这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只因到这一刻,她才蓦然省悟,原来过往那些痛,都是有意义的。
那样的痛造就了她,使她变成了这个能让他爱的人,而现在,她的痛是因为挣月兑了那片荆棘,他的包容接纳成为她最好的伤药,疗愈过程传来些许刺痛,她为此哭泣,却知道从今以后,她的泪水将有人承接。
单行尔这次没再吵,任她紧拥着,感觉肩膀传来一股扯心般的湿热。可恶,他也想哭了,偏偏现在是表现他男子气魄的时候,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于觅意识到他的震动,抬头,眼里仍含着水光,却再度被他紧绷到不行的表情吓到。“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他眼眶红、鼻子酸、喉咙痛,泪水在眼里狂打转。于觅看着他这副模样,抽卫生纸给他。“想哭就哭,忍什么?”
“我是男人!我不哭!”
于觅失笑,擦去两人的泪,随即亲吻他,带着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甜蜜怜爱。“你知道吗?你超Man的,就算爱吃甜食、不敢喝酒、小心眼、幼稚爱哭又计较,我还是觉得你超Man的。”
Shit!为什么他听来都不是优点?“爱吃甜食、不敢喝酒我承认,但我哪里小心眼、幼稚又爱计较?”至于哭,现在是不认都不行了。
“喔,所以心胸宽大加成熟又不计较的单行尔单先生,你打算跟我争论我的一时失言?”
单行尔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这于觅够狠,坑给他挖得多美,害他只能不停呵呵笑。“OK、OK,一时失言是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不计较,当然不计较。”
他咬牙切齿,于觅哈哈直笑。其实啊,她刚讲的是句句真心,这男人爱吃甜食不敢喝酒、小心眼、幼稚爱哭且计较,但那又如何?一个男人展现气度的方式难道只能那么表面虚伪?
他忠实面对感情,即便被她一次次打击还是没放弃,这让她超崇拜。他哭,是感动是心疼,并非因为失志颓丧,情感表现真挚,像个孩子,却温热了她的心,他宽厚的胸膛给她依靠,感觉在他怀里得到归属,她不再是一个人。
她已月兑离单身。
“对了,我有个疑问。”
于觅抬眸。“嗯?”
单行尔抓了抓脸,迎着她被水气洗润过的澄眸,干净纯粹得使他觉得自己要问的问题实在有点龌龊,不过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你说你那个刺青……还有一朵花?”
“嘿啊。”
“咳,那是刺在哪?”
于觅睁了睁眼,刚瞧他眼神那般认真,结果问的却是这么不甚重要的问题,她噗哧一笑,这才察觉他俊颜冒出一股赧意。
“在一个……很深很深的位置。”她粉唇贴上他耳廓,极轻极柔地低喃,吐出来的气息燥热了他。
这下单行尔浑身不受控制地发热起来。她言语真够暧昧,害他脑中想像奔腾千里,那花是什么颜色、什么模样?她手脚袒露的肤色白皙如画布,抚模起来应该不输给柔润的花瓣。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颤动,靠,超、超想看的……
绮想无界线,直到这一瞬,单行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是他家,四下无人,嘿嘿嘿嘿……不对!当初邀她来,是希望有个不受打扰的地方,他正气凛然,发誓没有任何下流念头……至少那时候没有。
他脸色一下红一下白一下青,加之身体灼烫,于觅是明眼人,一看就大略晓得他脑子里转着什么,男人嘛!
不过想像无罪,她随他想,仅只一笑。“放心,以后……你就会知道在哪里了。”
★★★
一个月后。
星期三,于觅照例到海哥的酒吧来帮忙。
尽避多了一个人,可这一个月来,她的生活模式没变,唯独手机响起的次数变多了。凌晨四点,酒吧打烊,她一边拖地板,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你还没睡?刚醒?不用了,我会住在海哥这里……嗯,今天有点晚,没什么好担心的……好了,我挂了。”
电话彼端传来不甘就此结束的哇啦哇啦叫声,于觅一脸无奈,又多说了几句,可直到断讯,灰眸底尽是柔情,蓝海在一旁看着,心下倒也有了底。“有男友了?”
于觅一愣,粉颊不自主冒出热气。“是啊,就那天三杯倒的单先生。”
她嘴上调侃,一边动作,可心跳还是因这不习惯的“男友”二字走拍了。
于觅眉目含笑,脸上喜悦掩不住,蓝海看着,内心既欣慰又有些许担忧。“你跟他说了?”
于觅点了点头。
饼去她也不乏追求者,可当她有了一点感觉,开门见山都是:“我混过帮派,你不介意?”因此吓走无数男人。她的说法是:“这是我的过去,我不想否定它,或者戴着面具隐藏它一辈子。”
他这个妹子生性好强,一旦认定的纵使有十辆马车也拉不回来,就连当年他出狱,尽避决心从良,但身边仍有不少麻烦,为此不愿与她联络。结果这傻女孩,硬是从以前的伙伴那里得知他下落,天天缠他,说要给他报恩赎罪,到最后他也服了她的拗劲,毕竟两人身边都已没了亲人,就这么互相照顾也不错。
如今她多了个人牵她的手,蓝海抹了抹鼻子,唉,这就是嫁女儿的感伤吗?“那就好。”
于觅一笑,笑容中多了甜蜜,想起那晚,老实说,她没想过竟会这么容易便被接纳。
大概是过往的结果都不太好,导致她压根儿不敢期待,对此,单行尔说:“那是你没遇到对的人!”
“喔,所以你才是我的Mr.Right喽?”
“哈哈,对啊,我超右的……”
是超“幼”的吧?
“我猜他妈生他的时候,大概少生了一根筋给他。”她呵呵笑。究竟是怎样的爸妈会生出他这样的个性?老实说,她真的很好奇。
“对了,崑哥说他们要办一个刺青展,我想去看,海哥你有没有兴趣?”
崑哥是当初为她刺青的人,店铺在以前海哥的势力范围,也曾对她诸多照顾,后来海哥出狱,两人也是在崑哥的店里重逢,所以于觅很自然地问他。
只见蓝海一听,表情古怪。“你不先问过那个姓单的?”
“为什么?”她不解,过去崑哥那儿有什么安排她都是问海哥,怎么现在倒要先问另一个人了?
蓝海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总之,你先问他有没有兴趣,可以的话就两个人一起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