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不要到我们这儿的厨房参观一下?”他故作轻松的问道:“千烛屋的餐饮可是有上过报纸评鉴的喔!”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真的,去参观一下吧,顺便带几样吃的给我。”
一直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希望这个小女人可以改变一下心情。
目送郝诗斋出了门,他微笑的将电视关掉,拿起手提摄影机,倒带看着刚刚拍下的画面。画面里的郝诗斋,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看得他的唇不由自主的扬起。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庞千烨以为是郝诗斋回来了,连忙将摄影机的按键再度打开,将镜头对准门口,准备再多拍几张。
“砰!”
门被用力的推开,可惜门外并不是郝诗斋,而是怒气冲冲的成思玉!
“庞千烨!”
成思玉怒火冲天,将手中几份晚报全丢到他的桌子上--每一份报纸都用满版的方式,报导郝诗斋与庞千烨的绯闻。
成思玉的脸色相当难看,“你把我这个女朋友当成什么了?”她高分贝的怒吼着,精心妆点过的脸庞此刻看起来狰狞不已。
“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唯一,我一直这么相信你,你居然……你居然背叛我!”
成思玉坐在沙发上,开始演出绝佳的伤心戏码,一颗颗豆大的泪水染花了她的妆,口里还不停的数落着庞千燥的罪状,“你为什么会去招惹那种女人?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是谁背叛谁?我们也才比我认识郝诗斋多一个礼拜而已,我不相信妳会对我用情多重。”
庞千烨将手里的摄影机放下,缓缓的走向她,把一堆照片丢在她的面前,声音出奇的冷。“妳自己看。”
1这是……”
成思玉发现散落一地的,全部都是她跟别的男人亲密出游的照片,还有她多次跟黄玲玲联络的通联纪录,立刻收起眼泪,脸色阴沉下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跟拍。
“你调查我?”
“妳可能不晓得,自从我被黄玲玲伤透了心后,我每交一个女友,隔不久就会去调查这个女孩子的私生活,看她适不适合我。”他两手一摊,淡淡的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幸好有这草绳之鉴救了我,不过我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黄玲玲居然会跟妳联手对付我。”
“你要跟我分手?”成思玉恨恨的问着。
“是。”
“我不要跟你分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成思玉一改常态,突然跪了下来,泪眼蒙眬的说:“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请你给我机会改过自新。我保证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妳知道有多少女人曾像妳这样哀求过我吗?”他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冷冷的转过身,“再怎么改过自新,也只是嘴巴上说说。男人不是傻子!”
“我不要跟你分手!如果你硬要分手,那我就在这里自杀!”
看见苦苦哀求不成,成思玉干脆来硬的。她突然拿起办公桌上的裁信刀,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快给我,这不是闹着好玩的。”庞千烨拉下了脸,严肃的说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不!你如果要分手,那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我是认真的!”
“给我!”庞千烨快步奔向她,准备一举夺下她手中的凶器。
“啊!”
成思玉跟庞千烨两个人扭扯着,一个不小心,那把刀竟刺进了庞千烨的胸膛!
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庞千烨倒了下来,成思玉手中握着刀子,满脸的不知所措--
她……杀了人了!懊怎么办?先报警,还是先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是……
成思玉的脸色剎那间变得惨白。她从小吃好穿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她拿刀只不过是想要吓吓他,挽回一点自尊,没想到……
不,她不要去坐牢!包不能在这个地方被捕。
她可是立委的女儿、上流社会的名媛,她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那么多仰慕自己的男人……
“烨,我在厨房那里拿了一份乌龙面,你要不要吃?”
就在成思玉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想要月兑罪时,郝诗斋突然开门进来,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匡啷!”
郝诗斋手里的面碗立刻滑落,碰撞到地上成了一片片碎屑;然而她已经顾不得食物,飞奔到倒在血泊中的庞千烨身旁,心焦的喊道:“妳对他做了什么?”
“这……这一切都是意外!”成思玉理直气壮的说着,“谁……谁叫他要跟我提分手?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分手也应该是由我先说!”
“我不跟妳争这个,快点叫救护车!”
郝诗斋奋力将庞千烨拉起,靠在沙发上,转身就要打电话找人帮忙;可是一旁的成思玉却硬是将话筒抢下,不让她打。
“妳做什么?人命关天啊!”
“是人命关天没错,但是我跟我爹地的名誉更重要,妳不能报警。”成思玉原本还故作冷静,但是郝诗斋的举动似乎有些激怒了她,她愤怒的说:“妳若打了电话,警察和记者都会来,到时我的一生就都毁了!我会有伤害他人的前科!”
“那我找外面的服务生来帮忙总行了吧?”
郝诗斋说完就要往外走,成思玉见状,冷不防拿起了旁边的小台灯,从背后砸在郝诗斋的头上--
她完美的人生绝不能留下污点!
“砰!”
玻璃碎片跟郝诗斋倒地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成思玉随即抽出手帕,先将刀柄擦干净,再将晕倒的郝诗斋拖到庞千烨的旁边,将刀子塞入郝诗斋的手中,再将精油蜡烛点燃,往旁边的窗帘布幔投了过去。
不久后,千烛屋的某一个角落发出了火光,火光烈焰中,谁也没注意到先前庞千烨放在桌上的摄影机,已将这所有的过程照单全收……
热。
好热啊!
郝诗斋想要起身,但却发觉身体沉重得就像是身上绑了几斤的铅块,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爸妈的身影……
妈……妈妈?
郝诗斋想出声叫唤,然而却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记得那天晚上也是飘着雨,狂风大作,家里啪答啪答作响的门窗,像在集体抗议,因为台风停电而点起的蜡烛,在家里各个角落摇曳闪烁。
妈妈努力的在厨房张罗着晚餐,紧邻着厨房墙壁的,是她的克难小书桌。
我要带小诗走。
她记得爸爸当年一开口,就是说了这句话。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为什么现在却说要带诗斋离开?
这么多年了,母亲当年的哭喊,依旧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不起,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钱的爱情这么苦……
爸爸不断对妈妈道歉,像是一张黑色的纸,看起来柔软,却可以割破人的心。
小诗,走。我带妳回去见爷爷、女乃女乃。
爸爸对她招手,她有些迟疑,因为母亲正在旁边吼着。
女儿是我的!谁也带不走!
小诗!走!苞爸爸走!
她到底要跟谁走?爸妈的吵架声越来越大,爸爸皱着眉,用力拉着她的手,说要离开这个家。
统统不准走--
郝诗斋的瞳孔蓦然放大,呼吸停止,同时窗户外面一道闪电劈下,父母的身影在那瞬间分外的清楚--
她看见妈妈手上拿着菜刀,就这么往爸爸的身上砍去,接着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挣扎中,也不知是谁打翻了炒菜锅,里面的油溅了出来,书桌上的蜡烛被波及到,瞬间燃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