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好,一定要把那枚戒指找到!”
言薇依的阻挡几乎是无效的,她心疼那些无辜被波及的图画和用具,“我真的没有偷,要怎么样妳才肯信我?”
“如果妳能帮我把戒指找出来,我就相信妳是清白的。”沈怜冷冷地说着。
“好,我帮妳找。”
她咬了咬唇,这下子若不帮自己洗刷冤屈,恐怕她往后都无法翻身。“妳刚刚说只剩下我的房间跟游泳池没有找过,是吧?”
“对。”沈怜漂亮的脸蛋抬得好高。
“好,那我去游泳池找。”
她记得,自己的窗外,就是游泳池畔。
她也明白,现在是寒冷的十二月。
但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名誉,她拚了。
“那么我们一起下去,我倒要看看妳要怎么找……啊!”
沈怜话还没有说完,言薇依已经快速地打开了窗户,就从窗户边直接往泳池跳了下去──
哗啦──水花四起,一时重力加速度的成果是庞大的水花飞溅。
她的动作既快速且毫无预警,谁也来不及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水温好低,冰冷的水好像无数把利刃,凶狠地划开她每一寸肌肤,言薇依只觉得鼻腔里灌入大量的冷水,她还来不及观望水里的动静,已经被低温的环境给麻木了身子。
不行!她一定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言薇依咬牙,在低温的蓝色水面下浮游,入冬之后,这泳池也因为天气转凉而无人光顾,或许是因为疏于清理,池水内有许多落叶、青苔,混淆了她的视线。
好痛!
她的左脚突然传来了宛若筋肉分离的痛楚,她回过头,左小腿似乎因为她莽撞地跳了下来,没有先做暖身运动而抽筋了……
第六章
“妳说她就这么从二楼窗口跳下去?”
一大清早的,段语翰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跟愤怒过!
“是……是啊!”沈怜一张小脸全吓白了,跟着他一起走到后面花园的游泳池。
“是谁要她这么做的?”他暴吼,华丽的长廊上响彻他的怒气。
“我……我只是说我们剩下她的房间和游泳池没有搜,后来她……她可能自己作贼心虚吧!就自告奋勇要下去游泳池找,谁知道她就这样从二楼跳下去了……”
沈怜真的吓坏了!
原本她只是想要恐吓一下言薇依,故意叫佣人们以搜戒指为由,去砸坏她的画画工具,没想到她真的为了表示她的清白,从二楼跳入泳池找戒指。
而她会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原本跟她一起敌视言薇依的佣人,却在跟她亲近后,态度有些软化,她看不过去言薇依那副好女孩的模样,她要在大家的面前故意丑化她……
“那真正的戒指在哪里?”原本跟一群人急忙来到后门的段语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问一脸心虚的沈怜。
“在……在我这里。”
沈怜心不甘倩不愿地从毛衣口袋里,掏出那枚闪着温润光芒的红宝石。
“如果不是因为妳对龙腾集团有功,我绝对会把妳赶出我的视线!”他破口大骂,甩了沈怜一巴掌,连忙开门冲了出去。
“总裁!”沈怜明白段语翰的个性,他最不能忍受人家说谎,现在要不是因为救人要紧,也许她早就项上人头不保。“我们要不要快点联络医院……啊!”
段家众人又是大吃一惊。
只见段语翰月兑下了睡衣外袍,纵身一跳,也跃入游泳池中──
她有必要这么傻吗?冰冷的泳池里有太多的障碍物阻挡视线,水质冰冷刺激的教人头皮发麻,而段语翰的情绪却像火山爆发,五味杂陈。
昨夜,这个小女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打乱了他脑子里面原本的思绪,她的眼泪更是让他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局面。
她这些日子以来在段家的表现,他全看在眼里,她工作的比谁都还要认真。
难道真的是他错怪她吗?她的脾气、她的作为,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原本以为女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泄欲的工具,沈怜才色兼具,同时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有利用价值。可当这个“得力助手”差点害死这个小女人的时候,他却暴怒得只想把沈怜赶出去。
段语翰在蓝色的池水里,总算找到了逐渐往下沉的言薇依,他奋力朝她游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昨天夜里,孟雅阳很快的便替他找到了有关于这个小女人的一切。
董齐居并不怎么疼爱这个父母双亡的外甥女,而且言薇依在董家,就像个免费的女佣一样。
所以,她从小便养成了要独立自主的个性,除了要面对舅舅家堆积如山的家务,还要面对自己的课业,以及舅舅和舅妈的苛责和虐待,难怪她要逃婚了。
微弱的气泡从她的鼻尖冒出,漂亮的眸子此刻是紧闭的,段语翰可以感受到她纤细的身体整个放软,就像是沉睡了那样。
她不能死!当段语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时,他的身体已经快了一步将自己所有的氧气以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搂着她的腰,急速地将她带回陆地上。
她不能死,因为她有太多的谜题,等着他揭发。
“夫人现在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刚刚喝了几口水,现在让她休息一下,还有要注意保暖。”经过一阵慌乱后,已是太阳西下。被请来的医生总算是视诊完毕。“半夜要是有发烧,让她吃红色的药包……”
“谢谢你,陈医生。小英,替我送陈医生出去。”
“是,总裁。”
段语翰将所有的人都遣出,才坐回椅子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她没事了。
佣人们将被砸烂的房间迅速地恢复了整齐,段语翰这才发现,这是他们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进到被贬为佣人的言薇依的“新房”。
毕竟是佣人住的地方,一间四四方方的方正格局房间里,摆上了衣橱、衣柜,还有一张有些过大的双人床。
他看看四周,发现这房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架,画布以及绘画用具。
房间里面也有一股淡淡的颜料味道,还有让段语翰吃惊的东西。
那就是他自己的画像。
他没有想到当言薇依被排斥的时候,躲入自己的绘画世界里面,画的不是山水风景,不是水果拼盘,而是一张张大小不一的他的画像。
有站姿,有坐姿,有半身,也有全身,还有特写。
只是每一张的表情都一样,那就是他一径的微笑着。
自从他掌握实权后,镇日将自己的心胸捆得紧紧的,每一天总想着要怎么去得到最大的利益,却没有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让自己不能放松的人……
他心知肚明,是回忆和仇恨困住了自己。
段语翰看着满室的画像,不禁猜想,言薇依为什么只画自己?他望着画里面每一个英俊帅气的微笑,那脸孔陌生得教他难以言语。再回过头来看看他熟睡的“妻子”。
他这样待她,难道她都不恨吗?
呜……好冷。睡梦中的言薇依忍不住直打哆嗦,一股沁入骨髓的冷意像是蚂蚁一样爬满她全身。
这世界一片漆黑,伴随自己的只有那股严寒。她记得最后一件事情是沈怜张牙舞爪的模样,指责自己是偷戒指的人……
她没有偷。
她没有偷别人的情人,也没有偷别人的戒指!
然而却没有人肯相信她。
她该怎么做?
她该怎么告诉别人,她是真心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她想要洗清原本加在自己身上的污名。
“呜……”她再度缓缓晃动着脑袋,柳眉锁得更紧。
“薇依。”发现言薇依有了动作,段语翰连忙走近,看到她的脸色益发惨白,模了模她的额头,发现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