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中微咽。“其实我真的不在乎谁比谁强,我刚刚是生气才会乱说话,能够照顾你,是我的福气。”
“我也不在乎谁比谁强,只是害妳受了委屈……”他啄吻她。“真正的爱应该是不计较的付出、不自私的拥有,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爱你。”伸长手臂环上他颈项,她像个孩子般地紧黏入他怀中,嘤嘤哭泣。
“我知道。”
他将她搂紧,下巴憩在她头顶,呼吸着她的馨香,在这一刻,没有激情,没有欺骗,只有心灵交会时的浓浓感动。
一切都好静。
片刻后,“双猫居”外传来了声音。
“养猫的!我的宝贝徒弟是不是在里头?”
“没见着!”扇儿懒摇。“我的也不见了。”
“骗人!你的那个明明都快被我打死了,不在里头还能在哪?至于我那挖走了一大堆灵丹妙药的笨徒弟,肯定也是在里头的……”
声音停下,开门声响。
“嘿!还真没见着人呢!”
因为听见两位师父说话的声音,格沁已抱起孅孅滚进了床底下。
“就跟你说了呗!”慵懒摇扇。“两个都不见了嘛!”
“你整天骗人,说的话若能信猪都能飞天了!你说说,两个小家伙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瞧我家小徒的模样,可能是去寻墓地了吧!”
“算了吧你!还在这里演戏?!”狠呸一记。
“那一掌刚击出时,我是后悔了老半天啦,总觉得欺负了后生晚辈,但回去愈想愈不对劲,瞧那小子神情根本就是故意的,再加上他有你这老鬼师父,九成九又是在骗取我的内力了。”
“嘿嘿嘿!”
摇扇傻笑。“阁下想得太多喽,走走走,我陪你到那头找找去……”
“我想得太多?你这厚脸皮的三十多年前不也曾用过同样的烂招数,骗过我的内力吗?”
双猫大仙笑得斯文。“一次被骗是糊涂,但被骗了两次以上……呵呵,那就只能怪自己修为不足、定力不够了……”
“唼!还能有下次?下回绝不中计打他胸口,先打断小子的手脚再说……”
“你呀你,人还不坏,就是那张嘴既臭且硬!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你家徒儿非我家的不嫁?”
“你家徒儿是你的,我就是和他不对盘,怎么样?”兀自嘴硬。
“不怎么样,只是……”双猫大仙呵呵笑。“你以为你『惠赐掌力』后,他还真只是我的徒弟吗?你就没过渡了功力给他吗?还有呀,他现在的内力或许还不及咱们俩,但对一个正式入门、习武不久的人来说,已是自保有余,不再是个窝囊废了,真不懂你究竟是在反对什么?”
“谁管他能不能自保,重点是他要能够护得我家徒儿安妥!”
“是这样的吗?”双猫大仙贼笑。“既然你仍嫌不足,那就烦您日后多努力了。”
“我努力啥?”
逍遥散人没听懂,双猫大仙净是笑而不答。
双猫大仙没说错,一次被骗是糊涂,但若被骗了两次以上,就只能怪自己修为不足。
明明逍遥散人都已知道格沁居心叵测,却还是火气太大、忍耐不下,往后将近一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骗,因为他实是受不了看见自己的徒儿没名没分地让那小子给吃了豆腐。
终于,在不知是第几次被骗走了内力后,逍遥散人再也受不了了,他先是疯狂大叫,继之将乖巧的徒儿拉到身前,严肃询问。
“孅丫头!师父再问妳最后一遍,妳、到、底……”他咬牙切齿。“是不是非这小子不嫁?”
孅孅傻愣瞠目,却是乖乖点头。
逍遥散人也用力点头。他放开了徒儿,收拾了包袱下山,临走前留话给孅孅,要她叫双猫大仙备好红烛喜幛。
师父走后,孅孅到“双猫居”转述了师父的话,困惑问道:“师伯,师父要您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
双猫大仙听了,只是大笑着摇扇离开。反倒是格沁,先敲了敲孅孅的小脑袋才将她笑拥入怀。
“好笨的草上飞姑娘!这样还听不懂?妳师父答应咱们的婚事了!”
“真的?!”
孅孅满面惊喜,困惑却更深。“可为什么他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因为他知道他再不点头,早晚会将内力全渡传给我这眼中钉,再加上我几次恩承了他老人家的『惠赐』,保护妻儿绰绰有余,甚至还可以算是他半个传人。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还有什么好再刁难的呢?”
“那么……”孅孅傻傻再问:“他干么要下山呢?”
“我猜……”格沁环紧孅孅微笑,将眸光投向远处蓝天。“是想为咱们准备一份新婚贺礼吧!”
新婚贺礼?那会是什么?
第十章
十天过去了,逍遥散人还是没有回来。
孅孅不安地来请教双猫大仙,只见他闭眼掐算,继之浅浅笑开。
“没事的,他就快要回来了……”双猫大仙摇头笑。“不过我这师弟实是太任性了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双猫大仙将目光投转向格沁。“好徒弟!那么你呢,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疑惑的孅孅却见格沁只是浅浅勾笑、点点头,回了话:“准备好了。”
两个师徒相视微笑,只有歼忏夹在中间,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那天夜里孅孅睡了阵子,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叫嚣的声音,她霍然跳起,披上了衣裳便奔往林子里。
月娘在头顶,林子里一片光明,孅孅来到树林后,先看见扛着两只麻布袋的师父,欣喜得想跳出来喊人,却又在见着了那紧追在师父身后的家伙时,赶紧将身子缩回树后。
她认得他,那人正是中原皇帝的心月复,九门提督兼皇城禁军统领慕朝阳。
“臭老头儿!”慕朝阳怒吼:“你这胆大包天的狂徒!快把他们放了!”
“不放又怎地?”逍遥散人驻足回身,懒懒哼笑。
“你若不放,就别怪我不客气!”凝气提掌,眼看着一记霸掌便要送去,逍遥散人却好整以暇地将麻布袋挪到了身前。
“别客气,反正我多得是挡箭牌!”
“你--”
慕朝阳恼怒地收势。“你擒了人,又故意留下线索,摆明了是要引我追来。现在我来了,你快放开他们,和我决斗。”
“谁说我要和你决斗了?”
“不决斗你干么掳人?干么引人上黄山?”
“他不想打,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逍遥散人还没作声,就见一个全身黑衣、覆住了脸的男子由树上飘下,神情自在地站在慕朝阳面前。
“你又是谁?”慕朝阳瞇眸,上下冷瞧。
这人身形有些眼熟,嗓音也是,还有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慕朝阳用力敲头,除非他是疯了,才会将眼前这一看就知道武功底子不弱的家伙,与那素来不长进的浪荡子联想在一块儿。
“一个想向你挑战的人。”黑衣男人出声,厚掌举起,拗了拗硬指。
“笑话!”慕朝阳哼气。“你当我是谁?任何阿猫阿狗来挑战都会出手--”
“你可以不出手……”黑衣男子一边笑着,赫然出招。“那就乖乖地任由我打吧!”
开玩笑!想他慕朝阳岂是容人欺上门来、打不还手的大笨蛋?!
既然不是笨蛋,管这小子是谁,自然是先打了再说。慕朝阳被惹毛了,加上心头又惦记着布袋中的人,顿时成了火虎儿,霸气腾腾。
站在树后瞧着的孅孅,一眼就看出了黑衣人是格沁,见他竟向慕朝阳挑战,看了实是又惊又怕,担心他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