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好了--”季天鸿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眼前这个打扮娇贵的女孩,竟然满口的脚踏车经。但他还是被她的话感动,内心有些震撼。
“那你呢?”曼曼用手肘推了推他。
他抿了抿嘴角深思,须臾,他说:“我叫季天鸿,在电子公司上班,以后妳有什么电子产品方面的问题,可以尽量来问我。我喜欢开车,尤其是开快车,以后妳想要开车兜风,我都可以免费载妳。”他学着她说话的口气,连自己都感到好笑。
“有你这朋友不错哦!就这么说定了。”她对季天鸿伸出小指头。
“好,一言为定。”季天鸿也学她的样子,伸出右手小指,她很快的用手指勾住他的。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么……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情?”安曼曼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手不自在的摆动,有点迟疑的问。
“什么事?”
“你个子比较高,帮我挡在前面一下--”安曼曼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往季天鸿的背后躲去。
季天鸿狐疑的转身看她,马上就被曼曼制止。“不要转头!”
季天鸿很听话的回过头,用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娇小的曼曼。
“妳到底在做什么?”
“我的歪了!你帮我挡一下,我调一下,几秒钟就好,我可不想挺着一高一低的胸部穿过大厅找洗手间……”曼曼个性大而化之,第一次穿魔术,她的动作大,撑托的部位很快就跑错了位置。
季天鸿强忍住爆笑的冲动,两手抱在胸前,俨然像个尽职的贴身保镳,故作镇定地直视着前方,但愿不会有人察觉他们俩不自然的举动。
“好了!”没多久,曼曼欢喜的从他身后跳出来。
季天鸿无法坚守非礼勿视的原则,目光不由自主地盯向曼曼的胸部。
“嗯……看起来很好,大小平均,上下一致。”
“谢谢,你可以不用评论得这么仔细,我不喜欢人家盯着这里猛看。”曼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不让人看,那妳为什么要穿?是自信不足吗?”
曼曼对他瞪了个白眼,挺起胸膛不甘示弱的反驳。“对不起--本小姐从来不穿魔术的,今天这身打扮,只是为了取悦我妈一个人,不是为了钓有钱人的。至于自信,你和我相处久了之后就会知道,我这个人--除了独立、坚强、能力佳、幽默风趣、美丽得人缘之外,最有自信了!”
季天鸿微微一笑,欠了欠身,一副正经的神色说:“我相信--对不起,我不该怀疑妳的。”
“没关系,你和我不熟,你是无辜的。”她扬起下颚,抬头挺胸骄傲的模样,就像个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季天鸿不禁怔怔地看得出神……
一阵沈默,曼曼还以为他是真的在忏悔,想不到他又开口。“可是,为了证明妳说的话是真的,我想……我们有必要再进一步熟识,免得让我觉得妳只是在说大话而已。”
“什么?我说大话?”曼曼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
季天鸿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曼曼开始想发火,不过季天鸿态度一转,随即用充满磁性和温柔的语调说:“安曼曼,我的朋友不多,我真的很希望有妳这样的朋友。”
看他诚心的表情,曼曼的态度马上软化了,她喜欢真诚的男人,尤其是没有身分地位又虚心受教、想和她当朋友的男人。
她毫不考虑的回答:“当然,我早就已经当你是我的朋友了!”
第二章
“那个女孩真是有趣……”在季家的书房里面,季天鸿怔怔地看着电脑萤幕出神。
闪动跳跃的每个数字好像都变成了一个个音符,每个音符都代表安曼曼银铃般的声音。
前两天的喜宴,他们俩相谈甚欢。可是没多久,安曼曼的母亲出现,随即就将曼曼拉走,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电话,只是略知对方的名字,季天鸿更没有机会将自己真正的身分告诉安曼曼。
曼曼离开后,他找到了父亲季国华,父亲带领着他穿梭在政商名流中。在谈话应酬的时候,他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寻找安曼曼的身影,可是在衣香鬓影的众多宾客中,他再也寻不到她。
“真是的!这两天我怎么一直在想着她?”季天鸿轻笑自己,摇了摇头,努力将心思专注在电脑的统计图表上。
季天鸿正想静下心来工作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和吵杂声。
他抬头看着墙上挂钟,都已经是午夜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声响?
季天鸿走出书房,来到二楼楼梯口,回旋梯下面是一个宽敞的玄关,右侧是厨房,左侧是饭厅。吵杂的声音似乎是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
季天鸿扶着扶把,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楼下吵闹声渐渐的清晰--
是父亲季国华和母亲朱眉瑛,两人又在争吵了!
季天鸿出国念书前就知道父母感情不睦,想不到回国后,他们之间的问题显然比以前还要严重。
“不可能!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为了谁想要离婚,我死也不会签字!”
“我告诉过妳,没有为了谁!要离婚是为了我、为了妳!离婚只不过是个正式的形式,妳想要什么尽避开口,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那么妳到底要什么?”季国华失去了耐心,高声嘶吼。
季天鸿听到母亲凄厉的笑声,感到全身毛孔直竖。
“哈哈哈……我要什么?你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了三十年,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现在你问我要什么?季国华!你把我当成什么?替你传宗接代的工具?我不离婚,我绝对不会让你摆月兑我,好安心的再娶别人!”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付出青春、付出爱情,却得不到回应,纵使她拥有一切,仍然觉得一无所有。朱眉瑛就是一个例子,她出身良好,嫁入豪门,一生中从来没有过过艰困的生活。在物质上,她什么都有;在感情上,却是贫瘠到像座沙漠中枯竭的深井。
“好了!好了!妳就不能说些有新意的东西吗?为什么妳从来没有想过,或许离婚后,妳会比较快乐一点?每一次我想要好好解决,妳就疯了似的乱吵乱闹,我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勉强的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是你两个儿子的母亲,我是你季国华的太太!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取代我!”朱眉瑛说得全身发抖。
季国华看妻子激动的表情,开始觉得疲累,就算说到天亮,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共识和结果。“不要说了--眉瑛,我要走了,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吵下去会有什么结果。等妳心情平静下来,我过两天再回来和妳谈……”
季国华从厨房走出来,在玄关中遇见走下楼梯的儿子季天鸿,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季国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那厚重的大门关上后,厨房开始传出一连串碗盘的碎裂声--
厨房后门有间地下室,住着季家的佣人和管家两人,他们跑上来看到昂贵的陶瓷器皿全都成了碎片,惊讶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避家发现桌上还有一碗季太太亲自敦促蒸煮的蟹黄油饭,螃蟹是请餐厅大厨特别预留的,那是先生最爱吃的一道菜,却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女管家小心翼翼的跨过碎片,对哭泣的女主人说:“太太……不要这样,先生每次回来妳就和他吵,这样……”这样他怎么还会想回家?难怪天天在外头拈花惹草!避家为了不伤女主人的心,话才起了一点头就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