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任意雯工作的外商公司,在除夕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除夕晚会,包下饭店里最大的宴会厅,请来了当下最红的名歌手,和相关合作企业的高层人员一同欢度除夕。
任意雯无心好好享受这一场晚会,因为她只是个助理秘书,必须处理许多会场的琐事。
“意雯,等一下纽约总公司派来的代表上台的时候,请妳代表我们上台献花。”执行秘书长走到任意雯的身边低声的交代她。
任意雯还在整理出席名单,突然听到上司的交代,抬头问:“为什么找我?我才刚到公司没多久,一定有更适合我的人代表上台的!”
秘书长是个已婚的中年男人,他眼中带着欣赏的看着她说:“妳英文流利,人又漂亮,我并不认为公司里有谁会比妳更适合。”
任意雯无法推拒,但又隐隐觉得不妥,因为她是个新进人员,在这样的场合出尽锋头,一定会惹来公司女同事的嫉妒排斥。
一旁的女同事推了推她的肩膀说:“意雯,不错哦──这次除夕晚会请来很多黄金单身汉,妳的条件不错,不用多久,一定很快就会被人抢走了。”女同事的话里有恭维,但也带有些许妒意。
任意雯意兴阑珊的说:“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先把事情做好。”
“只要是女人,怎么可能不想?今晚我就看上了好几个目标!”
女同事兴致勃勃的往会场里左探右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晚出席的贵宾,突然,任意雯轻颤了一下,手上的名单差点滑落──
“啊!”她很快地把名单接住,缓缓地放回桌上,整个人愣在那里。
“怎么了?妳看到什么了?”女同事好奇的回头问。
“季天齐……”任意雯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
“妳认识池吗?”女同事疑惑的问。
任意雯设法平复心情,轻描淡写的说:“我和他读同一所大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席这场晚宴?”
“哦──妳刚回国难怪不知道,国华电子是我们合作的厂商之一,季天齐就是他们大老板季国华的小儿子!我在接待室招待过他,他好帅好有型哦,公司好多女同事都喜欢他,听说他喜欢玩摄影,有个同事大学和他同校,她说季天齐从前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可是过去大家不知道他就是大企业家季国华的小儿子,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有更多女孩子例追他!妳看──这一次晚宴,公司女孩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先说好,妳是新来的,可千万不要和我们这些前辈抢……”女同事滔滔不绝地叙述着,还不忘小小的示警一番。
任意雯没有任何反应,眼中只有面前的三个字──季天齐。
原来……原来他不是一个浪子,而是个富家子!她好蠢,想当年,她为他担心酒吧的债务,还想尽办法要为他分担,当时的她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她心想着,下意识的揉了揉模糊的眼,才发现眼角已经微微地湿了。
会场里面容纳了六百多人,贵宾席位在舞台的正前方,舞台后有更衣间和等候室,任意雯躲在幕后忙着,让自己没有心思去想那个让她牵肠挂肚、日夜思念的男人。
执行秘书长急匆匆的来到后台,一看见任意雯就气急败坏的说:“妳怎么躲到这里来?我不是告诉过妳,等一下妳要上台献花?”
“我知道,可是找还有事情没行处理好……”她故意消失,心想公司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也不少,执行秘书长一定能及时找到合适的人选。
“不行!我已经告诉CEO我们会推派公司里最美丽的公关大使上台,那就是妳啊!”
“可是我不是公关组的,她们一定会生气你不找她们的人。”任意雯老实的说出心中的顾忌。
然而执行秘书长仍二话不说地从等候室里拿出一大束鲜花,她无法推拒,只好两手捧住花。
“总共有三个贵宾要献花,花都摆在那里,还有五分钟就要准备上台了。献花以后,就留在台上做主持人的助手。公关组的人会帮妳,妳负责上台拿模彩箱,分送礼物。这一次的除夕晚会是我主办的,我要谁上台帮忙,没有人敢说话!好了,快去准备!”
执行秘书长满意的看着她,她身穿一袭剪裁合身的小礼服,脸上只有淡淡的粉妆,却更加突显出亮眼的五官和高雅的气质,肯定能抓住男人的目光,为公司的面子加分不少。
季天齐无意参加这一场除夕晚会,今晚,他只想一个人开车到山上,从高处俯瞰这美丽的不夜城,再吃一顿热呼呼的山野火锅。要不是这家外商公司的副总裁是父亲的好友,父亲再三要求,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一进大厅,他被领到会场中最显眼的一席,席中还有三、四个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女子,不时对他献着殷勤,他不觉得意外,索性大大方方的和同桌的女士们喝酒聊天。
当舞台上的节目开始进行,主持人先上台说了几分钟的开场白,为今晚的除夕晚宴做热身。
依照惯例,在节目开始前,都会一个一个介绍公司的几个高层主管,而负责献花的任意雯则在一旁待命。
季天齐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抓住了他的视线──
是她!
梦里寻她千百度,此时此刻,她竟然就在眼前!他内心涌上一阵激动……
舞台上的聚光灯非常强烈,任意雯还没有发现台下一双灼灼的眼睛,正深情凝望着她。
“她是公关吗?怎么是她在献花?”季天齐问着身边一个年轻女子。
棒壁的女人来头不小,是这家外商公司唯一的年轻董事。她瞄了任意雯一眼,轻蔑的说:“好像是还在试用期的助理秘书,公司会录用她,我想是看上这女孩长得还不错吧!这次的晚宴是秘书处主办的,好像也只有她上得了台面!”
他们谈话间,任意雯半推半就的拿着一大束鲜花上台,第一个来宾就是从纽约来的代表,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从她手中接过花以后,热情过度的抱着她左吻右吻。
第二个来宾是总公司的副总裁,也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他接过花后,也照惯例的又一阵拥抱亲吻,任意雯开始感到局促不安。
她虽然在国外住饼,但对于这样开放的礼节还是无法适应,然而在大家酒酣耳热的高昂情绪下,没有人感到不安。
第三位贵宾在台下色迷迷的看着她,一接触到她的眼神,随即扬起觊觎的笑容。
“外国派来的代表都这么色吗?”季天齐紧握着酒杯,咬牙切齿的问。
女人噗哧笑开来,半掩着红唇说:“哈哈哈……那些外国代表一个比一个色,都以为台湾女人好勾引,每年总有几个女孩子被骗得团团转呢!”
主持人介绍完第三个即将出场的来宾,拍手欢迎,来宾从座席处走向舞台。
季天齐满腔怒火地看着任意雯一次又一次的被拥抱亲吻,最后发现第三个出场的,是坐在隔壁桌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还没有上台就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忍不住站起身,大步的走上舞台──
任意雯从舞台边拿起最后一束鲜花,还没有走到舞台中央,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有人不请自来的冲上了舞台。
“季天齐……”脑中犹如一道雷电闪过,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手里的鲜花跌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