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大门,看到刘芹一如往常般穿着性感的细肩低胸上衣和紧身长裤站在门外。
“是妳……”他按了按两鬓,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怎么?不欢迎我啊?只有你一个人吗?”刘芹自动走进酒吧里,不断的四处张望,想要确定只有季天齐一个人在。
“对!妳来做什么?”
刘芹没有回答,看见了吧台上的伏特加酒,伸手端起一杯饮入喉中。
她需要一些酒来壮壮胆子,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说出口的话,季天齐会有什么反应?她不禁心慌的颤抖起来。
刘芹又拿起一杯酒,手才举到半空中,就被季天齐拦截下来,他重重的将酒杯放下,里面的伏特加洒了出来。“刘芹,妳不是来这里喝酒的!”
“我来看你的──自从你和任意雯在一起,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她修剪漂亮的彩绘指甲在他的胸口推了推。
“我忙。”他退了一步,简单的回应。
“你是为了任意雯在忙吧!那个女人麻烦不小,对不对?”刘芹坐在高脚椅上,埋怨的说。
麻烦?季天齐怔怔地凝望着她,皱起英气十足的双眉,陷入了迷思。
刘芹继续又说:“天齐,你不是一向都很有原则的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酒保的不会在店里喝酒,要喝也绝不会喝醉,要喝醉也不在店里喝醉。可是你倒这么多伏特加酒,不正是打算要把自己灌醉吗?你还说,你不会只和一个女人谈情说爱,你现在心里却只有任意雯一个女人,你的原则呢?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诱惑力,我又哪里比不上她?”
“妳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她很单纯,对爱情是全心全意的奉献牺牲;她很完美,内心和她的外表一样美丽无邪──刘芹,我和妳都比不上她。”季天齐说完,端起吧台上第五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单纯?美丽?无邪?哈哈哈!真可笑!版诉你,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女人,就算有,也轮不到你这样的男人。季天齐,这样的女人你无福消受!你知道吗?是她!是任意雯害你酒吧暂停营业、害阿海坐牢,更害你不能和我们这些女人在一起厮混!”
“妳在说什么?”他冷冷地问。
四周一片死寂无声,刘芹屏息地看着他冷漠俊逸的脸。
“妳说啊!”季天齐大吼一声,出了神的刘芹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缓缓地抬头,眼神中难以掩藏锐利的杀气,让刘芹忍不住不寒而栗。“上个星期酒吧里天天有人来闹场打架,阿海被诬陷坐牢,酒吧被勒令暂停营业……都是邱钟南的杰作?妳怎么会认识他?”
“我是在一场宴会中认识邱钟南的,当时任意雯还是以未婚妻的身分出席宴会呢!那时候他为了让任意雯嫉妒,刻意接近我,还向我要了电话,宴会后,我们还出去过好几次……”邱钟南不凡的家世背景,对她来说具有很人的吸引力,在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想要生存,还是需要一些手段和牺牲,所以她甘心被利用,听从邱钟南的话来警告季天齐。
季天齐嫌恶的挥手打断她的话。“妳和邱钟南出去几次都不关我的事!”
刘芹不甘示弱,气呼呼的说:“什么不关你的事?还不全都因为你!季天齐,你抢了人家的未婚妻,你以为他会这么简单放过你吗?邱家的势力不小,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邱钟南只要抱怨几句,就会有一大票死忠的拥护者为他出头报仇,邱钟南根本不必亲手做什么!他如果恨你,他就有能力让你周遭所有的人都遭殃。”
“妳──”瞬间,季又齐紧紧掐住刘芹的脖子,刘芹慌张的扭身,整个人从高脚椅上跌落下来。
“季天齐!你想杀了我吗?你疯了!”刘芹站稳了脚步,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大声的责骂季天齐。
“我是疯了,我疯得想杀人!”季天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
“杀了我,或杀了邱钟南又有什么用?任意雯那种女人你本来就碰不得,明明知道她有未婚夫,为什么还去招惹她?明明说好不会只爱一个女人,为什么就对她那么专情?为什么要为一个女人惹这么多是非?你如果真的爱她,那就放开她!只有这一条路,她才不会受伤,让她的父母照顾她,让她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官夫人,你和她在一起,不只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她!放了她!放了她吧!”刘芹滔滔不绝的嘶吼,说到最后喉咙已经开始嘶哑起来。
“我不能,我不能放手……我放不了手了……”他爱她,她已经住进了他的心、他的灵魂,他怎么能够放手,让自己的身心再度空虚寂寞?就如同心挖掉了一半,他还能够活吗?不能!不能!霎时他的血脉汹涌奔腾。
“可恶!可恶!可恶──”他不断地用拳头捶着吧台,最后甚至一头就往吧台上撞,酒杯酒瓶当当作响!
此刻,反而是刘芹比他还要冷静,她感叹一声,不再是一个想要报复的嫉妒女子。“天齐,我知道邱钟南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而我……我不过是他利用的女人之一而已,我们都斗不过他的!”
看着他痛苦挣扎的神情,她的心好痛……为什么他那受伤无措的样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任意雯──
许久,外面街道上车灯射出的光束从窗外扫进,他们才发现酒吧内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刘芹打破了沈默。“为自己和阿海多想想,天齐,如果你相信永远,那就暂时把她放开吧!”
“啊──”季天齐狂吼一声,转身抓起身边的高脚倚,高高地、重重地摔到地上,转头又一脚踹开椅子,伸手掀倒桌子,桌子上的烟灰缸和杂物全都唏哩哗啦的散落满地。
真是太讽刺了!从前他不相信永远,现在好不容易他深信会永远爱着任意雯,却必须说服自己放弃她。
突然,摆在吧台上的手机响起──
季天齐发泄过后,激动的心情还未平复,迟疑了几秒,手机就已经被距离较近的刘芹拿起──
“天齐,我已经回到家了,你晚上要过来吗?我有买东西要送你哦!”手机一接通,任意雯就问。
“他今天晚上没有空。”刘芹故意将声音提高,显得娇嗲性感。
任意雯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讶异地停顿几秒,疑惑的问:“妳……妳是谁……”
“我是刘芹啊!妳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请问天齐在吗?”任意雯问得小心翼翼,她不想做任何无谓的猜忌。
“任意雯,妳霸占了天齐这么久了,今晚就把他让给找──”
“妳请他来听好吗?”任意雯快要失去耐性。
“我们很忙,没有空听电话,再见了。”
刘芹用力的按下暂停接听键,再将手机优雅地放回吧台。
不管他有多痛苦,她不让他有考虑的空间,径自拿起伏特加,小心翼翼的倒满每一个小酒怀。
彷佛在进行一种承诺的仪式,她端起最后的第十杯酒,递给半醉半醒的季天齐,举手高声说:“来!我们干杯──祝你回到从前的季天齐吧!”
三天了,季天齐一直没有和任意雯联络。
好友智茵似乎也陷入了自己新展开的恋情里,无暇陪伴任意雯。
落了单的任意雯,一个人从教室里走出来。空荡荡的走廊,两边的墙上贴满了留学的讯息和研究所的榜单。她站在那里发呆,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要往哪里走?这是认识季天齐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