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差点都忘了昨夜的事,那时她差点就要和尉迟观──呃──呃──
轰!粉女敕小脸就像着了火,瞬间烧红一片,冬安揪着裙,嫦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大问题。
如今,他应该酒醒了吧?他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吗?
当时她虽然也喝醉了,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还是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他也没忘,那……这一路上岂不尴尬?
可自醉仙楼出来后,一路上他神色如常,待她的态度也一如往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记得什么。
抬起眼睫,冬安小心翼翼观察着眼前的尉迟观,企图在他的脸上寻找任何蛛丝马迹,虽然,昨夜他们之间发生了点──呃,发生了不少“意外”,不过她并不希望因此影响到彼此之间的关系,毕竟当时他们俩都醉了,才会神智不清的做出那些事……
她是春史,是为了写他的春史而来,而他却是皇亲国戚。
虽然他卸下神官一职,不过百年来,尉迟一族始终是最有权势的名门贵族,更遑论他的胞姊还是当今国母,将来他若是想娶八个老婆,也没人管得着,只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所迎娶的女人必定也得是名门贵族。
目前她唯一该做的,就是尽速执行爹爹交代的任务,想办法再将他和女人送作堆,可为何她才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心里就觉得不舒坦呢?
捂着胸口,冬安蹙起柳眉,莫名的感到有些酸疼,这股酸疼又闷又沈,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怎么了?”关心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她迅速抬起头,才发现原本坐在窗边看路线图的尉迟观,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身边。
解决完醉仙楼的事后,半个时辰前他们便坐上马车,直奔扬州大港。
此刻,铁硕就和车夫一块儿坐在外头,一路注意周遭动静,恪尽职守尉看护着迟观的安危,整个车厢里就她和尉迟观两人,他这样靠近,她都能清楚闻到他身上那股沉定好闻的气息。
以往黏着他打转,她从不觉得哪里不对,可经过昨夜,她却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声音原来就是这么温柔吗?
他的人原来就是这么高大吗?
他的手臂和胸膛,原来就是这么健壮厚实吗?
昨夜,她就是坐在那双劲实双腿上,陶醉地承受着他的热吻和……
轰!小脸再次着火,她浑身发烫,差点就想跳下马车,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没、没有啊。”她用力摇头,浓翘长睫始终垂掩着双眸。
“你的脸色很红,哪里不舒服?”
“呃!”她不自在的揪紧衣摆。“可、可能是马车里太热了。”她急促说道,刻意忽略心底那抹酸疼。
深邃黑眸紧紧所著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黝光,。
他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也知道她为了什么而脸红。
昨晚,她是那么的诱人,无论是她香女敕的肌肤,还是尝起来的滋味,都甜美得让人沉迷,若不是她在紧要关头逃了开来,他早已要了她。
他是男人,即便决心好好的珍惜她,却还是难免有失控的时候,可只要她有丁点的不愿意,他决不勉强,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开她。
这辈子,他要定她了!
虽然不清楚她逃开的理由,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这小女人也喜欢他,她的娇喘与生涩的回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佯装平和,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全是打算以退为进,慢慢的得到她……
“我要找的人,昨晚搭了船往万缕城的方向去了。”他主动改变话题。
“原来如此。”冬安还是垂着眼睫,不敢随便乱瞄,就怕自己又会胡思乱想。“所以我们也要到万缕城?”
“没错,你能坐船吗?”
“当然能。”她本能头点,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不晕船?”
啊,原来他是担心这个,他总是这么体贴呢。
冬安虽然羞窘,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泛甜,抬头对他羞怯一笑。
“不晕。”她摇头。“对了,你要找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瞧你和铁大侠似乎找得挺辛苦的。”她试着改变话题,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算算日子,他出宫也将近三个月了,小玥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劳动到他这个前任神官找成这个地步?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
看来她还是先探个底,要是苗头真的不对,她也好通知小玥逃命。
“你想知道?”他别有深意的望着她。
她无辜眨眨眼。“我不可以知道吗?”
“也不是不可以。”他回以一笑,黑眸却不着痕迹地觑了眼她藏在衣裳底下的木地。“不过我和铁硕只是奉命寻人,真正想找那木地主人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当今皇上。”
什么?!找小玥的人竟然是皇上?
啊,莫非小玥压根儿没有杀人放火,而是将皇上的春事给抖出来了?
不对不对,她才是负责写皇亲国戚的人哪。
“为什么?”她连忙问。
“因为她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他终于公布答案。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呼,还好还好,还好皇上要找小玥,只是因为小玥是他的女儿,那就──
呃,等等,小玥是皇上的女儿?这么说来,小玥不就是──不就是公主?!
“你看起来很错愕。”他的眼里尽是莞尔。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整个思绪一片混乱。老天,她当然错愕,她小时曾在小玥家住了段时日,和小玥情同姊妹,却从来就没听过这件事,这到底是──
“你到底是从哪儿拿到那块木地的?”这下子,连她都不得不好奇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微微一笑。“不过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公主,让公主进宫认祖归宗,好弥补这些年来的亏欠。”
冬安点点头,听得出里头必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于是不追问。
虽然事情的真相令人吃惊,但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事关小玥的身世,她实在不好插手,看来她还是暂时隐瞒她和小玥的关系,让一切随缘吧。
“这趟到万缕城找人,恐怕要花上两旬的时间。”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从没到过万缕城,正好去开开眼界。”她冲着他一笑。
“你出门也好一段时日了,上船前还是捎封信,让令尊安心吧。”即使明白她的出身应该不寻常,但他总是希望能够多了解她一些。
“不用了,我爹爹才不会担心我呢。”冬安噘起小嘴,不禁有些哀怨。
爹爹都说了,要是她没成功写到尉迟观的春史,就别想认他这个爹,所以就算尉迟观要上刀山下油锅,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区区万缕城又算得了什么呢。
幸亏他不像爹爹那么严厉,虽然他的年龄与爹爹相仿,可不管她怎么胡闹,他从来不会斥责她,也不会像爹爹一样,长篇大道理的要求她循规蹈矩、认真上进。
他总是顺着她,宠着她,甚至还对她好温柔;在他身边,她总是好快乐。
除了爹爹,他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了,
只是,他的好却不是永远的。总有一天,他也会遇上一个可以让他快乐的女人,到时待她写完他们的春史,功成身退后,他们或许就不会再见面了。
往后她还是会到处写史,而他应该就会娶妻成家了吧?
咬着下唇,冬安不禁更哀怨了。
心中深处,那份她刻意忽略的酸疼忽然间扩大了,她无法控制的伸出双手,紧紧捉住他的衣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害怕失去什么。